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目送着村口的兩輛小車子駛出了視線,和自己小夥伴們擺了擺手,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剛來的一撥人是法國一家電視臺的採訪組,這次是過來採訪線性主義五位大師的,這家電視臺準備製作一個幾十分鐘的節目,來介紹方逸和四位小夥伴。本來方逸不想接受大衆媒體的採訪,因爲這些節目關注於私生活大於對於你藝術的關注。不過安德爾斯勸說了三四次,看在他的面子上方逸四人這才接受了這次訪問。
回到了家裡,到了自己的畫架前面,方逸畫了半個多小時就放下了畫筆,轉身回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把自己的身體橫扔在了沙發上。
哎!想着今天的採訪,方逸不由的嘆了口氣,模仿倫勃朗的筆跡補全的那幅作品一直鬧騰了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方逸從仿畫者到騙子然後再到現在部分大衆媒體的稱讚,什麼最理解倫勃朗的畫家,什麼這麼年輕就撐握了極其高超的技法之類的讚揚,讓方逸的耳朵都快起了繭子了。
雖然方逸並不太在乎普通的公衆對於自己看法,誤解也罷讚揚也罷都是這麼回事,不過現在一些普通民衆知道了方逸是誰,就算是不知道,你提示一句:就是那個補全倫勃朗的藝術家,有一些人也都能知道一點兒,因爲這事情鬧的實在是有點兒大。這種情況當然會推高方逸作品的價格。今年完成的最後一幅作品,直接蹦過了二百萬美元。以至於新的一年剛到,方逸準備畫的三到四幅作品現在也己經有了買家,而且乎清一色的是大大小小博物館和美術館。
正當方逸正滿腦子想着這個事情呢,口袋裡的手機不識時務的響了起來。
方逸看了一眼就接通了電話:“鶴鳴,又是什麼事情?法國電視臺的採訪剛走。你不會又找個什麼媒體再來煩我吧?”和電話那頭的鄒鶴鳴打了聲招呼就直接張口問道。
“沒有的事情。這次我打電話來就是想講個笑話給你聽”鄒鶴鳴那邊的心情很好,方逸的一幅作品上了兩百萬,到了二百五十幾萬一幅,這樣的價格。鄒鶴鳴也就不多催方逸多畫兩幅了。一年能畫多少就畫多少就行了,反正下一年三幅己經是實打實的定下來買家。
聽說講個笑話。方逸就有點兒不知道說自己的畫廊老闆怎麼好了:“打個越洋長途,你就是想給我講個笑話?”。方逸的腦子裡蹦出了一句: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太閒了?有空給我講什麼笑話啊!
鄒鶴鳴那頭沒有解釋什麼直接張口說道:“荷蘭那邊有電話過來,要求你把仿作再畫一次,這次他們開價五百萬”。鄒鶴鳴不光是方逸幾人簽約畫廊的老闆。更多的像是五人的朋友,魯德吃癟的事情自然沒有瞞他,知道荷蘭幾家博物館過來看方逸作品的事情。
“美元還是歐元?”方逸聽了嘴角上不由的掛起了一絲笑容。方逸又不是聖人,聽到這個事情自然有點兒幸災樂禍,以前三百萬的時候你不買,現在自己出價都到五百萬了,讓你們這幫狗孃養的矯情!
“歐元”鄒鶴鳴說道:“他們想讓你再畫一次”。
“沒空!”方逸這邊直接張口說道。畫一幅就行了。再仿那人家勞德會怎麼想?自己買幅仿作,沒過一年你就又仿了一幅?節操何在啊?不說勞德就是方逸自己也沒那個興趣再搞一幅了。一開始的時候是想讓世人們看看這幅作品的大致樣子,現在己的做到了,自己何必再花時間畫另一幅!
