三國有七宗,各宗皆有其無敵於一個境界的領軍人物,就如同天劍峰,在白鋒未凝液成丹之前,他就是天劍峰築基內的精神領袖,哪怕是李玄風,也不能改變他在天劍峰弟子中的位置。
再如洛河谷洛冰仙,由於是女子的緣故,更是爲天下修士所敬仰,即便是散修界的高手,也不得不對那個女子說一聲驚豔。
洪荒殿是最受爭議的一個宗門,因爲在李玄風劍斬結丹之後,白鋒一怒結丹,洛冰仙不破結丹誓不還,皆展現了他們的無敵風姿,與天爭鋒的信念。
但荒天歌的表現,卻着實有些差強人意了,本已準備好的結丹大典,卻由於李玄風的突兀出世,而無限期的延後。
知道的人自是明白荒天歌的高傲,但不知曉的人,卻只當他是一個懦夫,心中有了心魔,此生再不敢踏足結丹啊。
但不管他們如何驚才絕豔,終歸都只是上一代的事情了,這一代天劍峰凌雲海、洛河谷周雅、洪荒殿洪明,雖然聲名沒有各自宗門上一任築基期內第一人那麼厚重,但實力,卻也是毋庸置疑的強大的。
此次天滄遺蹟之行,正是以這些各宗宗門的第一人,爲主導!
除了,北寒城!
或許在大多數人的眼裡,北寒城當代築基期第一人,是寒如風,而寒如風也無愧北寒城第一人的稱號,身負罕見的風靈之體,與雪仙宮雪落痕並稱爲雪寒雙驕,只是以築基初期的修爲,就力壓北寒城所有築基弟子,實力縱蓋古今!
可,只有北寒城自身弟子才知曉,他北寒城第一人,從不是寒如風,哪怕他是當代北寒城城主之子,哪怕他實力亦是無雙,哪怕他是千古罕見的風靈之體!
但,不是,就是不是!
即便寒天冰寒如風再怎樣努力掩飾,即便北寒城弟子再怎麼不願相信,他北寒城築基期第一人,十年前是冷道寒,十年後依舊還是冷道寒!
雖然由於某種特殊的原因,每當有寒如風現身的地方,冷道寒就必須退避三舍,但當冷道寒出現在某地的時候,寒如風很明顯也不會來摻和這熱鬧的。
所以,此時,即便是事關天滄宮闕分殿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見寒如風的身影。
天滄遺蹟廣闊無邊,不單單是隻有叢林原野,亦有着燎原平地,更是由於三萬年前那場驚世大戰的殘留,有着多種氣候截然不同的地區。
例如一座噴發岩漿的火山旁邊,可能就是一座通體雪白的晶瑩冰玉。
在暗夜的冷月之下,一座大雪紛飛的山脈,白如雪,若從高空看去,它的四周皆是烈如火的鮮紅火焰,而唯獨是它,以終年不化的冰冷氣息,獨立於這片遺蹟數萬年之久。
此時在它的半山腰之上,一羣比它還要雪白的仙子,正在迎着寒風緩緩行走着。
爲首一人,肌膚如雪骨如玉,面掩白紗眸似寒。
這是雪仙宮進入天滄遺蹟歷練的弟子,以雪落痕爲首,亦是有着二三百人之多。
此時,她們正是要去上一次遺蹟現世之時,她們雪仙宮先輩在此處發現的一座屬於元嬰之上所遺留下來的洞府。
且,爲冰雪一脈,與她們同氣連枝!
這便是名門大宗弟子的好處了,有着數千年乃至上萬年的積累,對許多遺蹟都有着深厚的資料,更是有着前人的智慧,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像洛河谷,就是早早守在血魔古洞旁邊,等待某些機緣現世。此時雪仙宮,亦是發現了一座元嬰之上的洞府,很可能蘊含突破元嬰境的秘密!
當然,這些機緣每個宗門都有,所以倒是並不存在爭奪的一幕,各個宗門安分守己,各自去尋獨屬於自己的機緣,而很少會插手別的宗門之事。
不過,此時,這一次,倒是與以往有所不同了,但說不同,其實又沒啥大的不同。
因爲向來只收女子的雪仙宮的隊伍中,竟然出現了一個男子,雖然還是穿着白衣,雖然面容比之某些仙子還白皙,但卻終究難逃他男性的身份。
更是因爲,冒似從很久很久以前,每當雪落痕出任務之時,這個男人就跟在他們的隊伍中了,所以許多雪仙宮弟子,都對此見怪不怪了。
“嘿嘿,落痕,在得知天滄遺蹟將要開啓之後,我特地去查了關於遺蹟中某些寶地的記載,其中對於這雪落山,我則是重點關照哦,甚至傳說我北寒城三千年前有一位天縱之驕,就曾誤入此地,九死一生才逃脫呢。”
因爲知曉這一次遺蹟之行冷道寒也來了,所以寒如風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一進遺蹟非但沒去找北寒城弟子,反倒找上了雪落痕了。
一直淡然前行的雪落痕對於冷道寒的嘰嘰喳喳,饒是清冷如她,眼中也閃過一絲深深的無奈。
她一直都知道寒如風的意思,而說實話她對寒如風也並不是很反感,至少實力資質,是入得了她的眼的。
但,終歸是少了些意思,或許能叫一聲師兄,但若稱道侶,則是有些不可能了。
她也直接了當的拒絕過,但寒如風臉皮極厚,好似是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不管是什麼狠話冷話都能淡然視之啊。
對他來說,你喜不喜歡我無所謂,但我這一生,就是認定你了!
