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胡秘書長!”
愣神了片刻,許振鳴立即回過神來,微笑着跟胡樑握手打招呼。在商場修煉到他這種境界,說謊都不會臉紅的,這麼會在這種場合裡失態?
胡樑梳了一個大背頭,打扮的很精緻。他笑呵呵的跟許振鳴說:“許總!我現在不是服裝協會的秘書長了!以後不需要這麼稱呼我!呵呵…”
話音落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許振鳴,名片上的身份是,“京師長城機電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
“胡總自己開始創業了?祝你生意興隆!”快速掃了一眼名片,許振鳴反應過來,微笑着說着客套話。
隨後,他把桂長樹和胡樑兩人領到一個玻璃小圓桌旁坐下來。服務人員走來給幾位客人泡好茶,許振鳴準備陪桂長樹喝幾口茶再離開。
“許總!京師電視臺的媒體記者是胡總幫忙聯繫的。他聽說你要搞第二代伺服電機的產品發佈會,特別熱心,幫我搞定這件事!”而這時,桂長樹卻笑眯眯的說出一個讓許振鳴很震驚的消息。
“胡樑一直跟我不和,還出手過幾次,這次爲啥要幫助我?他到底有什麼企圖?”聽到這話,許振鳴目光狐疑的看向胡樑。
胡樑此時卻很謙虛的笑着,“老桂!你不要這麼誇我!我跟許總是老熟人,聽說他搞出利國利民的好產品,能幫忙的當然一定要幫忙嘍!嘿嘿…”
生意場上沒有永痕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友誼。許振鳴已經體會到這一點。胡樑既然伸出了橄欖枝,他也不好拒絕胡樑的好意,因而笑道:“感謝胡總的鼎力相助,今天晚飯以後咱們再閒聊!”
然而,晚飯過後的許振鳴還是沒有時間,他要接受京師電視臺媒體記者的採訪。
爲了配合京師電視臺媒體記者的採訪,許振鳴等人特意又回到一鳴集團的公司大院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來攝影錄像。
與之同時,省電視臺的媒體記者也參與這次採訪活動。四臺攝影機按照四種不同機位的角度,同時攝影。
“許總!你這個辦公室很樸素嚒!”設定好機位後,京師電視臺的記者微笑着看向許振鳴,目光很好奇。他沒有想到,資料裡的億萬富豪許振鳴,辦公室居然如此簡單!
許振鳴聞言,眉頭微皺的問記者:“要不要重新佈置一下?”
他本來是準備在濱湖飯店裡接受採訪的。然而記者同志卻不同意,說要到許振鳴的辦公室裡進行採訪。那樣比較真實,符合新聞採訪的精神。而現在,這位記者居然說辦公室太簡陋樸素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要做任何佈置!這樣最貼近生活原樣。還有,待會兒採訪、下屬彙報工作的時候,你一定要自然,就當沒有鏡頭一樣。”記者卻又不讓許振鳴再改變什麼,一切保持原汁原味就行。
這還差不多!我是一個小人物,又不是大富豪的後代,裝神豪也裝不起的!
許振鳴聽記者這麼一說,他就放心多了。隨後,他按照往常的習慣,緩步走到老闆椅的前面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繪製數控打磨機的圖紙。這套圖紙要趕快完成交給鄭城等人展開詳細設計。
“許總!灣灣忠益電機廠和灣灣力東電機不願降低出廠價!”這時,頭頂毛髮稀疏的劉陽德按照設置好的臺詞,坐到許振鳴的辦公桌對面彙報工作。
許振鳴聞言,擡起頭來,對着鏡頭說:“他們不願降價,我們就自己研發伺服電機!我還不信了:沒了張屠夫,我們一鳴集團公司還會吃帶毛豬?”
這段臺詞都是記者同志設定好的,許振鳴只要本色表演就行。
他表演的很成功,記者一直都沒讓他重複做動作。只有劉陽德、秦金水、賴偉、曾孝、孟海生、韓大姐…等人的表演有點問題,面部的表情很僵硬。
記者同志重複了三四次才微微搖頭的結束這一段前奏拍攝。隨後,他就對着鏡頭說道:
“一個青年企業家因爲一次危機,從而率領企業走上自主研發的道路。他們發明的產品,對國防事業、國家機電裝備水平等方面都有非常大的幫助。這種產品就是伺服電機,當今時代的最尖端的產品之一。下面讓我來代表大家問問那位青年企業家許振鳴!”
