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長,你的大劫已經開始。原本破劫要搶在大劫開始之前,才最有效果。現在這個情況,要破劫改運,單單給你改辦公室風水,行善積德,還不夠……這樣吧,我想辦法給你藉藉貴人的氣運。希望藉助貴人的洪福,可以幫你平安度過這個破財大劫。”
徐振煵完全暈了。
“承您的吉言,借您的洪福”這樣的話,他倒是經常說的,不但他,很多人都有這樣的口頭禪,本只是一句客氣話,但聽蕭凡這個意思,貴人的洪福,還真的能“借”?
這,這也太玄乎了。
“蕭處長……”
徐振煵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徐行長,辦公室佈局的事情,你交給其他人去辦,嚴格按照我給的圖紙去改,不要走樣。”
“啊,好的好的……星星,這個事由你負責。”
星星,也就是他的秘書小姐,連忙恭謹地答應下來。如同外間猜測的那樣,星星和徐振煵的關係確實不一般,這也沒啥好奇怪的,還是慣例。不過徐振煵很厲害,精通馭人之術,秘書小姐雖然事實上是他的情人,卻也不敢恃寵而驕。
“徐行長,走吧,我們馬上去南邊一趟,我帶你去見見那位貴人。”
“哎,謝謝,謝謝蕭處長。”
到了這個地步,對蕭凡的任何吩咐,徐振煵都奉命惟謹,不敢稍有違逆。
蕭凡再不多言。起身就往外走,徐振煵立即跟了上去,忽然又覺得不妥,連忙禮讓辛琳在前。辛琳搖搖頭。示意他走在前邊。
徐振煵不敢違拗,只得照辦。
徐振煵本不是笨人,腦袋瓜子轉得賊快,見了辛琳和蕭凡之間的情形,也猜到他倆似乎不是自己當初猜測的那種男女關係,辛琳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貼身保鏢。
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蕭凡可是蕭老爺子的長孫,老蕭家的嫡系子弟,身邊跟着一位大內高手做保鏢。很正常。他以前也在汪述都身邊見過類似的高手。只是不經常出現罷了。但徐振煵相信。只要汪述都一出現危險,這些高手就會立即冒出來,將危險因素消除在萌芽狀態。
看來蕭凡在老蕭家的地位。遠不是外間猜測的那麼底下,而是和汪述都一樣,得到家族的特別關照。
無冕之王!
徐振煵腦海裡忽然就冒出這麼一個定語來。
假如蕭凡當真在相術風水這一塊有着極高的造詣,那麼他將來在蕭家的地位,在整個京師豪門世家的地位,絕不在汪述都之下。毫無疑問,汪述都將會在仕途上大放異彩,成爲老汪家未來的頂樑柱。但這並不意味着,蕭凡的成就便會在汪述都之下。
蕭凡,走的是另外一條道路。
他走的是豪門世家精神領袖的道路!
蕭凡或許不能像汪述都那樣。站在臺前,威風顯赫,受大衆歡呼,八方崇拜。但他能夠發揮的影響力,卻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比如這一回,假如蕭凡真幫他改運成功,那麼從今往後,他徐振煵就是蕭凡麾下最忠心不二的追隨者,蕭凡指到哪他就打到哪,絕沒有半點含糊。
這是沒得選擇的事情。
蕭凡能幫他將壞運氣改回來,也就意味着,如果他忤逆蕭凡,蕭凡同樣能給他把氣運改回去。到那時候,哭都找不到墳頭!
