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潛伏爪牙忍受(雙倍求月票!)
百里牧心頭一突,立刻率衆向外衝去,準備去幹掉陳實,但隨即又停下腳步,面色陰晴不定。
輦都巡撫高昌剛剛吩咐過他,不得在輦都百里範圍內動陳實分毫,否則便要滅他搬山宗滿門。高昌剛走,他轉臉就把陳實殺了,高昌該如何想?
高昌手握輦都府兵,剿滅他搬山宗輕而易舉!
公子真的會爲了他和搬山宗,得罪這位封疆大吏,得罪高家麼?
但是,一道符籙殺搬山宗百十人,這件事就發生在剛纔,而這個兇徒,正氣勢洶洶而來!
萱聖女悄聲道:“百里宗主,稍安勿躁。此事高大人自會處理,給你一個交代。”
百里牧定了定神,面無表情道:“高大人最好處理的公道一些,否則難以服衆!”
陳實進入輦都城,四下看去,但見輦都到處都是製作車輦的作坊,比其他省城縣城熱鬧很多。這裡製造車輦,分門別類,有的作坊專門製造車轅,有的專門製造車輪,還有的專門製造車軸。
另有專門經營華蓋設計以及符籙繪製的作坊,還有專門飼養異獸、駿馬的馬場,甚至還看到馬伕僱傭市場!
此地賣整車的店鋪也有很多,各有各的招牌。
這裡有不同的車輦,馬車,牛車,帶華蓋的,敞篷的,兩匹馬的,四匹馬的,六匹馬的,以及戰車。
還有各種車輦裝飾,珍珠、琉璃、瑪瑙、瓔珞,被其他視如珍寶的珍珠瑪瑙,就沿街擺着,成片成片的,在陽光下綻放着別樣光芒。
每條街道都是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採購的人們,各地口音都有,討價還價聲嘈雜。
“蕭王孫來到此地,一定流連忘返。只是沒錢。”
陳實放慢腳步,打量兩旁的店鋪。
他想給自己的木車買點東西裝飾一下。
木車被他用造物符籙變成一個活物,陳實曾經想改造一下這輛車,花了大價錢買了兩匹混有龍血的寶馬,打算讓馬拉着車輦,剛栓到車上,便被木車吃了。
他還想乘坐其他車輦,然而都被木車吃掉。
這輛木車是爺爺的遺物,很是簡便,四個輪子,有樞機相連,方便轉向,抗震很不錯,只要不是特別差的道路,感覺不到多少顛簸。
然而車子沒有頂棚,也沒有華蓋,還沒有馬匹、異獸等代步的腳力。
車內空間不大,坐兩個人一條狗,再加上一個書箱,一個符攤,便顯得有些擠了。
而且坐在車裡,不墊蒲團會硌屁股。
陳實正在張望,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陳解元遠道而來,是來尋仇的,還是來買車的?”
陳實停步轉身,只見一位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不遠處,身邊還跟着兩個隨從。兩個隨從看起來像是官員,帶着濃郁的官僚氣息,反倒是那個中年男子沒有沾染官氣,面色很是溫和,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陳實聽到解元二字,不覺便生出親近之意,笑道:“閣下認得我?”
那中年男子笑道:“新鄉、拱州兩省鄉試第一的陳實陳解元,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下輦都巡撫高昌,見過陳解元。”
“不敢當!”
陳實心花怒放,連忙還禮,笑道,“小可也是稀裡糊塗的便做了解元,至今還是有些懵懂。小可自認雖有點才學,但拱州新鄉兩省,才子輩出,我何德何能高中解元?無非是上天垂青罷了。”
高昌走上前來,哈哈笑道:“陳解元不必自謙。就算是放眼西牛新洲,陳解元的才學也是數一數二。眼下年關將至,陳解元何時前往西京?”
他幾句話,便與陳實很是熟絡,彷彿兩人早就相識,如今不過是故友相逢,敘舊而已。
陳實笑道:“輦都事了之後,我便回新鄉,待過罷年,再去西京趕考。”
高昌輕輕點頭:“西京路途遙遠,的確需要一輛好車。高某仰慕陳解元已久,願意送解元一輛好車,祝閣下來年春闈,旗開得勝,連中三元!”
