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長進來了。屋裡沒人。
趴在酒店外的牆壁上,奇牙在我對面。“你瞧,我就說我是蜘蛛俠吧!你見哪個怪獸會四肢貼牆壁上。”
“……”
沉默是怎麼回事?不相信我嗎混蛋。
“家政公司的阿姨”,趴在下邊的小杰肯定的說:“家政阿姨會這樣。”你是認真的嗎?這傢伙果然不簡單,輕而易舉就瓦解了我的說辭。果然長得老實的傢伙都是腹黑嗎?
“見過和你同齡的家政阿姨嗎?”
“……沒。”
“對吧,所以說,我是蜘蛛俠”得意仰頭,“現在還是快點爬下去吧,地球等着我呢。”
“你究竟是從哪來的?”奇牙少年真執着。話說少年你就不能忘記這個沒意義的問題嗎。
“宇宙——爲拯救地球而來!”
“……”
經過5分鐘,安全抵達地面。期間觀察到奇牙面色死沉,我覺得很愧疚。作爲朋友,要互相幫助。所以爲了讓他開心,和小杰去買了電影票。我決定請他看《諾布萊一家》。
在門口的便利店買了零食,和小杰拽着奇牙進去電影院。坐好後發現人很多。原來大家都喜歡諾布萊啊!
電影很不錯,諾布萊交了新朋友奇諾,倆人一起吃了最喜歡的煉乳。看的我哭了,諾布萊真感人。旁邊的小杰也是快哭了,激動的對我說:“我一定會找到爸爸的。”……爸爸和諾布萊有啥關係?你究竟是爲什麼而悲傷啊!
找到爸爸。“再也找不到了,他爲拯救人類而死”,我對奇牙和小杰說。他倆聽後一陣沉默,然後把手中的冰欺凌讓給了我。於是,快樂的吃了3份不同口味的,很開心,很開心……
“冰欺凌是鹹的”,肯定的對小杰說。
“那是因爲,你是就着眼淚吃下去的”,奇牙舔舔棒棒糖,涼颼颼的說。小杰安慰的又把薯片給了我。於是,又了兩份薯片。
——
電影結束後,所有觀衆都帶着意猶未盡的遺憾和悲傷離開,我也是。出了電影院,天已微黃,暮靄重重。
奇牙情緒好多了。估計是電影的憂傷讓他忘記了蜘蛛俠事件。小杰從揹包裡拿出一塊棒棒糖,給奇牙:“奇牙,我們也會像諾布萊和奇諾一樣一生相隨去冒險的。”
聽到這話,我心裡酸酸的。想信長了,不該任性,丟下他自己去玩。他是那麼憂傷的一個人,沒有我和他呆着可多難過啊!自己真不懂事,都長大了還不懂得理解信長。他一人喝酒定是極悲傷的,哪顧得上和我玩?
“小杰,和奇牙是同伴嗎?”回去的路上,認真的問走在前邊的倆人。他們正在用猜拳的方式來決定今晚誰放洗澡水,誰玩電腦。
“恩。當然了啊!”小杰右手環住奇牙的脖子,回頭看我。他的背後,是薰紅的天,雲朵奔騰萬里。而這句話,印着落日的光輝、奇牙的臉,很神聖。
“那麼,是朋友嗎”,停頓下,又重複“是朋友嗎?”
“恩,奇牙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小杰說。聲音裡透着莊嚴的宣誓。
“小杰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奇牙補充。
是同伴,是朋友。“同伴是朋友嗎?”
“恩……可以這麼說啦”小杰思索着回答。
“是同伴,是朋友。是同伴,是朋友”,可憐的老信長,被同伴丟在屋裡一個人。“我先回去了,再見。”同未反應過來的倆人匆忙告別,快速奔跑起來。
“哦,再見。”
腳像是生了風,餘光裡景物快速掠過。信長,大河錯了。
推開房門,看到信長仍像午後那般坐在靠窗的沙發上,仰望半空。只是,走時是午後的明媚,現在是火燒的雲,太陽徹底藏在雲山裡了。
信長,就這樣,看了一天東起西落?