當然,徐振煵不懂術法,不知道改運是個大動作,無論多麼高明的術師,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需要藉助天時地利人和,還要看被改運者本身這個劫數,是可解的還是不可解的。
蕭凡剛纔已經說過,他徐振煵的氣運本來不錯,是因爲這些年他“壞事”幹得太多,才硬生生把自己給坑了。也就是說,徐振煵這個大劫,屬於可改的範疇。
真要是天命如此,徐振煵該有這樣的大劫,蕭凡絕不會再冒險幫他改運。
逆天之事,可一不可再。
而汪述都,最少在近幾年之內,是達不到這個程度的。因爲老汪家的關係,徐振煵會對汪述都客客氣氣,儘可能不得罪他,也算是做長線投資,希望在將來,汪述都真正成長起來之後,徐振南能夠獲得他的某些關照。
但要說現在,徐振煵就對汪述都言聽計從,那不現實。
真要是汪述都損害了他的利益,徐振煵會毫不猶豫地和汪述都翻臉,奮起力爭。
從這一點上來說,蕭凡和汪述都高下立判。
蕭凡已經開始爲整個老蕭家拓展人脈,積累各種資源,他做的是“資源增幅”的工作。而汪述都目前還處於“資源消耗”的階段,需要老汪家花費大量的政治資源和人脈資源,爲汪述都的成長,鋪平道路。在可以預見的將來,至少十年之內,汪述都也還是隻能消耗資源。談到反哺家族,至少需要等到他成長爲省部級實權領導幹部之後,纔有那個可能。
在世家豪門之間,存在着各種各樣的分歧,矛盾,甚至是博弈和鬥爭。然而在外人眼裡,世家豪門是一個整體,一個特殊的階層。他們身上,都打着同樣的標籤和烙印。
例如汪述都將來想要登上權力巔峰,在某些特殊的時候,他不但要獲得整個老汪家的支持,還必須要獲得其他世家豪門的支持。他註定要成爲一個妥協的產物。
沒有世家豪門的一致支持,想要登上權力金字塔的頂尖位置,是不可想象的。
這是政治博弈的慣例。
面對其他政治派系,世家豪門必須成爲一個整體,一致對外。
到那時候,如果老蕭家還像今天這樣強大,那麼蕭家的意見,也至關重要。爲了獲得蕭家的支持,汪述都還得向蕭家妥協,讓出部分利益。
照這樣發展下去,主動權將越來越多地掌握在蕭凡手裡。
只要蕭凡能夠成爲世家豪門子弟的精神領袖,身邊籠絡有足夠多的政治盟友,手裡握有足夠多的政治資源,不管是汪述都還是其他傑出三代子弟,想要躋身最高權力層,都得徵詢蕭凡的意見。
無冕之王,絕不是說着好玩的。
不同的道路,同樣的目標,就看各自手段如何了。
想通了這一層,徐振煵望向蕭凡背影的眼神,敬畏之中又多了幾分希望。蕭凡想要成爲無冕之王,就得幫他徐振煵把壞氣運改回來。
不然,這無冕之王是做不成的。
這叫各取所需。
蕭凡和徐振煵分別開自己的車,徐振煵沒有叫司機,而是親自駕車。這個改運的事,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雖然風水堪輿之學,現在越來越流行,幾十年來大力宣揚“封建迷信”的影響,還是極其深遠。尤其徐振煵不是普通的金融界人士,他是世家子弟。
世家豪門的許多老一輩人物,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兩臺奔馳車,一前一後駛出了大生銀行。
蕭凡只是說去南方一趟,具體去南方哪裡,沒說,徐振煵也不敢多問,緊緊跟上就是了。
大奔剛剛駛出銀行不久,徐振煵就在車裡接到了饒玉生的電話,聽上去,饒玉生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振南,這個事有點麻煩……現在很多人都跑到我這裡來問消息,不少人直接提出了退股的要求。”
徐振煵苦笑道:“真是牆倒衆人推啊……”
饒玉生是大生銀行的大股東,但他的資金,也不全是自己的,很多熟人朋友,衝着饒氏集團和饒家的大牌子,將資金放到饒玉生這裡來,請他運作。如今大生銀行出事,這些小股東自然都急了眼。
這些年,大銀行大公司垮掉,可也不是什麼新聞了。
大生銀行真垮下去,不知有多少中小股東要“上吊自殺”或者跑路躲債。
“振南,這樣不怪人家,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這事,得趕緊想辦法。估摸着再有幾天,如果沒有利好的消息,只怕就真的難辦了……昨晚上,我就去拜訪了瞿行長,不過聽他那個意思,他也很爲難,不是不想幫,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饒玉生的語氣很是鬱悶。
所謂瞿行長,徐振煵自然也是知道的,乃是某國有銀行的主要負責人,亦是世家子弟,和饒玉生徐振煵的關係都很不錯的。然而這回要幫大生銀行,所需要的金錢數目實在太大,而且還不僅僅是金錢的問題,其中牽扯到太多的麻煩事。
大生基金又是在海外出的問題,更不好解決。
“玉生,我正在想辦法……蕭凡剛纔已經到了我這裡,我現在跟他去機場。他說要去南方找一位貴人幫我改運。”
徐振煵說道。
他和饒玉生的交情,着實匪淺。饒玉生本身也是很相信風水堪輿,五行生剋這一套學問的,不然也不會將自己的名字由饒雨生改爲饒玉生。
讓徐振煵去求蕭凡,本來也是饒玉生轉述的方黎的意見。
“是嗎?那太好了。振南,我哥說,蕭凡了不得……你可千萬別得罪了他。”
“我哥”指的自然是方黎。
“我這會,都恨不得叫他蕭大爺了,哪敢得罪啊?”
徐振煵苦笑不已,雙手牢牢握住方向盤,生怕跟丟了前邊的大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