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自己畫廊代理的當家藝術家們的作品都有了一定的上揚,所有的作品都成交也意味着五人作品在市場的表現穩中有升,但是鄒鶴鳴並不滿足於這些。對於簽下方逸和安德爾斯這個五個人鄒鶴鳴一直覺得是自己一生的轉機。而事實也是這樣,正是有了這五人,勞倫斯畫廊纔有了今天的地位。但要說這是勞倫斯畫廊的頂峰,鄒鶴鳴一準兒搖搖頭,說上一句:這遠遠還不夠。
以前的藝術家作品受不受到世人的賞識主要是來自於權貴,那時候教皇和王公貴族們欣賞的藝術家纔是當世最受歡迎的藝術家。而現在教皇的權威也是不復從前,而王權更是西山日暮,現在藝術家要想成爲當世寵兒,不光要看藝術家自身的水準,還要看畫廊的精心推動。
對於這一點,鄒鶴鳴己經考慮的很久,對於現在線性主義五人來說,名聲夠了,但是輪到當世寵兒,還差的遠呢。不光是線性主義五人,在鄒鶴鳴看來就是連現在畫壇如日中天的幾位,包括一飛沖天的亨利?波比勒都差的遠呢。鄒鶴鳴打算把自己的五棵搖錢樹的潛力在深挖一下,爲什麼五人的作品不能站到在世藝術家的作品售價榜上去呢?
等着畫廊的小暗拍會一結束,金主們都交出了支票之後,鄒鶴鳴就一個人呆在自己的畫廊辦公室,關上門來一手雪茄一手紅酒望着紐約窗外斑斕的燈火,在內心中思考着自己的計劃。用國內網上一句流行的話來說。鄒鶴鳴準備下一盤很大的棋。暗拍會只是初步的試驗,甚至包括自己將要建的畫家村都是整盤計劃的一環。
輕輕的舉起手中的酒杯似乎是對着窗外的燈火,又或許是對着玻璃上反射的自己的背景。鄒鶴鳴一舉杯子輕聲的說了一句:乾杯。
方逸當然不知道鄒鶴鳴的大計劃,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太有興趣。在方逸看來自己和畫廊的關係簡簡單單,自己就像是個一工廠,負責生產作品,而畫廊則像是業務員,負責把自己的作品交到客戶的手上,如此簡單。至於現在自己作品的價格。老實說方逸很滿意了。兩三百萬美元,真的是相當不錯了。在方逸想來自己的作品能上千萬的時候,怕是己經和現在弗洛依德的歲數差不多了。大家都知道這個人駕鶴西遊的日子己經不遠了。
此時此刻。方逸和自己的畫廊老闆不約而同的站在窗戶口,不同的是鄒鶴鳴心中雄心萬丈,而方逸現在的心情就說不上好了,又一條道路被方逸否決掉了。雖說告誡自己要有耐心。不過接連的失敗還是讓方逸不由的有點兒沮喪。
雙手抱在胸前。順着窗戶望着外面的雨點兒,噼啪的敲打着玻璃。窗外的景像一片烏黑,什麼都看不到,畫室內部的明亮的燈光直接讓窗房變成了一面鏡子,清晰的映出了方逸的影子,而且在這影子上淅淅瀝瀝的劃上了一道道的雨痕。
看了一會兒,方逸轉身從自己的cd架上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一張碟子,打開了畫室的音響。把盤片放了進去,然後播放着一張剛買來的碟子。當主唱輕柔略帶着一點兒粗獷的嗓音在畫室裡響起的時候,方逸也閉上了眼睛。
畫室的音響很好,同時畫室的內部設計也很強悍,如果有發燒友站在此刻方逸的身邊一定會對這房間還有這一整套的音響讚不絕口,當人閉上眼睛的時候,那份感覺就像是在音樂廳聽現場演奏一般,身臨其境。不過如果聽到方逸現在放的歌曲的時候,又難免捶胸頓足腹誹一下方逸的暴殄天物,如此好的地方,你居然用來聽流行歌曲!
