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還有十多裡的時候,莊劍終於發現了教主的目的,不過最後還是一腳上了山。
他不是沒想過避開,只是每次剛有動作,後面就發覺不斷,左右不是土牆就是連綿的風刃火球,雷霆也不時劈落,除非是他豁出去不走了站在那裡等死,否則的話,就不得不按照對方指定的路線,一路往前。
“該死的。”莊劍心裡暗罵着。
彷彿高手都喜歡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之前還急吼吼的追在後面,等到他靠得近了,立馬就變得不緊不慢,莊劍擡頭看了眼面前的大山,這顯然是一條絕路,山再高也有盡頭,到時候,難道他還能從山頂飛下來?
腦子裡急速的轉着念頭,在左右泥土的飛揚中,腳步飛竄。
這裡和他平時見過的幾個駐地不同,山路是條黃土堆積出來的土路,兩邊全是凌亂的大石,看上去,這裡曾經出現過坍塌。
巨大的石塊堆積起來,山石之間,最寬的足有幾十米,沒有中間這五米左右的道路,普通人根本就沒辦法通行。
“這是誰家的駐地?”莊劍感到有些奇怪。
說是駐地也不像,要是門派,早就讓人把下面這些山石間給填平了,可要說不是,誰又會有興趣給這裡填埋出一條大路,要知道,往上土路足有好幾公里長,這樣的工程可不是哪家村子能夠做得到的。
幾次想要跳出土路,身影還沒變動,旁邊的山石上面就轟鳴着落下一道雷霆,打得碎石亂濺,一些小點的,直徑只有一兩米的落石直接就被電光打成了幾塊。
教主不緊不慢跟在後面,像是驅趕着牲口一樣,時不時揮手,在道路兩側發出一道攻擊。
額頭上的汗水還在,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雖然他現在控制住了節奏,可是狂追猛趕還是沒有改變,只是勝券在握,教主臉色滿是得色,些許的疲累他也不在意了,擡頭看了眼被雲層遮蓋住的山頂,嘴裡哼哼了兩聲。
山越高越好,到時候,就看這小子是跳下去啦,還是認命,老實的被他打殘了拖回去。
莊劍也是認命了,埋頭狂奔。
幾公里的土路不多一會就逃到了盡頭,面前突然平整,山腰處出現了一大片空地,地上鋪着青石,面積極大,比起恆華會的駐地都還要寬廣得多,再往前,一片黃色的院牆出現在眼裡,正中間的大門前豎着個牌匾,上面寫着三個大字,‘金剛寺’。
“這是。”莊劍愣了。
腳步沒有停歇,邁開腳步,兩下就橫穿過廣場。
感知散開,裡面是大片的廟宇,大殿開啓着大門,裡面香燭不滅,不過並沒能感應到周圍有和尚存在,只有最深處,隱約能夠聽得到嗡嗡的唸經聲,離得遠了,再加上是梵文,他想聽也聽不清楚,一時間都不清楚是真的有人唸經還只是他的幻覺。
“不是說金剛寺封山閉門了嗎?這就是封山?”莊劍詫愕的想着。
在他想來,封山就應該是緊閉大門,而且最起碼也要在山腳下設置起障礙,不讓人隨意登山,像這樣開啓門戶,隨意都能走得進去的,這也能叫做封山?
不過,想到金剛寺雖然封山,可之前卻是逼得蒙巍然放棄,別的不說,就憑它這裡起碼有一個大修士後期,莊劍感覺自己有了一絲的希望。
“得想辦法把它拖下水。”莊劍心裡想着。
封山閉門,顯然是不打算搭理俗事。
這一路的轟鳴,兩人氣息散開,上面的大和尚不可能發現不了,想管的話早就已經出現,很顯然,他就是被人殺死在山門前,裡面估計也不會管,只會是假裝沒有發現,這面前幾個大殿都見不到和尚就能明白,人早就撤離進去避開了。
不過,莊劍擡頭看着裡面的廟宇大殿,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
你不管,那別人打進去,砸爛了你的佛像,我倒要看你是管還是不管。
腳步一蹬,身影迅疾的直奔大門而去。
教主跟在後面,看到那座牌匾也不在意。
這種小世界,能夠出現大修士後期已經是了不得,他一個堂堂金丹大修士,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一樣殺進殺出如同無人之地。
轟。
眼前的大門上驟然間放出一道光芒,法陣開啓,整片的院牆上連綿不絕的騰起光芒,迅疾的組合成型,莊劍跑得快,光芒出現更快,都來不及反應,他一頭就撞了上去。
光芒炸裂,大片的光影飛散。
大門上佈滿了裂縫,咔咔響着,不多一會,呼啦啦碎了一地。
周圍的那些院牆上也都出現了一道道裂縫,有的都直接能夠過得去人,靠大門近一些的,直接就跟着大門一起坍塌掉。
自啓的防禦法陣,設置的時候沒想到敵人速度這樣快力量這樣大,還沒來得及完全展開成型,遠處的那些院牆上符文才是剛剛亮起,瞬間這裡就被撞破,靈氣紊亂,光芒黯淡下去,巨大的光罩上出現一個缺口,破損擴展,無數的光影飛起,顯然這一撞,法陣已經完全損毀掉。
“哈哈,跑啊,你倒是跑啊。”教主看戲一樣,放慢了腳步,悠閒地慢慢走上去,左右打量着,“不錯的防禦戰,瞬發都能擋得住大修士後期,看樣子,這間寺廟還有點貨色。”
莊劍狼狽的撲在地上。
猛烈的撞擊,使得他身上骨頭都短了不少,全靠最後關頭他雙手交叉護在面前,要不然,恐怕已經是昏迷不醒了。
“見鬼。”莊劍吐了口血沫,掙扎着爬起來。
沒想到所謂的封山原來是這樣一回事,怪不得都見不到下面有什麼障礙,有法陣在,外人也沒辦法隨意進出。
身後腳步聲響起。
教主不緊不慢的穿過缺口,隔着幾十米停下腳步,笑眯眯的看着,“跑,繼續跑。”
他的打算可是要把人趕到山頂,趕到他無路可走爲止,現在就停下,實在是有點不夠盡興。
莊劍扭頭看了眼,咬着牙,跌跌撞撞的往前,踉蹌幾步後,腳下一蹬,身影再度竄出。
雖然狼狽,可一撞之後,他反而是得到了些許的喘息時間,氣血迅速的涌動,那些從外表看起來糟糕的傷勢他沒有去理睬,最快時間,先把內腑裡的那些老傷給修復了個七七八八。
舊傷一去,身上頓時輕鬆了許多,裝出難以維繫的模樣,走了幾步後,見到教主有些大意,迅疾的施展身形,直奔寺廟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