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寒承朝着王部長笑了一下,跟隨兩位教授朝着那放着六件瓷器的桌子走去。
其實這件事孫寒承本不想多說什麼,葛教授是國內瓷器方面的專家,這些米哥人正好帶來的就是瓷器,正中葛教授下懷,所以讓葛教授去鑑定就行了。
但是當孫寒承看到這六件東西的時候,頓時心中就是一愣,原本對於瓷器這種東西,孫寒承一打眼看過去就能將新舊看個差不多,但是這六件東西孫寒承看過去之後竟然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是高仿中的精品?”這是孫寒承的第一個念頭。
他走近了拿起其中的一件盤子看了起來,這是一件清中晚期的青花鳳穿牡丹的盤子,顏料是最常用的蘇麻離青的料,青花的圖案款式也是清朝時候最常見的樣式。
看圈足的做工和口檐的胎質都和清朝中後期的做工用料沒有什麼區別。
他又拿起另外一隻青花盤子,兩隻盤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甚至連繪畫上面的瑕疵都是一模一樣,就如同是放在複印機裡複製出來的一般無二。
兩件東西最大的外觀區別就是瓷器顯眼的地方貼着一個帶編號的小紙條。
這六件東西上面都有編號,從一號到六號,顯然斯坦利大學的人也擔心會分辨不出來,導致發生認知上的錯誤。
孫寒承將東西放在桌子上面,心中很是這麼一看確實也看不出什麼破綻,怪不得連文物局的人都在上面吃虧,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做出來的。
他瞧了一下旁邊的兩位教授,這兩位教授臉上的表情和他們差不多,對於眼前的瓷器都迷茫摸不着頭腦,甚至葛教授的額頭上面已經滲出了汗水。
這件事關係重大,他又是這方面的專家理當將責任人扛起來,原本信心十足但是在看到東西之後簡直有些被震驚了,這兩樣東西真的是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破綻。
三人相互交換了一下手中的瓷器,交換瓷器的時候還相互的對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訝的神色。
施立安也看出了三人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說道:“不瞞你們說道,我們斯坦利大學在製作這三件瓷器的時候,採用了非常多的高科技手段,對瓷器本身進行了全方位無死角的掃描,確保兩件東西在外表上一模一樣。”
他得意洋洋的說道:“爲了保證胎質的一樣,連土都是從你們華夏買回去的,至於時間上,這幾樣瓷器經過了光學照射,就算是你使用碳元素檢測,時間和年代上也都是一模一樣。”
所有的米哥人的臉上都洋溢出自信和自豪的笑容,施立安一旁座位上面的姑娘說道:“這三件東西幾乎做到了和本體一模一樣,在我們斯坦利大學,這三件瓷器被稱作女巫魔法變出來的瓷器。”
聽到這兩個斯坦利大學之人的講述,南江這邊的人臉上表情更加凝重起來,他們也從葛教授的臉上看出了迷茫之色,心中都不禁一沉,難道連葛教授這種享譽國內的專家都看不出來嗎。
此時的孫寒承已經將六件東西一件一件的看過去,最後將那兩隻琺琅彩的小花瓶拿了過來。
這是兩個內收口的花瓶,瓶身上至少有六七種顏色,畫的是鴛鴦花鳥。
瓷胎細薄,修胎規整,底釉純白,釉面面光滑沒有一點瑕疵,這都是非常標準的琺琅瓷器的特徵,這六件東西確實都沒有破綻。
甚至被一些人看到之後會覺得是一眼真,但是既然知道這裡面有假的,那就乾脆在雞蛋裡挑骨頭了。
兩件一模一樣的東西找出一件假的,當真是不太容易,孫寒承運用了非常多的鑑定方法,就像施立安說的,製作這三件東西的時候同樣運用了非常多的高科技技術來對抗現在的鑑定技術。
新做的東西竟然和一二百年前的東西連顏色都一模一樣,這不禁不讓孫寒承感覺到震驚。
這就是像是一場比試,六件東西里面找出三件,如果只有兩件東西的話隨便猜一下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猜對。
但是六件裡面選出三件,如果沒有什麼憑證僅僅是依靠亂猜的話,想把三件都猜中,幾乎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
現在這個時候由不得他們猜錯,只能全都猜對才行,就算是猜錯了其中一個,那麼他們丟人也就丟到家了,對於華夏文物界是這樣,對於南江的損失就更加實際一點了。
這時候葛教授在桌子下面用腳輕輕的碰了一下孫寒承,意思很明顯是在問孫寒承是否看出了什麼破綻。
