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RN理事長格羅斯的話,讓徐川很是驚喜。
從安排兩三場對撞實驗,到LHC全力捕捉惰性中微子,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在CERN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值得投入的項目,甚至是有可能還是看在他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的身份上的。
而後者,則意味着這個發現的重要程度已經達到了當前高能領域的巔峰。
當初CERN尋找希格斯粒子就是一個這樣的狀態,LHC暫停掉了近一半以上的其他項目。
四個探測器,從ATLAS超環面探測器到CMS緊湊渺子線圈,再到ALICE大型離子對撞探測器全都在探索尋找希格斯粒子存在的痕跡。
在這樣的基礎上,希格斯粒子在2012年順利的完成了發現。
上輩子他研究惰性中微子的時候可沒有這種待遇,儘管同樣是在2018年的時候發現的痕跡,但直到2023年,惰性中微子才最終完成探測,置信度達到了5.2sigma。
現在有LHC全力捕捉搜索,看來這一期限或許可以提前很多了。
一場小型的報告會結束後,幾名諾貝爾獎得主離去回到酒店休息。
他們從歐洲那邊開完會後匆忙趕過來的,落地放下行李就來了南大,長途奔波也很是睏乏。
愛德華·威騰留下了下來,準備和這個分別了大半年的學生敘敘舊聊聊天什麼的。
“一別半年多,沒想到你連諾貝爾獎都拿到了。”
徐川的辦公室中,威騰捧着一杯清茶感嘆道,要說對諾貝爾獎誰最羨慕,他肯定是其中的一個。
不過他想要拿到諾貝爾獎的概率,實在太低了。
弦理論這種東西,要證實估計得再來一兩個世紀,甚至都不一定能證實。
徐川笑道:“我也挺意外的,沒想到去年的瑞典皇家科學院那麼大膽,破例將諾獎發給了我。”
威騰笑着道:“如果這次證實了惰性中微子的存在,說不定諾獎又得再頒發給你一次。”
徐川搖了搖頭,道:“即便是發現了,按照諾獎的管理,我恐怕也拿不到這枚獎章。”
對於諾貝爾物理學獎來說,如果某一顆粒子已經有前人做了預測和詳細的理論規劃,比如希格斯粒子,比如
那麼這顆粒子在發現的時候,且符合要求,那麼諾獎只會頒發給做這個預測和規劃的學者。
CERN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發現無數,高能物理領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果都出自那裡,其中配得上諾貝爾獎的也有不少。
可如果諾獎要頒發給這些成果,一年一百個名額都不夠用的。
畢竟這些東西可以說是CERN的共同發現,爲其做出了貢獻的人何止一百個。
就如同他這次的惰性中微子一樣,儘管是他分析出來的,但原始數據的探測,分析,可是由CERN和南大完成的。
瑞典皇家科學院不可能將諾貝爾物理學獎頒發給這麼多人,這是不現實的一件事情。
所以即便是希格斯粒子、引力波這些偉大成果的發現,諾獎也未頒發給CERN和其他的實驗室機構。
從這方面來看,他發現了惰性中微子也大不可能獲得諾貝爾獎,至少上輩子並未因此而拿到諾貝爾獎。
倒是未來的暗物質發現,讓他成功的拿到了上輩子的第二個諾獎。
對於徐川的回答,威騰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不一樣的,儘管在此之前液體閃爍中微子探測器提出過惰性中微子這一概念,但最終確認那隻不過是繆型反中微子轉變爲電子型反中微子而已。”
“並且這次你提出的這些理論可謂是相當驚人的。”
“物理界可以說從未想過在暗物質和正物質間還有一種中間形態的粒子,若是被證實,這可謂是突破標準模型的偉大發現。”
頓了頓,威騰有些期待希冀的看了一眼徐川,接着道:“更關鍵,在惰性中微子的背後,隱藏着全世界一直都在期待的暗物質與暗能量。”
“若是能借此突破,那絕對是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成果。”
徐川笑道:“希望順利吧。”
辦公室中,徐川和威騰聊了一會後,CERN的理事長戴維·格羅斯和南大校長劉高峻兩人一起走了進來。
“徐教授,有件事想和你商議一下。”格羅斯走過來說道。
徐川:“理事長請說。”
“是這樣的,鑑於這次有關惰性中微子的發現意義重大,CERN需要召開一場新聞發佈會,以向外界表明CERN的工作。”
“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方不方便去一趟歐洲原子能研究中心?”