寒如風的癡情,她很欣賞,但真的是,沒有那種意思啊!
“寒師兄,雪落山巔危機重重,雖有着先人的指路,但三千年過去,誰也不知道是否會發生某些變故……此行只是我雪仙宮尋機緣,所以師兄送到此地就可以了,還請離去吧。”走到雪落山將近三分之二高度的時候,雪落痕突然止步,清淡的看向寒如風說道。
寒如風苦笑:“師妹的意思我懂,但既然我來都來了,你總不可能就這麼空手讓我走吧?就算不能留下點血,留下點汗也是好的啊。”
雪落痕目光平靜,看着寒如風神色依舊淡然,白紗下的薄脣微抿,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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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如風受不了她那種堅持的眼神,連連擺手說道:“我北寒城的情形瞞得過他人但怎能瞞得過你,實話跟你說吧,這一次他來了,你要是把我趕走了,我可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啊。”
雪落痕眉頭一皺,嘆息說道:“師兄,難道你就真的,甘願一輩子居於人下嗎?”
寒如風打趣說笑的神情瞬間沉寂下來,目光微沉了一分,但馬上便是聳肩苦笑說道:“畢竟冷師兄修道歲月比我長,我不如他,也是正常的嘛。”
但在那聳肩的剎那,他垂於身側的雙拳,那比女子還白皙纖細的雙手,突兀暴起青筋!
雪落痕輕輕一嘆,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少了什麼呢?她雪落痕雖是女子,可卻從不認爲會輸於男兒……或許,少的便就是這點吧。
不夠霸道!
既然如此她也無可奈何了,只能任寒如風隨行,但就在寒如風看見雪落痕允許他繼續跟着,沉寂轉笑意的時候,他的臉色,突然一變,隨後本就是雪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雪白!
“怎麼了?”雪落痕何等人物,自是在第一剎那就感受到了寒如風的異常,偏頭冷眉一凝說道。
“我我……可能我不能跟你去了。”寒如風本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卻又瞬間恢復死寂,雙拳緊握,這一次不再掩飾,而展示了他心中的憤怒以及黯然。
“究竟發生何事,是不是你……北寒城的諸位師兄遇到危險了?”雖然雪落痕不喜歡寒如風,但此刻也不可能不聞不問的,她轉過身來,直視着寒如風的雙眸說道。
若是以往得到佳人如此重視,寒如風必定要喜形於色得意洋洋,但此時,卻是有些意興蕭索了。
他沒有多說,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離去。
風雪中遠去白衣之上,好似漸漸淹沒了一座白城。
寒如風越走越快,由於這座雪落山有着莫名的禁空陣法,所以他並不能飛,由於要在佳人面前保持風度,所以他亦不能跑。
但越走他心中就越慌,越走他心中就越怒,越走他就越抑制不了自己的心情,而直想飛奔過去,趕到他師兄弟的身邊啊!
剛剛,他接到了他一位關係極好的師兄的秘法傳音,但傳音中卻只有四個字:“敗了,敗了……”
敗了什麼?
他不知道!
但他很快就會知道!
因爲自那個傳音之後,他的腦海中又浮現了上百個北寒城弟子以心血相聯繫的恐懼傳音!
在那些煩亂的傳音中,他逐漸理清了頭緒,竟是他三百北寒城弟子,面對八百散修,竟敢不敵,竟然全敗,甚至要全軍覆沒死無葬身之地!
如同寒天林在看到北寒劍陣被破的心慌一般,在瞬間就明曉三百弟子全死的含義之後,寒如風,也不得不慌啊!
後頭雪落痕見狀,素白如玉的眉頭竟然皺出了美人紋,她冷眼回望一眼,好似透過無盡風雪看到了山巔之上的那座元嬰之上的殘存洞府一般。
但最終卻是毫不留情的回身離去了,雖然她不知道寒如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就光憑寒如風這十幾年如一天的跟隨,她就不能,放任這種狀態的寒如風不管!
“走吧……”她輕輕一嘆,步履從容,而又堅定。
“螻蟻,爾敢!”在出了雪落山之後,寒如風飛速疾馳,甚至用上了他風靈之體所自帶的遁速秘術,消耗了極大本源,瘋狂的朝天殺所在之地趕來。
雖然他接到了他的師兄弟的傳音,但其實他心中還是有那一份慶幸的,因爲他知曉,這一次,他的叔叔,也來了。
所以或許他接到的傳音結果,不是最後的結果,無論那些散修再強再狡詐,都絕不是他叔叔的對手啊!
可是,當他竭盡全力才堪堪能夠看清遠處戰場之上的情形之時,他本就如紙的臉色,竟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下來。
隨後或許滿是急切,又或是滿是憤怒的神色,突地變得失魂落魄起來,甚至身處半空中踏風而立的他,還搖晃不穩,好似隨時都會掉落高空一般。
遠處,天殺手執三尺長劍,朝着白衣再次成了血衣的寒天林,踏步走來。
兩百北寒城弟子,雖然驚懼但卻無所畏懼的擋在了天殺面前,齊心拔劍,怒聲吼道。
然後寒如風所望,遠處那黑暗中的黑衣男子,一劍斬出,他北寒城兩百弟子,全部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