陳實搖頭道:“多謝大人厚愛。我已經有輛木車了,雖然陳舊,畢竟是爺爺遺物,不忍丟棄。這次也只是打算採購一些零碎物件,改裝一下。”
高昌肅然道:“陳解元是君子啊,戀舊而不忘本,是爲君子!高某佩服。”
陳實被他說得心裡便似被熨斗熨過一般,說不出的舒坦。
高昌趁熱打鐵,道:“陳解元,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你看我這輦都,西牛新洲一半的車輦都是輦都生產,商貿繁盛,百姓安居樂業,不生惡念,不養盜匪,也算是西牛新洲的一處風水寶地。”
陳實點頭。
他也發現輦都附近的百姓,的確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活得好一些,輦都有實業,養活了不少人。
有實業就有飯吃,就有衣穿。道理很是簡單。
高昌道:“在下不才,統領此地,實在不希望壞了我輦都的商貿,讓百姓流離失所。因此懇請閣下,一切恩怨,在輦都不要動手解決。出了輦都百里,再行解決。”
他長揖到地,誠摯萬分道:“高昌,拜託陳解元了!”
陳實連忙還禮,道:“高大人快快請起,折煞我了!”
兩人起身。
陳實笑道:“高大人是知道我的,我這人淳樸,是村裡的孩子,素來不愛惹事。都是別人惹到我,我才反擊。世人誤解我多矣。”
高昌背後的兩個官員臉上肌肉亂跳。
高昌回頭掃了他們一眼,轉頭誠摯道:“我特別理解陳解元,你我都是夫子的學生,自然是知書達禮之人,豈會惹是生非?”
陳實大有知音之感,讚道:“沒想到高大人也是踐行夫子學問之人,與我心有慼慼焉!我本無傷人之意,怎奈搬山宗對我下手,我無奈反擊。今日不過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高昌有些沒聽懂,有些茫然。
陳實見狀,心中暗歎:“高大人雖然有點才學,但不多,未能體悟到夫子話中含義。”
但高昌聽懂陳實不願惹事的心意,笑道:“陳解元放心,我已經吩咐搬山宗和百鍊堂,在輦都百里之內,他們絕不會向閣下動手。一切恩怨,出了輦州再說。解元,你以爲呢?”
陳實欣然道:“高大人吩咐,實豈敢不從?”
高昌哈哈笑道:“陳解元的才學極高,必然高中,將來同朝爲官,陳狀元切莫忘了高昌!”
陳實惶恐道:“不敢稱狀元!這不還沒考呢!”
“必然的事!”
兩人說說笑笑,彼此都很滿意。
高昌見萱聖女走來,笑道:“這位菩提道場的紀萱萱,人稱萱聖女。菩提道場乃佛門三大聖地之一,萱聖女師從妙音師太,出身名門。”
萱聖女走來,向高昌和陳實款款見禮。
高昌還禮,道:“解元,在下還有些瑣事,先告辭了。”
“大人,不送。”
陳實目光落在萱聖女身上,這女子衣着考究,身材勻稱,腰肢纖細,肌膚白皙。
最吸引人的便是她右上脣角的一顆小小的黑痣,讓人看到她時,不覺目光落在她的脣上,平白多出幾分慾念。
不過,她的氣質卻有一種來自佛門的空靈冷清之感,沒有煙塵氣息。
萱聖女身姿頎長,走近時,身上傳來淡淡的香氣,並不濃烈,很是淡雅,向陳實輕聲道:“萱萱見過陳公子。”
陳實臉色微變,側身避開。
萱聖女愕然,不解的看着他。
陳實搖頭道:“我對公子這個稱謂很是不待見,總覺得侮辱了我。”
萱聖女眉眼彎了下來,笑道:“那麼怎麼稱呼閣下?小十?還是陳實?”
陳實道:“我與聖女還沒有那麼熟悉。你可以稱我爲陳解元,或者解元老爺。”
萱聖女噗嗤一笑,風情萬種,笑道:“好的,解元老爺。”
她試圖拉近與陳實的關係,並未選擇陳解元這個稱謂,而是放低姿態,用解元老爺這個玩笑似的稱謂。
不可否認,她是那種很難讓人反感的女子,她的容貌秀麗,是難得的美人兒,身段婀娜,凸凹有致。尤其是出身佛門,更是讓人對她有一種對佛的崇敬和褻瀆的慾望。
陳實對她頗爲好奇,道:“菩提道場是三大佛門聖地之一,莫非是尼姑庵?”
萱聖女搖頭道:“菩提道場中有尼姑庵,但並非尼姑庵。道場中也有尼姑庵,我師父妙音師太所居之地,便叫做止水庵。陳師兄若是有興趣,可以去菩提道場住一段時間。”
陳實搖頭道:“沒興趣。你是尼姑?爲何還有頭髮?”
萱聖女微微蹙眉。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有些冒犯。
“我年紀未滿十六,塵緣未了,如今只是帶發出家,待到了結情緣,自會剃髮修行。那時,便沒有了這三千塵絲。”她解釋道。
“原來如此。”
陳實對她失去了興趣,興致勃勃的去看街邊的店鋪,搜尋可以用在木車上的物件兒。
萱聖女跟在他的身邊,柔聲道:“陳師兄才華橫溢……”
“我沒上過學。”陳實道。
他走進一家店面,這家店賣的是車上用的華蓋,可以遮陽擋雨。
不過華蓋不是任何人都能用,須得王侯出行纔可以使用,升斗小民用了,便是僭越,要坐牢。
但在西牛新洲,早就禮崩樂壞,哪裡還管這些?