戴維·格羅斯看着徐川詢問道,在來之前,他和威騰聊過了,大抵清楚眼前這位學者可能不會出國,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想爭取一下。
畢竟他作爲CERN的理事長,自然更希望這場新聞發佈會在CERN總部舉辦,這能極大提升CERN的影響力。
徐川遺憾的搖了搖頭,道:“很抱歉,理事長,最近我恐怕沒法前往CERN。”
“不過.”頓了頓,他接着道:“爲什麼不將這場新聞發佈會安排到華國呢?”
“在去年,華國加入了CERN正式成爲了會員國,這裡也有着來自世界各國的駐地記者,我相信我的祖國也有足夠的能力舉辦好這場新聞發佈會。”
聞言,戴維·格羅斯看了眼對面愛德華·威騰,威騰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一些東西,不過不可能和格羅斯說,哪怕格羅斯是他的導師,也是徐川的祖師。
和他相比,格羅斯的立場不大一樣,他和德利涅兩人都不怎麼參與政zhi方面的東西,但格羅斯在CERN就代表了米國的利益。
當然,他作爲CERN的理事長,更多的還是要考慮CERN的利益的。
看到威騰搖頭,格羅斯想了想,開口道:“那這場新聞發佈會就在這裡舉辦如何,就由徐教授您的母校代替CERN召開新聞發佈會如何?”
說着,他看向了一旁的南大校長,問道:“不知道貴校的意見?”
劉高峻迅速點了點頭,笑道:“當然,這是南大的榮幸,請放心的交給我們,南大一定會舉辦好這場報告會。”
戴維·格羅斯笑道:“那就多有麻煩了。”
在來之前,CERN其實就已經決定了報告會在華國發布,所以格羅斯也沒多少遺憾,畢竟這次的發現,主發現人是徐川,CERN不可能拋開徐川來單獨舉辦發佈會。
在辦公室中接下這個任務後,劉高峻和衆人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
能夠代替CERN承辦這樣的一場新聞報告會,對於南大在高能物理領域的名聲學術毫無疑問是大有裨益的。
作爲一所頂級的C9強校,南大有着經驗豐富的行政人員,在承接下這場新聞發佈會後,南大各行政蔀門迅速召開了會議,商議這場新聞發佈會的規模。
對於南大而言,第一次承接這樣的工作,行政蔀們老師自然是建議盛大了舉辦。
不僅僅是因爲這是第一次向全世界展開這樣的發佈會,更是因爲這次新聞發佈會的內容也相當驚人。
惰性中微子的發現,暗物質的關聯
這些東西無一不宣告着人類的物理或許即將突破邊界,進入下一個嶄新的世紀!標準物理模型也將更新,科學的邊界將再一次得到拓展。
而這一偉大發現者,徐川,這個名字亦將和前人一般青史留名,載入最輝煌的史冊中。
儘管他現在已經是了。
而南大作爲徐川的母校,自然能得到更多的關注與榮耀。
在這樣的基礎上,這些搞行政的老師們直接建議將這場新聞發佈會拓展成了新聞發佈會+報告會。
邀請徐川和前來參加惰性中微子交流會諾獎學者們在新聞發佈會結束後,針對暗物質、暗能量、中微子、惰性中微子等物質和發現做一場報告。
畢竟機會難得,徐川引來的這一場僅僅八人的小型報告會,裡面足足有七個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兩個菲爾茲獎得主,而且基本都是高能物理和粒子物理領域的大牛。
南大什麼時候聚集過這麼多同一領域的頂級大佬過?
