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什麼時候爲秦道友的朋友醫療傷勢?”一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嚴元武對鄒傷秋輕聲問道。
秦雲陽對嚴元武要麼不說話,一說就說到重點上去的這種行爲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鄒傷秋此時才彷彿徹底回過神來,道:“人老了,喜歡緬懷以前,倒是讓雲陽你見笑了。”
秦雲陽笑道:“晚輩一直認爲但凡喜歡追憶往事之人,必然都是重情義之人。”
“何以見得?”鄒傷秋奇道。
秦雲陽道:“因爲喜歡念舊、戀舊的人,心腸一定都不會太差的。”
“有理,有理。”鄒傷秋一陣哈哈大笑。
秦雲陽對於鄒傷秋這種一會兒傷感,一會兒開懷的行爲表示很無語。
“這老頭子是不是煉丹煉壞腦子了?”秦雲陽看着鄒傷秋的目光閃爍不定。
鄒傷秋見秦雲陽這副模樣,道:“我沒瘋,腦子也沒壞,只是見到你,想起了你師父與往事,因此纔有所感懷。”
秦雲陽見鄒傷秋似乎可以看透自己的腦中的想法一樣,心中有些詫異,但依然笑意盎然的說道:“晚輩不敢。”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鄒傷秋將元元帶進了一間密室之中,讓秦雲陽在外面等候,過了一天,鄒傷秋就將元元從密室中帶了出來。
秦雲陽見鄒傷秋出來,急急忙忙迎了上去,對於這不過區區一天時間的等待,秦雲陽覺得頗爲漫長,雖然他心中還是相信鄒傷秋不會出什麼問題,但卻還是忍不住爲元元有些擔心。
秦雲陽將元元抱在懷中,發現元元身上那一道細細的紅色傷痕已經變得極淺極淡,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那道傷痕。
“鄒伯伯,情況如何?”秦雲陽雖然檢查了元元的傷勢,但還是要問上一問的。
鄒傷秋看着元元親暱的碰了碰秦雲陽肩膀,笑道:“將元元的傷勢壓制半年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半年以後,元元的傷勢就會再度復發,你可要有所準備。”
秦雲陽點了點頭,對着懷中的元元說道:“元元,別怕,半年以後你的傷勢一定會康復的,你要相信我。”
元元青色的眼睛眨了眨,小臉上滿是笑意。
“雲陽,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鄒傷秋對秦雲陽問道。
秦雲陽略微一思考,道:“晚輩打算明天就動身。”
鄒傷秋道:“這件事是不是已經成了你一個心結了?要是不解開,你連睡都睡不安穩。”
秦雲陽道:“鄒伯伯說的不錯,若是不將元元的傷勢治好,晚輩確實會寢食難安。”
鄒傷秋笑道:“那你就早些去吧,一路之上可要好生注意,自身的安全最爲重要。”
秦雲陽聽着鄒傷秋的叮囑,看着鄒傷秋眼角的細細皺紋,不覺間將鄒傷秋的身影與清虛真人的身影重合起來,眼角竟然微微有些溼潤之意,道:“鄒伯伯也要好生保重身體。”
鄒傷秋也是一笑,道:“雲陽,你不是說過我和你師父還可以活個幾百年嗎?既然如此,只要我不死於非命,那麼我就會活得好好的。”
秦雲陽聽到鄒傷秋這番話有些啞然失笑,這鄒傷秋果然與師父是好友,連脾性都一般無二,都是那種外表看起來正正經經,老成持重,其實都有一顆赤子之心的人,秦雲陽對這樣的人很敬佩,他通常將這樣的人的稱之爲……老不正經。
“雲陽,這個你拿着。”鄒傷秋將一個青瓷小瓶交給了秦雲陽。
“這是……”秦雲陽接過小瓶,有些茫然的盯着鄒傷秋。
鄒傷秋看着秦雲陽這副茫然的模樣,笑道:“這瓶子裡裝有十顆“碧瑩丹”,這碧瑩丹的功效想必你也知道吧!”