只要有錢,華蓋也可以用得。
萱聖女跟在他的身後,柔聲細語,道:“陳師兄沒上過學便能有如今的才學,可見聰慧過人。萱萱想做一個和事佬,請陳師兄與百里宗主坐下來,把酒言歡,化干戈爲玉帛。”
陳實打量掛在牆壁上和屋頂的一個個華蓋,有的華蓋精美異常,雕龍繪鳳,華蓋上繡着山河,有的材質華貴,掛着瓔珞、瑪瑙珍珠。還有的注重防禦,華蓋上繪製着各種防禦類的符籙,一個華蓋便有幾百道符籙,防禦力驚人。
“多謝聖女好意。”
陳實目不轉睛,道,“百里宗主是搬山宗的宗主,搬山宗以盜墓爲業,按我大明律,滿門抄斬。此等無法無天之徒,我豈能與他把酒言歡?此事休要再提……店家,把這柄華蓋弄下來!”
店家聞言,指了指一把傘狀華蓋,詢問道:“這柄?”
陳實點頭。
店家將華蓋取下,這柄華蓋與其他華蓋不同,其他華蓋無法合攏,而它卻傘狀結構,不用的時候可以收起來。
此華蓋有一人高,華蓋張開,籠罩一丈大小,華蓋上有一百零八道褶子,用的是硬木,還未畫上符籙。
店家道:“客官,這華蓋是空白的。”
“就要這個。多少錢?”
“五兩銀子。”
陳實與他討價還價,萱聖女站在旁邊等着,過了不久,陳實把這柄華蓋殺到三兩七錢,這才付錢。
萱聖女面色古怪,心道:“此人才十二三歲,便市井小民一般。”
陳實買的華蓋,沒有任何符籙,顯然是打算自己畫符籙,在她看來,也是小氣。
不過,她還是安安靜靜的等待陳實付了錢,店家又找了陳實一些銅板,這才道:“陳師兄,既然不願化干戈爲玉帛,萱萱也不好多說什麼……”
陳實驚訝道:“你還沒走?我以爲你早就走了。”
萱聖女面色微紅,心中有些不快,輕聲道:“那口幽泉游龍劍,是公子之物,陳師兄將它奪走,是奪人之美。陳公子能否給萱萱一個薄面,將此劍還回……”
陳實掃了她一眼,道:“你是尼姑,爲何動凡心?”
萱聖女道:“並非萱萱動凡心,而是如今天下亂象四起,天外真神屢次提前天黑,晝短夜長,恐怕必會有一場難以想象的浩劫。此爲亂世之兆。公子有匡扶天下之志,他是天命所歸,是唯一能結束亂世,一統西牛新洲之人!”
她近前一步,柔聲勸道:“陳師兄,你何不歸還幽泉游龍劍,順勢投靠公子?將來你也是從龍功……”
“功臣”二字還未出口,陳實提膝撞在她的小腹上,撞得她元陰潰散,難以想象的劇痛傳來。
萱聖女錯愕萬分,疼得躬下腰身。
陳實一拳砸在她的右耳,將她打翻在地,舉起手中的華蓋便要砸下去,想了下放在一邊,抽出另一個華蓋的杆子向萱聖女抽了下去!
“啪啪啪!”
一聲聲清脆的抽打聲傳來,那華蓋上有着各種符籙烙印,極爲結實,但陳實力氣何等之大?抽了十幾下,便將杆子抽得裂開。
陳實又換了根杆子,連抽數十下,將那杆子抽斷,這才直起腰身,丟在一旁。
萱聖女被打的遍體鱗傷,鼻青臉腫,先前還能忍住痛,但後來實在太疼,便叫喚起來,很快叫得聲音嘶啞。
“店家,兩根杆子多少錢?我賠。”陳實問道。
店家驚慌失措,聞言也不敢報高價,道:“這兩根杆子是請了大符師繪製了符籙的,本錢就是八十多兩。”
“真貴。”
陳實抖了抖痠麻的手臂,取出一百兩的銀票,道,“找我十兩。”
店家慌忙找錢。
陳實收了錢,抽出自己那杆華蓋,扛在肩頭往外走,又不解恨,在萱聖女屁股上狠踢了兩腳。
踢得那女子滾出華蓋店鋪。
“不在佛門靜心禮佛,出來給公子做說客!你好大臉面!”
陳實大步走出華蓋店面,對着萱聖女呸了一口,“若非我答應高大人,給他一個面子,不在城裡殺人,否則你已經在萬魂幡裡稱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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