“信長,我回來了。”
抿一口酒,擡眼看我,飽含滄桑。“大河,和朋友玩的怎麼樣?”
“去看了電影。很好看”,走到沙發旁邊,靠進他臂彎裡。從口袋中拿出一粒巧克力蛋:“還吃了很多糖,沒有忘記信長的。”
握起信長的手,看到的是骨節分明的手指、厚重力量感,以及歲月的繭。我知道,那都是強者的痕跡。將巧克力蛋放進他手中,說:“因爲信長是大河的同伴啊!最重要的人。”
握緊我的手和糖,信長的另一隻手將我摟進懷中。只聞到一股酒臭味,可惡的信長,果然是酒臭族。“大河。”
“恩。”聽着信長的心跳,環手攬他。
“明天去看電影吧!”
“好,我要再看一遍諾布萊”,中氣十足回答,撒嬌之。
其實信長也和我玩的啊。只是自己忘記了,他還帶我看過《夾夾》呢。
“大河,你今天是躲在牆外吧,還有幾個人?因該是隱方面的高手”,信長抓住我,審問之,欲揍之。
“……倆個,小杰和奇牙”
“哦?”
“認識?”
“恩,去年在友克鑫見過”,苦惱的表情“是倆個不錯的小鬼,可惜……”
可惜?有八卦。“什麼啊信長,快點說完啦。”
“他們有個同伴,是蜘蛛的仇人。”肅冷的語調,承諾:“我一定會殺了那個鎖鏈手。”
和蜘蛛有關,和窩金有關吧?“哦。加油吧,信長。我去看電視了好不好?”
“嗯哼?大河,放心,我可不會忘記,你今天的表現很弱?不是讓你淡化氣息了嗎?腦子哪去了,啊?”說着,不忘打爆栗子,“去,到天台上去,想象自己是蝙蝠,給我掛着去。”
……可惡的信長,詛咒你被烏鴉咬掉耳朵。
——
月亮已經出來了,和我笑呢。被信長掛在700多米高的樓上,吹着夜風,聽着屋裡電視聲,欲哭無淚啊。可憐的我,一邊淡化自己的存在,一邊期待小飛俠來救我,帶我飛。掛了2小時,小飛俠沒來。話說沒有小飛俠,超人也行啊,美少女戰士也可以啊,好吧,蝙蝠俠,聖鬥士?隨便來個誰吧。
“信長,要行動了。大河呢?”這是富蘭克林的身音。話說一天沒見他,不知是做什麼去了。管他呢,上帝派了富蘭克林來救我。“大河,回來”信長對着窗口喊。
從窗外跳回屋裡,走到信長面前,抱怨:“困死了啦。”
富蘭克林站在門邊,穿着西裝,打着領帶。“要去哪裡啊?”雙手合十問。
“瞻禮夫家”,信長說,“今晚有舞會。”
“呵呵。死亡之宴,黃泉之會”,飛坦從門外走進來,一如既往的陰沉。他穿着西裝,深青色,搭了絲綢圍脖。飛坦和富蘭克林的西服一定是定做的,不然哪有適合的號碼。瑪奇和小滴跟在飛坦後邊進來,穿着禮服,很好看。瑪奇的是白底紫邊的和式禮服,頭髮盤起,簪了啞光的花飾;小滴穿深紫的露背泡泡裙,頭髮上卡蝴蝶結,很可愛。
鬱悶,嫉妒。惡魔瑪奇真漂亮,腹黑小滴真可愛真性感。回頭看信長,準備讓他也給我打扮漂亮些。結果看到他換上了黑色西裝,散下頭髮,手指上還有一枚翡翠戒。怒,只有我是醜小鴨嗎?
