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欠!”一個山洞之中,一座篝火之旁,一個白衣美女此刻正懷抱雙膝的坐着,嬌小的身子隱隱發顫,雪白的臉蛋兒不知是因爲羞怒還是因爲火光的映襯,而有了一絲動人的紅暈。
呃,不對,說錯,不是白衣美女,而是黑衣美女……因爲此時她的仙子白衣正架在一旁烤着啊!
在午間的時候雪落痕一摔到底,全身染溼,春光無限,而那樣的時刻她自然是不可能站起來的,甚至連大聲的罵天殺都不敢了啊。
而只蹲在清冷幽潭之中,心中慌亂無極限。
天殺本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原則勸她上來,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偷看,況且不是有衣服嗎,慌什麼?
雪落痕心中殺機頓生,你要是敢再說一句老孃宰了你啊!
結果天殺一直給她說了兩個時辰……
而她也終於受不了的,畢竟如今的她只是凡體,雖然比之普通凡人強橫一些,但終歸是一個凡人,會餓,也會冷。
最後只能接受天殺的建議,換上他的外衣出來……
既然溼了,那不管外衣還是內衣甚至還有小肚兜都是溼了的,天殺從外頭抱了一堆乾柴進來,順便瞥了眼一旁架着的雪白肚兜,兩根柔順的絲帶隨風輕舞,端的是撩人心扉啊。
“你要是還敢多看一眼,我保證你會見到你眼珠子的屍體!”雪落痕冷眸掃來,臉色陰沉如水但又羞紅如火,惡狠狠的說道。
天殺瞥了她一眼,滿臉不屑:“你敢起來?”
雪落痕一滯,不敢多說了,雖然目前她穿着天殺的外衣,但你能想象裡頭真空是怎樣一種情形?你能想象她一舉一動心頭有着怎樣的羞人異樣啊?!
本來清冷高傲如她這般的仙子是最有潔癖的,起初用面紗給天殺擦臉都掙扎猶豫了好久,可此時,卻要穿着一個男人的衣服……她此時不自殺就已經算得上很堅強了啊!
天殺悠悠一笑,也不再刺激她了,只是真的弄了碗小雞燉蘑菇的湯過來,給她暖暖身子。
雪大仙子自然是很高傲的拒絕,甚至差點還當場摔了,可卻忽然瞥到天殺衣服上的口子。
天殺外套給她穿了,所以此時也只剩下一件內衣,亦是黑色,但卻有着破口……這是連抓雞都有氣無力會被傷到嗎?
她心頭不知爲何一軟,本來自己該對這個傢伙恨到極致的,但爲什麼就是恨不起來啊?
她別過頭去,不想讓天殺看到她的異樣,強裝冷漠的說道:“你還沒吃吧?”
天殺詫異:“怎麼可能,你真當自己是公主啊,我時時刻刻都要先顧着你啊?這是我吃剩下的呢……”
雪落痕臉黑,又有殺人的衝動了,吃剩下的給我吃?你這是想找屎啊!
一陣冷風吹來,這個山洞有些深,又有半米高的篝火,可雪落痕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冷意,她接過雞湯,看到天殺轉身如以前的夜晚一般,出去替她守夜。
而夜晚本就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這個男人雖嘴巴不正經眼珠子更是不正經,可在本應該最不正經的時候,卻又是保持了正經。
她喝了一口雞湯,滾燙入腹,連帶着身子都暖和起來了,她緊了緊寬大的黑衣,說是黑衣也不準確,因爲早在幾天之前就浸染了天殺的血,直到此時,都還有着一縷濃重的血色氣息。
不知爲何,她突然有些怔然。
一位絕美佳人蹲坐在篝火旁,雪白小手自寬大的袖口伸出,端着一碗滾熱雞湯,透過水汽她看着篝火,清冷的眸中倒映着火光的餘威。
突然,雪落痕眼眸眨了眨,說道:“喂?”
“嗯?”背靠洞口假寐的天殺,輕聲迴應。
“你睡進來吧。”
“不用。”
“爲什麼?”
“我怕我會做錯事。”
“……我不怕!”
當第二天初生的陽光照耀進來的時候,蜷縮着的雪落痕眼眸動了動,隨後睜了開來。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的不似活人的臉龐,與她隔得很近,只有半米之距,她蜷縮着面向他,而他也蜷縮着面向她。
昨晚天殺到底還是進洞睡了,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他說這樣睡着比較好,因爲有她看着他,這樣他就不敢亂來。
雪落痕嗤笑,笑的眼睛都紅了,都虛弱成這幅模樣了,還有個什麼萬一啊,還會怎樣亂來啊?
她微閉雙眼,仔細的聆聽,直到感受到了天殺那微弱的生命象徵之後,她才放心的再次睜了開來。
說實話,不知爲何,她忽然有點怕了,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眼前這個男人死。
很奇怪,她對宗門裡朝夕相處的師姐妹們都沒有這種懼怕的心思,但卻,竟對一個男人,有了這樣的恐懼。
她本以爲自己會覺得不可思議,可仔細想想,她又覺得,這,好似也沒什麼奇怪的啊?
修道修心,怕就是怕,直視本心即可……
她站起身來,動作很輕聲音很細,好似是生怕打擾到了天殺的休息一般,徐徐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貼身衣物。
可卻眉頭一皺,她的白衣是法寶級別的,即便丟到淤泥裡也不染塵埃,水火也是不侵的,但終歸是這片天地限制了所有有靈氣的東西,雖依舊保留了纖塵不染的特性,火也難以燒灼,可水,卻是防不了的。
甚至好似還比之平常衣服都更加難以曬乾,即便被火烤了一夜,都還有點溼潤的跡象。
不過也只是一點罷了,勉強也能穿,畢竟她並不真的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無能女人,也曾經過殺伐,也曾經歷生死。
這點小苦,還是能吃的。
可此時,天殺醒了,擡頭看了她一眼,還有些迷濛的說道:“醒了?”