這樣的音效對於半調子的方逸來說確實過於奢華了,方逸的耳朵還沒有被訓練到如此的境界,聽起古典音樂來如飲醇漿。現在方逸正聽着onerepublic 的《coun挺 stars》。
“最近我總是失去睡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夢想着那些我們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是寶貝,我一直很努力,
並不再是爲了金錢,我們來數星星吧,
……
每一個讓我沉浸的痛苦,都是我還活着的證明”。
聽着音樂,方逸回到了自己的畫布前面,望着上面打着的鮮紅到血淋淋的叉,望了兩分鐘之後,從畫櫃上摸出了煙,輕輕的在手中拍了兩下,磕出了一根放到了嘴裡,啪一聲火機聲響過,猛的吸了一口,菸頭的紅影一閃,跟着從方逸的嘴裡噴出了一股白色夾着絲絲淡藍的煙氣,而這些煙氣立刻從方逸的眼前一閃而過。
把手中的煙盒扔到了畫櫃上,方逸順手摸起了畫刀,開始從畫布的左上角開始,剷起了畫布上的油彩,很快的覺得一隻手不給力,把夾在手中的菸頭直接叼在嘴上,一邊猛吸着一邊一隻手扶着畫布,另一隻手中的畫刀在畫布上用力的猛刮起來。
當歌曲重放到第三遍的時候,方逸扔下了手中的畫刀,畫布上己經被刮到了底料,甚至一些底料都被刮下來,露出了下面蓋着的淺色亞麻布紋。這時的方逸忽然又覺得這音樂吵的刺耳,緊走了兩步,啪的一聲關掉了音響,走回到了自己畫架前面。
洛杉磯的凌晨一點,外面下着雨,雨點兒啪啪的敲着畫室的玻璃,方逸則如同一根木樁一樣站在自己的畫架前面,眉頭緊鎖的望着自己的畫布,一邊看着一邊猛的抽着煙。
半個小時的時間,大半包的煙就這麼變成了畫室裡的氣體,而方逸還是這麼站在畫布之前,幾乎就是紋絲未動。
扔掉手中的咽頭,用腳踩了一下,方逸拿起了畫筆在調色板上蘸了點頭熟褐色在畫布上按着拉出了一根曲折的線條,似乎是連方逸自己都不清楚要在自己的畫布上表現什麼,就這麼一條一條的畫着,畫筆捲起的油彩搬到了畫布之上,如果有人在旁都能聽到畫筆包裹着筆毛鐵圈和畫布磨擦發出的刺耳,嘎嘎聲。
沒有主題沒有意識,方逸就這麼胡亂的在自己的畫布上發泄着塗抹着,直到自己心中好受了一些,這才直接把畫筆扔到了畫櫃上,看也沒有看自己的畫布一眼,直接轉頭關掉了畫室裡的燈,出了畫室。
一覺睡醒之後,方逸似乎又回到了老樣子,心情調整了過來。來到了畫室裡再看昨天自己畫的東西的時候,不由的笑了笑,從畫布上方逸只看到了煩燥,還有那種無序的雜亂。
並沒有把畫布上的油彩剷掉,方逸看了一會兒就摸起了筆,在上面寫下了平心靜氣四個字,然後把這幅亂抹的東西掛到了自己的畫室牆上,想用這幅亂標的畫來提醒自己,不可操之過急。
掛好了畫以後,方逸走出了畫室,開始一天按部就班的鍛鍊,雖說外面還下着小雨,不過這點兒小雨對於騎馬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無非的多披一件雨衣的事情。至於游泳則換到了自己室內的健身房裡去。
在外面逛了一圈兒,方逸吃完了早飯推開了面前的盤子對着耶達說道:“記得提醒我一下,今天和凱瑟琳約一下!”。即然沒有什麼進展,方逸決定畫一幅人體寫生。
耶達聽着方逸說完,忽然對着方逸說道:“先生,爲什麼你不出去渡渡假?這樣可以暫時放下一些煩心的事情!”。耶達這段時間,感覺到了方逸一些細小的變化,猜到自己這位僱主似乎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並且方逸正在示圖消除一些不利的影響,雖是嘗試,這效果還不知道怎麼樣,望着方逸就順口題出了散散心的問題。
“渡假?”方逸望了自己的管家一眼。
耶達點了點頭,向着方逸說道:“如果你喜歡沙灘游泳呢,現在可以去夏威夷,要是您喜歡打獵或者滑雪呢,可以去非洲或者瑞士”。耶達這位百科全書看方逸似乎有點兒心動,就開始向着自己的僱主介紹現在遊玩的好地方。
“這個建議不錯”方逸想了一下說道,上次自己突破的時候可就是在飛機上,說不定這次去旅遊說不定也能有個意外的收穫。
想到了旅遊,方逸想起來了自己的這位管家一年也是有一個月的帶薪假期的:“耶達,你準備什麼時候休假?”。方逸望着耶達的臉上一愣,就直接張口解釋說道:“放心吧,我就是好奇順口問一下”。
方逸這麼說怕耶達以爲自己出去旅遊還要帶着管家一起去跑前跑後的當跟班,只是好奇這位女管家,幾乎是不需要休息的那種。從到了自己家裡來掌管了一切以後,就沒有休息過,按理說每週都會有一天的自由支配的時間,不過耶達從未用過,一個月似乎有這麼一個晚上出去,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準備聖誕節的時間休息一週的時間”耶達望着方逸微笑着說道。
方逸看着耶達挺奇怪的,而耶達也看着自己的僱主很奇怪,因爲在耶達看來自己的僱主就像是個清教徒,連個生理需求似乎都沒有,像是整日裡擺弄畫布就能滿足了似的。耶達以前也在有錢人家呆過,而且還呆了幾家,很多人有錢了總會有這樣那樣花心的小心思,不過在自己的這位僱主身上,根本看不到這些。有的時候耶達甚至在心裡有點兒懷疑,自己僱主的前女友離開是不是因爲牀第之間的事情,是不是方逸有什麼心理疾病,對於這種事兒沒太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