秦雲陽聽說竟然是碧瑩丹,心中對鄒傷秋的感激之情又重了好幾份,這碧瑩丹可是療傷聖藥,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害,只要神識不滅,元神不毀,那麼就都可以將修士從鬼門關給強行拉回來,因此這碧瑩丹又叫做“救命丸。”
“鄒伯伯,你如此對待晚輩,這叫晚輩如何敢當?”秦雲陽感激道。
鄒傷秋與秦雲陽認識的時間極短,但是對秦雲陽卻是真的極好,雖然這也看在了秦雲陽師父清虛真人的面子上,但無論怎麼說,鄒傷秋對秦雲陽的好是實實在在的。
其實秦雲陽這人的人生觀很簡單,別人若對他好,他就加倍對別人好,別人若對他不好,那別人也休想秦雲陽會對他有一點點好。這樣的人生觀雖然顯得有些幼稚,但卻也無可厚非,畢竟別人對他不好,他也不會犯賤的去對別人好。
“你這孩子,有什麼敢當不敢當的,既然你是清虛老友的徒弟,那麼你就如同我的子侄一樣。”鄒傷秋爽朗笑道。
秦雲陽目光深深的看着鄒傷秋,將這份感激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
秦雲陽離去了,加上鄒傷秋給元元醫治傷勢的時間,他一共在天藥城待了也不到三天時間,就風塵僕僕,一路向萬劫山飛去。
萬劫山離天藥城的距離頗遠,秦雲陽就算將流光遁催至極限,沒日沒夜的趕路,也需要花費不下半月之久,因此秦雲陽一刻也不願耽擱。
不覺間,秦雲陽在空中已經飛行了四日,這日正午時分,秦雲陽抱着元元落在一棵大樹之下,準備休息片刻再趕路,這幾日趕路,秦雲陽真的覺得有些累了,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丹藥給自己服下,盤膝坐下,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秦雲陽再次顯得神采奕奕起來。
秦雲陽抱着元元站起身來,正欲離去,忽然一道黑芒向自己急速飛來,秦雲陽急忙身子一側,堪堪避過那道黑芒,黑芒就打在了秦雲陽背後那顆大樹上,只見那黑芒打在了大樹上以後,一個奇異的迴旋,就消失不見。而那棵大樹被黑芒一繞,瞬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眨眼間一棵生機勃勃的大樹就變成了一截破敗不堪的枯枝。
秦雲陽見大樹被黑芒一繞,竟然變成了這般樣子,心中驚怒交集。
“何方鼠輩,膽敢偷襲老子?有種給老子站出來。”秦雲陽一聲厲喝,一片紅色的光罩就放了出來,將自己與元元緊緊護在裡面。
“桀桀桀桀……”一陣宛如夜梟長啼的怪笑聲傳來,這陣怪笑讓周圍的鳥兒四散驚飛。
秦雲陽眉頭微皺,順着笑聲的方向望去,見遠處一個高瘦的身影緩緩走近,頃刻間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這個身影距秦雲陽只有兩三丈遠,與秦雲陽遙遙對視。
秦雲陽發現來人不但身子高瘦,而且長的獐頭鼠目,醜陋不堪,一雙小眼閃爍着狡獪之極的光芒,秦雲陽本來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見到來人竟然不要臉的長成這樣,秦雲陽還是忍不住有些噁心。
來人也饒有興致的打量這秦雲陽與秦雲陽懷中的元元,而他將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了秦雲陽腰間的儲物袋之上。
秦雲陽壓制住心中的噁心,看見來人手中拿着一柄黑氣纏繞的武器,這柄武器的外形有如鐮刀,只是刀刃不是呈鋸齒狀的,而是一片光滑,上面閃耀着令人膽寒的光芒,應該就是剛纔偷襲秦雲陽的武器。
“不錯,你竟然可以避開我的“天旋刃”,桀桀……”來人又是一陣怪笑。
秦雲陽眼中厲芒一閃,沉聲道:“尊駕何人?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偷襲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