可以說基本沒有。
所以這不趁機來一發,等錯過了就真很難遇到這樣的機會了。
最終,新聞發佈會和報告會被定在了五天後。
要不是CERN的理事長戴維·格羅斯希望儘快舉辦發佈會,向社會各界宣佈這一消息,南大還能將時間再拖一拖。
畢竟時間越長,越方便那些頂級物理教授安排空出自己的時間。
隨着時間的推移,對新聞發佈會和報告會感興趣,且有時間的物理學家們陸續乘坐飛機抵達了金陵。
這座在國際學術界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的城市,學術氣息也濃郁了不少。
特別是南大,隨着新聞發佈會的臨近,每天都有大量的知名學者前來拜訪,這讓校領導臉都笑開了花。
可惜的是時間不夠,不然南大真想將這場新聞發佈會藉機辦成世界頂級的學術報告會。
新聞發佈會在南大老校區的大禮堂內。
應邀前來參加發佈會的媒體記者和物理學家們均已入座。
愛德華·威騰的身邊,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弗蘭克·維爾澤克小聲的和他交流着。
“聽說前幾天CERN安排了一些人過來和徐教授交流ALICE探測器的分析數據?”
“是的。”威騰點了點頭,道:“今天的發佈會很有意思,下半年LHC的對撞實驗將圍繞今天公佈的成果來進行。”
聞言,維爾澤克有些訝異,問道:“難不成真的是惰性中微子?”
威騰微微搖了搖頭,道:“目前來說並不確定,不過有很大的概率。而且,即便不是惰性中微子,內尋跡系統探測到的數據中,也大概率有着一種我們未知的新型粒子,且極有可能是超出標準模型的。”
“那可真是讓人期待,或許物理學界最大的變革要來了。”維爾澤克笑着道。
“是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牆上的圓鍾時間指向九點。
南大校長首先上臺,做開幕式。
隨即CERN的理事長戴維·格羅斯上臺,對這次新聞發佈會和報告會做一個流程宣佈。
隨後,穿着一身正裝的徐川步履平穩地走上了大禮堂。
隨着他的上臺,禮堂中明顯騷動了一下,所有人都擡頭望着舞臺上的那道身影。
自從去年十二月份的諾貝爾演講後,這是這位年輕的諾獎得主頭一次出現在公共視野中。
時過數月,不知道這位年輕至極的頂尖學者又將帶來怎樣成果,又會如何震撼人心。
站在報告臺上,徐川俯瞰着臺下的聽衆和媒體記者,他並沒有多少激動的情緒。
畢竟,這樣的場景他已經經歷過多次了。
講臺上,徐川試了一下話筒,確認沒有問題後,用清晰的聲音開口說道。
“很感謝諸位能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這裡,也爲了不耽誤諸位寶貴的時間,我將直接進入正題。”
簡潔的開場結束,徐川打開了放映PPT文件。
當然,這並不是發給CERN的那份數據分析,而是基於此爲基礎重新做的一份更簡單直白的報告文件。
畢竟今天的新聞發佈會,面向的主體是那些衆多的媒體記者,而非遠道而來的衆多物理學家。
“在過去的2018年中,CERN進行了無數場的對撞實驗室,利用大型強粒子對撞機,我們追尋和探索着宇宙和微觀粒子的秘密。”
“從希格斯粒子衰變、到五夸克粒子的發現這些偉大的成果都讓物理界煥然一新,也讓我們對微觀粒子和宇宙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
“在今天,我將站在這裡公佈另一個成果.”
說着,徐川輕按了一下手中的激光筆,放映出來的幕布上,畫面跳動了一下,一張新的圖片轉動了出來。
那是一張宇宙星海圖,圖片中有着數個河系正緩緩的旋轉着。
看着圖片,徐川緩緩開口道:“在今天的發佈會開始前,我想問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問題”
“在面對浩瀚的宇宙時,人類科學界迄今爲止遇到的最大的謎題是什麼?”
聽到這個有些出乎意料的提問,大禮堂中有些騷動了起來,一些物理學家們開始和身邊的好友交流。
有說光速,有說空間膨脹,也說質量起源、宇宙來源.
而報告臺下,衆多的媒體記者們紛紛忙着用手中的攝像機記錄着這一時刻。
當然,也有不少的媒體記者在記錄的同時,好奇和思索着這位年輕的學者爲何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以及這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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