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打過去問到沒有這個人,豈不是要當面被拆穿露餡了?
還好鍾白反應快,馬上不動聲色的走到辦公桌前,主動拿起了電話!
“好的,西村課長,撥打電話這種小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好了。”鍾白熟練的拿起電話機,撥通了上面羽田未來準社長的電話,等待的過程中又說道:“我在華國繼續找工作這件事沒有報告給原會社,我需要先給準社長彙報一下,後面瞭解我個人工作情況的過程,我會自動迴避的。”
西村未來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鍾白,過了幾秒鐘才點了點頭,道:“嗯,你這個態度還算不錯。”
呼,鍾白內心不禁鬆了一口氣,顯然自己剛纔這個做法在對方眼裡被解讀爲“尊重原會社、同時也敢於讓用人方單獨和原會社準社長單獨通話瞭解情況,很得體”。
電話一接通,鍾白便很直接的來了一句RB人萬年不變的電話問候語。
“摩西摩西。”
說完之後,鍾白還故意停頓了三秒鐘!
這三秒鐘,當然是給羽田太郎反應的時間!
他和羽田太郎接觸了好幾次,對方對他的聲音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這三秒鐘的時間,就是要對方反應過來,自己是鍾白!
果然,電話那一頭傳來了驚喜的聲音:“摩西摩西!竟然是鍾君!您今天怎麼有時間打電話過來了?”
話筒的隔音性能不錯,鍾白確定就在自己咫尺之隔的西村未來聽不到電話那頭的羽田太郎說話的同時,開始了他的表演!
“阿諾,羽田準社長您好,我是原社員小泉幸太郎,今天我在華國白雲鄂博礦區的日立金屬會社辦事處應聘……”
也不等電話那頭的羽田太郎說話,鍾白流利的把自己剛纔給西村未來的說辭,幾乎原封不動的又在電話上給羽田太郎說了一遍!
那頭的羽田太郎自然是一臉懵逼,這聲音自己就算是化成灰也知道是鍾白啊,怎麼突然就自稱起小泉幸太郎,還是本會社的社員,還失業要找工作了?
“鍾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羽田太郎也意識到電話那一頭的鐘白可能面臨什麼特殊的處境,要不然絕不會突然打電話過來,又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難道這人不是鍾白,還真的是什麼小泉幸次郎?
不過我們會社也沒有這號人啊?
就在羽田太郎滿臉黑人問號.jpg的時候,電話那頭的鐘白又說話了。
“啊,準社長先生,是這樣的。我現在沒法回RB,之前我們在華國南方搞的化肥給會社帶來了很多利益,對吧?”
“啊。對!”聽到這個細節,羽田太郎已經可以確定,這小泉幸太郎100%是鍾白了!
“呃,雖然很遺憾我被裁員了,但是我現在在RB還有家人要負擔,不能馬上回國,必須要在過年前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這才輾轉了一週來到這邊,找到了日立金屬的西村課長,希望他給我一個就職的機會,但他提出需要了解我以前的工作經歷,那麼,就麻煩您給他詳細介紹一下我工作取得的成績,萬分感謝您!”
鍾白這番話依然說得很流利,但是卻刻意在“就職的機會”、“需要了解我以前的工作經歷”、“工作取得的成績”這幾句話上加重了語氣!
以他對羽田太郎的瞭解,對方不可能聽不出來,今天這一場戲,就是需要羽田太郎和自己配合,讓自己能夠成功在這家日立金屬應聘的想法!
果然,那一頭的羽田太郎楞了一下,問道:“好的,我明白了。另外我問一下,需要介紹你哪段時間的工作經歷呢?”
“就是最近這半年的好了,在我們化肥產業方面。”鍾白又在“化肥產業”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哈依!”羽田太郎的語氣已經很肯定了,顯然,他已經明白了鍾白的意圖。
鍾白這纔將電話聽筒遞給了一直狡黠微笑的西村未來,自己則拎起公文包,從容的離開了這間小辦公室,去門外等待。
裡面傳來了西村未來的聲音,模模糊糊聽不清楚什麼內容,但鍾白此刻一點兒都不緊張,因爲剛纔已經給羽田太郎暗示得足夠清晰,以自己對對方的大恩來看,羽田太郎是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亂爆料的談吐纔對。
經過漫長的十分鐘等待之後……
隨着“吧嗒”一聲,辦公室門打開,再次露面的西村未來,此刻臉上的笑容從剛纔的狡黠,換成了“真誠”許多的模樣,甚至連腰桿都沒有之前挺得直了,微微一彎,伸出右手:“小泉君,請進!”
鍾白剛一坐下,西村未來臉上的笑容就盛開得更燦爛了:“原來小泉君在會社的銷售業績十分驚人,只不過因爲家鄉是大阪的,所以才被同事們排擠不得不離開會社?呵,在我看來,我們大阪人是最直接、也最有能力的一羣人,比那幫僞善而又圓滑的東京人強多了!”
納尼?等等!
這畫風爲毛又變了啊?
自己一拍腦門兒編了個段子也就罷了,怎麼那羽田太郎準社長現在戲精上身,又給自己編排了一個大阪人社員在會社不得志,所以被東京人排擠的段子出來了?
不過,鍾白突然意識到,這位西村未來課長說到後面,突然把標準RB語的口音(東京腔)換成了大阪口音(關西腔)!
這是個大阪人!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RB人的地域歧視和地域黑了。
RB標準的兩大口音分爲東京腔和關西腔,分別對應東京和大阪這兩個RB最大的都市羣。
他們之間常年互相鄙視,比如東京人說大阪人說話粗魯,不懂得掩飾,老是一副以自我爲中心的樣子;而大阪人則喜歡批判東京人爲僞君子,綿裡藏針,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
這種地域黑其實在華國也很常見,國家稍微大一點都會出現這種現象。
而這種現象的背後,其實就很容易出現“老鄉”、“小團體”抱團的現象。
顯然,剛纔羽田太郎不知道怎麼問出了西村未來大阪人的身份,於是就靈機一動,爲了進一步拉進鍾白和對方的距離,把鍾白也說成了大阪人,並且給出了一個合理的“業務很優秀,但因爲是大阪人所以受到東京人的排擠所以纔不得不離開會社”的說法!
這羽田太郎可以啊,知道自己語言能力很厲害,把這種手段都給用上了?
回頭我一定抽空給楚軍廠長說一說,找個時間給你多發一份專利獎金去,鍾白不禁在心中笑道。
當然,表面上他馬上就拿出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模樣,裝作萬份驚喜的樣子,也用關西腔和西村未來大聲說了一句:“原來您也是大阪人啊?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