隨後起身,看到她在打量她的衣服,不由下意識的問道:“幹了沒有?”
“還有一點溼潤。”她實話實說道。
“那你就先待在這裡吧,說句實話你可能會生氣,但你自小在雪仙宮那等地方長大,,可能論起對陣法秘術會比我熟,但論對凡俗的荒野求生,卻絕對是一塌糊塗,甚至還幫倒忙的。”
“所以,我去山頂就行了,放心,若找着出路了,不會丟了你的。”天殺有些倦意的說道。
而他本來纔剛剛睡醒……
雪落痕沉默半分,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一起吧。”
天殺錯愕,有些惱怒了:“莫非你信不過我?”
“是的,我信不過你。”雪落痕看着天殺,很是認真的說道。
天殺沉默了,最終不得不苦笑:“可是大姐,你真的很重的好不好,而要是走路的話……”
他不由瞥了眼雪落痕的右腳,本來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昨天在水潭滑到那一腳,這沒十天半個月不可能好的了啊。
雪落痕微擡起頭,沒有接話,只是那般淡淡的,固執的,倔強的,看着他。
最終天殺受不了了,只能求饒認輸。
他蹲下身去,說道:“上來吧。”
可就在雪落痕爬上來的剎那,他卻突然渾身一震,連帶着本是虛弱的鼻息都變得粗重了起來啊。
他身子不由得有些僵滯了,腦海中百轉千回,最後尷尬的偏頭說道:“那個,雪大仙子啊,有沒有人說過,你很香啊?”
雪落痕雙手挽住他的腦袋,還是靠在右肩上,因爲她記得這個位置最舒服了。
與羅非偏過來的眼神對視,但出乎意料,她竟然沒有以往羅非調戲她時的憤怒,甚至連一絲羞憤都沒有,而只是無喜無悲的淡然。
她輕輕點頭,說道:“嗯。”
天殺心頭暗罵了,我靠,究竟是哪個混蛋啊,竟然這麼大膽,不想活了是吧?
他接着又問道:“那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軟啊?”
本以爲這個問題總應該會觸碰到雪落痕的禁區了,可以看到美人嬌羞的場面了。可卻不想,雪落痕還是那般清淡,另外,也還是點頭。
天殺心情瞬間沉到谷底,心頭本已有的一點異樣瞬間啥意思都沒有了。
不由沉下心來,突然覺得有些寂寥,只一心揹着雪落痕上山,再也不想管任何也說任何了。
可他沒有看到的是,在他轉過頭的剎那,雪落痕平靜的眸子中,突然閃過一抹極淡,但卻又極爲真實的狡黠。
隨後,一張玉顏,快速變得緋紅。
她美眸慌亂了起來,臻首埋在天殺的亂髮中,呢喃出聲:“我只聽你說過……”
此時她,一身黑衣……
天殺瞬間止步,身子一顫,心臟砰砰跳就好似要炸出來了啊。
雪落痕心頭更加凌亂,黑衣之內緊壓在天殺後背的酥軟,突起異樣,好似有着無數小電流竄過一般,雖然難受,可卻又有着一抹莫名歡暢。
她不由黑下臉來,冰冷說道:“還愣什麼,快走啊!”
“哦哦哦……”天殺連忙應聲,腦子有些不好使了,同時虛弱的身體好似突然覺醒了一般,竟從四肢百穴之中冒出一股股精純至極的能量啊。
我擦嘞,想不到老子身體之內隱藏着這麼強大的力量啊,看來人果然要被逼,不被逼到絕境,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強啊!
哦不對,是要被壓……
天殺浮想聯翩着,腳下生風,一步數米,竟比之那一夜奔襲還要快幾分啊。
“啊。”他背後的雪落痕被他突然的加速驚到了,輕呼一聲,連忙抱的更緊了,生怕自己會掉下去啊。
一張玉顏不知是因爲激動還是怎樣滿是動人的紅暈,她看着這個男人的側臉,其實她是可以換上自己的衣服的,可是臨到最後,她卻又不想換了。
畢竟沒幹嘛,穿着多不舒服啊,是吧?
而她之所以要跟着天殺來,不是因爲她還有什麼爭勝的心思,更不是所謂的信不過……開玩笑,都讓你進洞了,哪還有什麼信不過的啊?
而只是因爲,她怕,怕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傢伙就死了,而她卻一無所知。
所以即便或許這個男人揹着她會加快他的死亡進程,可,可,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不是嗎?
雪落痕不懂得什麼情情愛愛,她師尊師姐也沒有教過她,她也不知道此時自己對天殺是一個什麼心思。但是,她覺得,若世間真的有心動的話,那麼,她想,或許現在,她就是了。
不因自己的存在而動,而只因這個男人的一言一笑,而動……
ps:好汗顏,好好一本仙俠被我寫成這樣了,說實話,真的有點偏離主題了,這是一本言情文,唔,是的,言情,鑑定完畢!
曾經也有朋友說過我打鬥的戲份不咋樣,感情戲倒挺細膩,或許我真的不適合仙俠吧,但這本我一定會堅持完本的,喜歡看的同學勿憂。
最後,還是想說一句,其實戀上一直覺得,感情,纔是一本小說的真諦的,或許我真的不適合仙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