話音落下,記者就來到許振鳴的辦公桌對面,開始一問一答的進行採訪流程。
許振鳴已經接受過一次類似的採訪,表現的很從容。而且,他知道這個錄像視頻還要拿回去剪輯壓縮,表現不好的片段根本就不會在電視機屏幕上出現。
“我們一鳴集團公司已經解決了高精度的伺服電機。下一步的產品計劃就是五軸聯動的數控機牀。我們堅信,只要去做,什麼困難都擋不住我們一鳴人!”到了最後,許振鳴又一次的給一鳴集團公司做廣告,並且又提出一個新口號。
他也知道,這個電視節目會引起有些關鍵部門的注意。五軸聯動的數控機牀計劃,應該會讓有些部門或單位來關注,或者提前把訂單送過來。
“好!OK!”記者對許振鳴的表現很滿意。他笑嘻嘻的問許振鳴:“許總!你好像接受過專業的表演訓練吧?”
切!所有成功的大老闆都是一個影帝級別的演員!
而許振鳴卻對記者同志恭維的不以爲然。他按照行規給兩個電視臺的記者朋友們送土特產紀念品,安排吃夜宵等等。
再次回到濱湖飯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半左右。
胡樑卻沒有休息,還在樓道里等待着許振鳴。“許總你好!嘿嘿…我們約好了見面的!”他討好的笑着,朝許振鳴這邊迎了上來。
這讓許振鳴感到很意外:“胡樑幹嘛要如此討好我?按照他的社會地位和人脈關係,不需要這麼做吧?”
揣着疑問,許振鳴把胡樑引入自己在濱湖飯店裡的房間內,給胡樑泡了一杯綠茶。然後,他才微笑問:“胡總!俗話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胡總從京師千里迢迢來到南安,肯定不僅僅是爲了給我道賀的!”
“呵呵!許總果然明察秋毫。我確實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的!”胡樑見許振鳴點破了自己的來意,索性就直接說了出來。
他告訴許振鳴,自己有門路把二代伺服電機買到國外去。而且能賣上價。希望許振鳴授予他二代伺服電機的產品代理權。不但如此,這些伺服電機的品牌最好用三林名牌來包裝。
“這,這恐怕有難度!胡總!我們一鳴集團公司這麼做是違法的。而且。我們產品不比日.本三林的差,爲何要打着他們的品牌來銷售?”
關於胡樑的提議,許振鳴卻無法接受。一鳴集團公司爲了佔領市場,可以按照比進口伺服電機的價格低15%-20%來銷售,但產品性能並不差,爲何要自降身份?
而胡樑卻無法理解許振鳴的想法,“這個許振鳴真是一根筋。你只要數錢就行。何必管那麼多?搞技術的人頭腦都特麼死腦筋。算了,我自己回去印刷品牌和包裝,不就是浪費一點包裝費嘛!”
想到這,他微笑着跟許振鳴提議:“許總!貴集團公司發給我的伺服電機,能不能不要粘貼一鳴集團公司的品牌標誌?所有標誌我自己來處理!”
“胡總!既然做生意,咱們一定要坦誠相待。你的產品在國內銷售麼?”而許振鳴還是放心,再三追問胡樑客戶的情況。
胡樑捋了捋稀疏的大背頭,得意洋洋的說:“許總!這一點你放心!我的客戶都是國外的,而且都是豪客。他們有錢,只是不太方便搞到這種尖端伺服電機而已。”
“是那邊?”許振鳴聞言,用手指了指西方。
胡樑得意的大笑起來,“許總果然聰明,一點就透!哈哈哈……”
通過這番打機鋒,許振鳴已經知道胡樑客戶的類型。這些發完國外的伺服電機都是用於軍事裝備的。
既然這樣,他也就放了心,該賺的錢一定要賺的。至於以前的恩恩怨怨嘛,可以忽略不計。況且,胡樑還是桂長樹的朋友,總不能不給桂長樹的面子吧?
想到這,許振鳴微微一笑:“胡總!咱們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你要發訂單過來,一定要先付款後提貨。這是我們一鳴集團公司的內部管理規定,所有涉外貿易都要這麼做!”
“什麼涉外貿易?我是大陸京師人好不好?你特麼就是不相信我有錢付賬得了!靠!我特麼有錢還買不到貨?”胡樑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他決定回去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再和一鳴集團公司合作。當然了,許振鳴的這條線不能斷。想到這裡,他笑得很勉強:“行啊許總!我下家的客戶很有錢,回去之後我立即讓他們付錢過來,咱們再簽訂購銷合同!”
許振鳴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久,自然已經看出來胡樑準備空手套白狼,心裡在冷笑:“又是一個耍嘴皮子的政治掮客!哼…”
表面上,他卻微笑着把胡樑送出房間的門外:“胡總!我靜等你的好消息。你放心,只要是你的訂單,我立即會把別人的訂單計劃挪給你!”
“好!哈哈哈……”
胡樑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