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劍手上就只有龍公子帶給他的《基礎法陣》,簡單至極,可以說是修士界最基礎的知識,唯一有點價值的就是最後的那個示警法陣,面前突兀出現的這個困殺陣太過高級,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左右張望,找不出一絲可以破解的地方。
“該死。”
身旁又是一大波攻擊噴射出來,雷光,火焰,中間夾雜着一道道風刃,地面不時撞出一根根石柱,讓人防不勝防。
鐵錘舞得密不透風,轟鳴聲響個不停。
等到攻擊散去,莊劍全身上下佈滿了傷痕,特製的緊身衣被風刃撕開,皮肉翻卷,一些地方被火焰灼燒,化作焦炭散落而去,沒了絕緣,雷光轟得他耳鼻口都直冒煙。
重重的喘息,反手從揹包裡掏出夜視儀戴上,跟着又掏出一枚靈藥,幾口吞吃掉。
氣血迅疾補充回來,身上的傷痕逐漸收攏。
看不出個究竟,周圍全是黃沙飛揚,就連地面,原本的青石板也都消失不見,往左右奔走十幾米遠都感知不到兩側的院落。
莊劍知道這些都是幻覺,所謂困殺就是如此,看着是往前奔跑,其實腳步不知不覺就已經轉向,就和他地下室那個法陣一樣,不過這個明顯更高級一些。
趁着第三波攻擊還沒開始,夜視儀戴上,設備開啓,瞬間眼前就變了個模樣。
騰起的火焰可不是什麼幻覺,眼前全是紅斑,把視野都給佔據。
莊劍左右張望,紅色斑塊間的縫隙裡,一個身影微微彎腰就站在十幾米外。
“找到你了。”
莊劍喊了聲,揮舞鐵錘,直奔黃沙而去。
黃沙看上去無法受力,不過一錘擊落,頓時面前的砂石就是一震,旁邊幾團孕育出來的火球頓時就被震散了。
“好濃郁的藥力,呃,這是什麼玩意?竟然能看得到我?”
大修士似乎看得到法陣裡面的狀況,小聲的嘀咕着,等看到莊劍揮舞鐵錘發起攻擊,忍不住搖頭,“沒有用的,八荒滅絕陣要是蠻力就能打破,它就不是修士界排名第一的法陣了。”
往前走了幾步,伸手觸摸着飛揚的黃沙,頭揚起,目光迷離陷入到回憶之中。
記得,當年還是後天,一羣玩得來的夥伴組織去深山裡探險,無意中發現個仙家洞府,這八荒滅絕陣就是那次的收穫。
有誰來着去了?
時間太久,好像名字都忘記了,只記得人就剩下他一個,其餘的都死絕了。
好可怕的洞府,到處都是陷阱,走錯一步都要用人命去填。
“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們腦袋不好使。”
大修士喃喃地說着,腦海裡回憶起一個個畫面,那些曾經親密無間的夥伴被他逐個的引入到陷阱裡。
鮮血,慘叫,求饒。
每個畫面的角落裡都有着大修士猙獰的面容。
好像,就是有了這個法陣,那些和他爭奪掌門的師兄弟變得少了,莫名其妙消失,最後就剩下他,沒有任何爭議坐上了這個位置。
一晃好多年過去了。
大修士感慨的嘆息着,老了,人老了,好久都沒有和人爭鬥了。
……
莊劍瘋狂的轟擊着面前的黃沙,法陣轟鳴震動,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坍塌。
連續擊打,飛卷的黃沙速度變慢了不少,變得稍微有些稀薄,透過夜視儀,外面那道身影看得更加清晰。
身後一大波攻擊呼嘯而來。
側頭左右看了眼,一咬牙,莊劍放棄了抵禦。
轟轟轟。
火球打在身上騰起大片的火焰,一道道風刃從身旁飛掠而過,拉出一道道血口,幾根粗壯的石柱呼嘯着落在後心,發出沉悶恐怖的聲響,瞬間大口鮮血就噴吐出去。
腳步往前邁出,落在身上的力道被他巧勁轉移,手裡鐵錘揮動,借力轟落。
黃沙在轟鳴中向四周飛散,一瞬間幾乎都被打散掉,外面的身影不用夜視儀都能看清。
“沒有用的,這樣的攻擊你能連續發出?”大修士收起回憶,扭頭看着他搖頭說道。
借力轟擊的不是他一個,記得,當年大師兄就是如此,可是最後,還不是被八荒滅絕陣轟成了碎渣。
大修士掃了一眼,沒興趣再看下去,轉頭看向旁邊那些弟子,皺皺眉頭喝道,“都站在這裡幹什麼?這傢伙不可能一個人摸上來,找,給我把他同伴找出來。”
“是,老祖宗。”
“都聽到了?跟我走。”
呆滯看着法陣的人羣涌動起來。
此時周圍已經不只是那十多個修士,在警報響起後,成百的弟子趕了過來,山頂上人擠爲患,人頭涌動,聽到大修士發令,立馬就聽到有人開始點兵排將,招呼着往可疑的地點搜尋而去。
法陣裡,一道雷霆嗤啦啦撕裂了漆黑的夜空。
莊劍大吼着,手裡的鐵錘脫手飛出,迎着雷霆砸了過去。
電光噼啪的在鐵錘上跳動着,一道道電弧跳躍着,迅疾的順着鎖鏈往下蔓延。
這第三波的攻擊比起之前兩波之和都要猛烈。
眼看着電光就要蔓延到手上,莊劍手腕轉動猛地一甩,天空中和電光混成一體的鐵錘呼嘯着砸向黃沙。
噼啪。
在電光傳到手上之前,雷霆和黃沙撞擊在一起,無數的電蛇跳躍飛竄,八荒滅絕陣搖動起來,周圍孕育的那些攻擊瞬間崩潰。
這是用法陣自己的力量去攻擊法陣,光影閃動間,黃沙消散大半,幾道細微的裂口出現,透過縫隙都能看到外面的院落。
呃!?
大修士皺皺眉頭,停了腳步轉身回頭。
法陣裡面,莊劍突然張開嘴,一道血光從嘴裡噴射出去,嗤的一聲穿過縫隙,瞬間出現在大修士的面前。
腰間的玉牌早就在之前被打碎掉,看着血光,大修士冷哼一聲,伸手往前一抓,靈力波動,在手掌上形成一層薄薄的護罩,一把就將血光拿在手裡。
“有點意思。”大修士說道。
嗤。
話音剛落,一道血光從他身體後面飆射出去,血如泉水般的噴射飛濺。
大修士愕然的低下頭,看着胸膛上的窟窿,指了指莊劍,“你,你好卑鄙。”
這次噴射並不是一把血劍,而是兩把連成一串,抓住一把毛用都沒有。
失去了主人的操控,八荒滅絕陣迅速消散,半空中,幾塊玉牌掉落下來,還沒落地,一道道裂縫密佈,噼啪碎裂,化作一片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