我又不是流水線上的工人。幾年下來就在擰那幾個螺絲。拿你五百萬歐看着是不錯,不過有那時間自己畫自己的作品,也就差不多賺上來了。對於重複的機械式的勞動,方逸一點兒缺乏興趣。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方逸不缺錢,要是窮的叮噹響,日子過的跟垃圾箱以前一樣,方逸聽說有這個事情,保不準就跑的比兔子還快。不過現在嘛,那當然是沒興致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方逸真是窮的快到當掉褲子,別人也沒那興趣出這麼多錢讓他畫畫。
“哈哈哈!”鄒鶴鳴那頭聽了方逸的話,哈哈的笑了起來:“我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我比你說的委婉一些。說你今年的作品都被預定了,沒時間畫這東西。不過這個事情你想想就帶勁兒”。
方逸想了一下說道:“你還是直接跟魯德說吧,這小子聽了一準兒高興!”。魯德這小子挺記仇的,現在有的時候提起了自己介紹的博物館還是用一幫子飯桶稱呼他們。
“給你打電話之前就和他通過電話了”鄒鶴鳴張口直接回答。
方逸這頭和鄒鶴鳴聊了幾句,就聽到院子門口有車子響,轉過頭來望向了窗外,發現是貝羅尼卡回來了,而且看樣子還買了不少東西。
“我掛了,貝羅尼卡回來了,我去幫着搬車上東西去”說完沒有等着鄒鶴鳴說道,方逸這頭就直接掛了電話,走出了屋子。
到了車邊,方逸看着旅行車的後門己經打開,看着裡面大大小小的十來個包。一邊提着一邊問道:“怎麼一下子買這麼多的東西?”。
“等着過幾天我回家,這是給家人買的禮物”貝羅尼卡兩隻手各提着三四個包說道。
“嗯!”方逸聽了也伸手幫着提了包搬進屋裡,貝羅尼卡家裡的人還是不少的。本來方逸認爲老外的親戚關係要比咱們國內單純一點兒,就像是現在國內城市裡,大家關起門來各過各的小日子,不過現在麼,方逸不這麼想了。貝羅尼卡家裡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然後叔叔舅舅的比方逸這邊多多了,而且這些人住的地方還都不是太遠,來往也頻繁,弄的每次貝羅尼卡回去都是準備不少的禮物。
卸完了禮物,方逸看着貝羅尼卡蹲在了客廳裡,開始一件一件的對着手中的單子數着,不由的張口問道:“這次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貝羅尼卡想了一下:“還是不要了,我自己回去你送我到機場就行了”。
聽了貝羅尼卡的話,方逸也沒有多想什麼,不讓自己跟着去還好,現在方逸想起來自己第一次上女朋友家的時候,心裡還有點兒不自在。老外雖說不知道如何,不過估計自己到時候心情也該差不了太多。不讓自己去正好!況且這個事情能晚則晚嘛。
“也好,這次聖誕節你在家裡好好的休息一下,這段時間你也挺忙的”方逸張口說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面,拿起了畫筆。
頓了一下,方逸又說道:“這一個多月總是開什麼畫展,然後參加什麼交流的!”。
“你以爲我有你這麼大的名氣嗎?!”貝羅尼卡聽了方逸的話不由的站了起來:“呆在家裡一幅作品就能把名聲打出去,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方逸是位藝術家”。
聽了貝羅尼卡的話,方逸不由的一愣神,因爲女友的聲音太大了,兩人之間平常很少用現在的聲調說話。
看着方逸不解的望着自己,貝羅尼卡頓了一下說道:“對不起,這段時間太忙了”。
“那就休息一段時間,家裡又不缺什麼錢過日子,何必把自己弄的這麼忙!”方逸望着貝羅尼卡張口說道。
誰知道方逸的話剛落聲,就看到貝羅尼卡一腳把旁邊的袋子踢飛了過去:“家裡不缺錢我就不能自己賺錢了?我要拿着你的錢過日子嗎?!”。
“你這是怎麼了?”方逸放下了手中的畫筆,然後立刻向着門口走去:“不要發火,冷靜一下,我自己出去轉上一圈兒再回來”。
等着方逸出了門,還聽到屋內貝羅尼卡的咆哮聲。推開了籬笆門,方逸轉頭望着屋子喃喃的自言自語:“難道是大姨媽又來了?今天這麼大的火氣!”。想了一下方逸就認爲自己猜對了,每個月總有這麼幾天,貝羅尼卡的心情不太好,當然了沒有今天這麼大。
邊走邊想這個問題,方逸就感覺貝羅尼卡這段時間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尤其是生理週期的這幾天,動不動就開始發脾氣,一點兒也沒有前面那麼剋制了。不過作爲方逸也能夠理解,大姨媽來了嘛,每次這個時候,方逸的選擇都是直接撤退,現在要是衝上前去說什麼,十有八九就要爆發一場嘴皮子上的戰鬥,與其無謂的磨嘴皮子傷感情,方逸認爲自己還是找個犄角旮旯呆着更好一點兒。
當然了,方逸所謂的犄角旮旯不是阿爾圖爾那裡就是克希馬那裡,致於魯德的小窩方逸是從來不去的,推開門說不定就看到少兒不宜的事情。雖說魯德自己不介意,扛着模特的腿都能樂哈哈的和自己打招呼,不過方逸自己受不了這個啊。
今天還不碰巧,阿爾圖爾的小情人在家,兩個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個人站在畫架前畫畫,而那個小實習主播則是站在旁邊,用小牙籤叉一塊盤子裡的水果,一塊送給阿爾圖爾一塊塞進自己的嘴裡,那份柔情蜜意,自是不用提了。這樣的情形別說方逸這邊剛被女友吼了,就是沒吼,方逸也不可能呆在住。呆了不到一分鐘就轉頭出來了。
到了克希馬的屋子,門上又有鐵將軍守門,這人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最後的選擇只能是魯德了,這大冷天的呆在外面可不是個什麼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