“大河,愣着幹嘛?快換衣服,要行動了”,信長見我看他,兇我。
誒?換衣服?我也有。扭頭見瑪奇遞來個粉色的盒子,高興,手舞足蹈。打開看到一件淡紫色的荷葉邊的小花邊裙,配有緞帶。衝進浴室,快速換上,照照鏡子,不錯。
出來看到他們站在門附近,西服配禮服,紫色調,神秘高雅。“走了。”
“哦。”
——
現在是晚上9:00。出了裡金酒店,是張天的黑幕。
夜色寧靜,玫瑰的路燈暈染緋光。緊緊身上的裙子,十月的夜,即使是花園齊市,也有冷意了。扭頭看瑪奇,她穿着薄薄的禮服,正整理被風吹亂的額發。“不冷嗎?”
聽到我的問話,瑪奇皺起頭,有點驚訝:“爲什麼這樣問?你冷?”
我冷?是啊,我冷。低下頭,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多麼蠢的問題。旁邊的飛坦、富蘭克林失態的笑起來,小滴疑惑的問:“爲什麼大河會冷?”
“……”,不是沉默,是那幾個傢伙顧着笑呢。怒,我是會生氣的啊混蛋。
“大河沒有念,對自然的抵禦能力差,自然會冷”,團長說。
不是我抵禦力差,是你們感知力不好,不平的想着。擡頭,看到遲來的團長站在前方,靠着黑色的加長房車,似笑非笑看我們。他手中拿着件黑色外套,衝我招手說:“大河,過來。”
小跑到他身邊,身高還不到人的腰際。鬱悶的仰起頭,見團長穿着黑色禮服、暗紋綢邊裡衫,打茄色領帶。映着黑黑的天幕,如王子歸來。不得不說,很英俊。
伸手抱起我,他溫柔的笑,小心翼翼的將我放在車頂上。微冷的夜風吹來,吹起我黑色的長髮。這些不聽話的頭髮隨風的方向遮起我的視野。雜亂的髮絲劃過眼睛,很不舒服,擡手揉眼睛。
團長抓住這隻亂揉的手,握好。又輕輕爲我打理頭髮,擦拭揉紅的眼圈。夜風撩起他的短髮,微笑的臉很柔和。他的手很暖,很安全。“大河,很冷吧”,說着,爲我穿上剛拿着的黑色外套。
潔白的手指上下飛舞着,爲我理好衣服、頭髮,輕笑:“喜歡嗎?”
吸吸鼻子,捏緊衣服,咧嘴衝他笑:“恩,外套好漂亮,大河好喜歡;團長好漂亮,大河也好喜歡。”外套是黑色滾紫邊的雙排扣帶帽衫,很精緻,所以我被收買了。
伸手摸摸我的頭,團長說:“大河好可愛,團長也好喜歡。”回頭又對他的那衆馬仔說:“出發。”
一瞬間,作爲馬仔的馬仔的我,覺的團長真拉風。
飛坦、瑪奇、富蘭克林、小滴笑着坐進車裡,信長繞身過來抱起我,也坐進去。團長和瑪奇坐在一起,他們閉着眼,腿支在前邊硃紅色的茶几上,明明是粗魯的動作,卻顯示着雍容的氣度。
切,惡魔瑪奇爲什麼會有氣韻這種飄渺的東西。鬱悶的看信長,他不理我。沒錯,您猜對了,這廝又陷入回憶了。
這次的活動,對他似乎很重要。
富蘭克林坐在另一邊,小滴在他旁邊,詢問她的蝴蝶結是否好看。窗邊有暗色的紗簾,映着夜色很夢幻。飛坦在開車。
許是剛吹了風的原因,我有點懶。懨懨的枕在信長身旁,扯起小毛毯蓋上,對信長說:“我想睡會兒,到了你可要喊我。喊不起來可以打爆栗子,但不能太重,不能把我丟下。”
信長幫我掖好被子,手溫和的拍起我的背。“睡吧。”
縮好手腳,閤眼,入夢。
話說這羣傢伙衣冠楚楚,究竟是要幹什麼啊?
舞會什麼的,別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