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坐在石臺邊，兩隻腳浸泡在水裡，低着頭髮着呆。
全都是向下通道，誰也不知道會有多遠的距離，這個時候，就要考慮氧氣的問題了。
雖然先天修士可以轉入到內呼吸，像是他被衝來的那樣，一口氣憋個一小時，可是，萬一那通道依然沒有空氣存在，他豈不是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被水淹死的修士？
腦袋裡急轉過一個個念頭。
雙腳踢着水面，心裡煩躁得很，越想頭越大。
“算了，不管它，先把魚肉收拾好帶上。”
莊劍想着，提起雙腳就準備處理魚肉，目光在那堆內臟上掃過，隨即飛快的轉了回來。
“哈哈，有辦法了。”
莊劍把魚皮翻起，藉着點點銀光，伸手在內臟裡掏了一陣，把魚鰾給找了出來，小心的用石刀切斷。
這玩意，要是在岸上，早就被做成了菜，第一個就被搶着吃掉，只是生吃，就只能丟棄掉，不過也正是如此才讓它保留了下來。
拿着在水裡涮了涮，沖洗掉上面粘附着血腥油膩，小心的把口子給撐開，拿在手裡舉高了，猛然的往下一罩，頓時魚鰾鼓起像是個籃球，裡面充滿了空氣。
看着眼前圓鼓鼓的魚鰾，莊劍高興地笑了起來。
別看空氣不多，不過足夠他換一口氣了，也就是說，一個多小時內，他是不需要擔心氧氣的問題，就算是速度慢，起碼也能在水裡游出去幾十上百公里，這麼長的距離，他就不相信找不到有空氣存在的地方。
把魚鰾放在旁邊，拿起石刀，將魚骨給剔了出來，仔細的在魚皮中間擺好，扯着四個角，就像是包袱皮一樣，把它拉緊打了個結，將魚肉緊緊地包裹起來。
這樣做，雖然有縫隙會讓魚肉擠出去，甚至，碰撞中魚肉會變成肉泥，最後都剩不下多少，可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
能帶走多少算多少，這就是莊劍現在唯一的想法。
遠離了墓穴，後面的路程不知道還會不會遭遇到妖魚，這些就是他僅剩的糧食，就算是被撞爛了變成肉泥，大不了不看不想，用手抓着當魚丸吃，雖然噁心了一些，至少這味道是不會變。
魚鰾管口撐大了，猛地一甩，把裡面灌滿了空氣，隨即鬆開手，仔細的將它紮緊封好。
一手拎着魚皮包袱，一手拿着魚鰾，剛準備走，看到石臺上殘餘的那些內臟，想了想，一腳撩到了水裡。
與其任由它在石臺上腐爛，還不如廢物利用，丟到水裡餵養那些妖魚，說不定有一天這裡能夠成長出一頭先天級的妖魚來。
身體沉到水裡，包袱往下面墜，鼓氣圓滾的魚鰾往上浮，兩邊拉扯，讓人都不知道如何遊動了。
莊劍好一通的折騰，終於把它給搞定。
包袱抱在懷裡，把魚鰾抓緊了按在最下面，靠着魚鰾的浮力頂起包袱的下沉，這樣一來，人基本上是半浮在水中，只要輕輕踩水就能抵消掉鐵錘帶來的下沉。
慢慢遊到第一處出口，浮在水面，莊劍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呼啦一下鑽進了洞穴裡。
藉着包袱上魚鱗發出的淡淡銀光，隱約可以看到前方几米的環境，不過水流速度雖然相比較很慢了，仍然有一秒十幾米，還沒看清，人就衝過了剛剛看清的地方。
洞穴斜着向下延展，十幾米直接的空間裡灌滿了水，不停地向着遠處流去。
莊劍順着水流往前衝出去一段距離後，逐漸的適應過來，身體控制在洞穴正中，雙手抱住了包袱魚鰾，雙腳開始打腿。
速度慢慢加快。
也許是在黑暗裡待的時間久了，也許是吃了魚肉的緣故，莊劍感覺到，自己的視力正在加強，藉着魚鱗的銀光，前方几十米都能夠模糊的看見，巖洞裡的轉折，遠遠他就能夠察覺得到。
耳朵也變得敏銳起來，水流衝擊洞壁發出的輕微聲響，在被他捕捉到後，瞬間腦海裡就出現了精準的畫面，再配合眼睛看到的，形成完整的3D圖像。
身體動作逐漸調整，不再是強行待在洞穴正中游動，而是順着水流改變着方位，人如同妖魚一樣，帶着點點銀光，在漆黑中迅疾向前飛掠而去，速度提升，離開溶洞十多分鐘後，已經達到了二三十公里的時速，而且這個速度還在不斷的提升着。
遠處，一點銀光逆流游來。
莊劍遠遠就看到了光影出現，想也沒想，氣血涌動，先天修士的氣息騰起，身上都涌現出一層淡淡的血紅。
銀光迎面而來，到雙方距離還剩下百米不到的時候，突然間銀光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主要是莊劍遊速太快，妖魚直到此刻才察覺到他的氣息，再看到那身上騰起的血紅，頓時慌亂的轉向，驚恐中一頭就撞在巖壁上，撞掉大塊的岩石，水流都給攪亂。
嗖。
莊劍沒有出手，身影瞬間就擦着妖魚掠了過去。
妖魚僵直着，翻着肚皮隨着激流跟隨而動，追着出去幾百米後，距離他遠了，氣血的衝擊逐漸消退，這纔是回過神來，嘩啦甩動魚尾，驚恐的反向瘋狂的遊走。
只要一伸手，妖魚就能夠輕鬆拿下，不過這個時候莊劍沒興趣沒心思去理睬它。
包袱裡還有半條，省着點足夠他飽餐兩頓了，現在最急的是趕緊找到下一個有空氣的空間。
已經在巖洞裡遊了十多分鐘，此時早就轉成了內呼吸，雖然手上帶着個魚鰾氣球，能夠讓他換氣一次，可是誰也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有多久。
這一路彎彎折折，時而向上時而向下，不過總體上還是衝着地下深入了幾十米。
莊劍開始急了。
打腿的力度開始加大，速度再一次的提升。
氣血依然在身上騰起，這時就不是爲了震懾那些妖魚，而是爲了借紅光看清周圍的環境。
四周全是冰冷的地下河水，溫度只有十幾度，要是收攏氣血，這樣的溫度對他沒有任何影響，浸泡一天都不會覺得冷，可是現在，遊動的速度太快，身後都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紅光影，直到幾百米外才完全消散不見。
那是騰起的氣血被沖刷帶離身體，莊劍已經感覺到它正每時每刻都在消散，估計最多一個小時，先天煉體士的氣血就會消耗一空。
地下河裡，一道血紅迅疾的飛掠前行，在彎曲轉折的狹窄空間裡，快如閃電，轉眼就衝出去十幾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