孫寒承也真是無奈,不得不說這件事當真是有些棘手,他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方法都使用了一個遍。
葛教授那可是國內瓷器方面的專家,謝教授雖然主攻的是金石雜項,但也是文物方面的專家啊,要是猜不出來這丟人丟的不僅僅是南江師大,更是整個的華夏啊。
這時候房間裡接近三十雙眼睛正在盯着他們看着,這種壓力簡直是太大了,不是誰都能承受的,就連謝教授的臉上都滲出了汗水。
施立安一直在該觀察着三人的情況,此時呵呵笑着說道:“三位已經將東西都看過了,不知道是否有了答案了呢,你們華夏總是以瓷器的發明國自居,看不起別的國家,鑑定這幾件東西對你們來說應該非常簡單吧。”
這施立安顯然是有意爲之,他越是這麼說對葛教授等人的壓力就是越大。
孫寒承的思緒一直在飛快的旋轉,這本體的三件東西都是清朝中後期的東西,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且三件東西都保存的非常好,幾乎沒有什麼磕碰和太大的使用痕跡。
也正是因爲這樣導致他們重新作出來的三件東西,在胎質用土,色彩方面、使用痕跡方面,都能做到一模一樣,這也是非常難以鑑定的原因。
葛教授和謝教授依舊將目光放在眼前的瓷器上面,不敢看別人的眼光,更不敢跟施立安接話。
孫寒承卻一臉輕鬆的對衆人笑着說道:“不就是鑑定幾件瓷器嗎,這點小事如果都用兩位老教授出手豈不是讓人笑話,兩位教授請回吧交給我就行了。”
葛青松和謝明堂聽完簡直是驚訝,一起看向了孫寒承,孫寒承朝着他們眨了一下眼,微微一笑說道:“兩位教授,這種露臉的事情你就交給我這個晚輩吧,你說如何?”
葛教授滿臉的驚訝,剛想問問孫寒承是不是真的找到了線索,卻被謝明堂首先搶過話去說道:“小孫說的很對啊,既然這樣那就將這個機會交給年輕人吧,咱們老頭子就回去看着就行了。”
說完之後就直接拉着葛青松一起走了回去,只將孫寒承留在了那六件瓷器邊上。
其實孫寒承的想法也很簡單,這六件瓷器如果被他看準了那麼榮譽屬於全華夏,屬於整個南江師大,如果看錯了,那麼這件事就等於是他自己背下來了。
他現在還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也沒有太大的名聲,看錯了幾件瓷器至少在外人看來情有可原,如果是葛教授看錯了那麼後果就嚴重了,往大了說是讓整個華夏蒙塵,往小一點說對南江師大或者葛教授的權威都有一定的影響。
葛教授和謝明堂這都已經活了這麼多年了,這點事情又怎麼能不看不出來呢,葛教授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這件事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反正現在他們是想不出來。
南江的那些領導自然也能看的出來,孫寒承這麼做就等於是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捨生取義了,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
施立安看到這情形哼一聲說道:“年輕人我不知道你這是盲目自信呢,還是真有本事,既然你主動要求,那就快點給出答案吧。”
孫寒承手裡拿着那琺琅彩的花瓶,一臉鎮定的看着施立安說道:“你也彆着急,我想你們做出這三件東西肯定非常不容易吧,要是我久這麼快速的說出了答案,你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咱們兩座城市怎麼說也是友好城市啊,面子還是要給的。”
整個房間裡的人都是面面相覷,臨近的人都是低聲的討論,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子緊張的氣氛。
施立安知道孫寒承在拖延時間倒也沒有戳破,顯然對他們的這三件東西非常的自信,自信孫寒承絕對鑑定不出來。
“實話跟你說爲了將這三件東西做的和實物一模一樣,我們花費巨大,瓷器上面各色彩的色號我們做了不下上百種的試驗,力求達到一模一樣,爲了追求相同的胎質,每一件東西我們做了上千件,在千件瓷器之中才找到這三件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東西。”
所有人聽完都是驚訝這斯坦利大學也難道是瘋了嗎,爲了做一件贗品竟然做了上千件的東西來篩選,這種消耗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得起的,不過效果也真是明顯,做出的東西確實無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