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布上的女性完全就是古典主義作品裡常見的形像,皮膚白皙到白裡透紅,身材也是豐滿到具有鮮活肉體的完美質量感,體態柔美。女人似乎是剛從站着被畫布中的男人推落在地,以身體在左手支撐着身體,臀部和左腿平放在地上,以大部分的背面對着觀畫人,上半身體略微傾轉,豐滿潔白的身體因爲這樣的姿態在腰部形成了一道肉肉的痕跡,右手手臂彎曲的擡起到了額頭上,五指伸開放於上方,呈現自然的一種驚恐情況下的保護狀態。這樣的姿態胸圍口圓潤而自然的隆起自然完全的呈現在觀者面前,在一些人看來進一步增強了感官刺激。
女人的腦袋向着斜上方望着男子,頭上金色的波浪長髮,從兩個鬢角起了一撮束到了女人的腦後,呈現出古典技法中常用的一種女性發式。半邊的面孔顯露出這位將要挨鞭子的女人驚人的美麗。而面部的表情也十分豐富,臉上自是一翻驚慌失措,不過當你仔細的望着女人的眼睛的時候,則看不到太多的驚恐,藍色的大眼睛中更多的時帶着一種平靜還有一絲莫名的歡愉。
畫布上的男人沒有古典畫中男人那麼強壯威猛,就連跨間的小鳥兒也沒有過於誇張。縮頭縮腦的保持着正常的軟不當啷的樣子,男人的身高並偉岸,按着畫中的比例來看,似乎和地上的女人差不多。身材雖說不是過於結實的肌肉男,不過古鋼色的皮膚連着光滑的身體,反而呈現出了一付現代男性身體的美感。
男人的一隻手向着女人方向伸展着,似乎正是這有力的一推讓畫中的女人跌倒在地,右腿略上前小半步。身體從腰部開始有力的扭曲,腦袋和頸部略微向下望着倒地的女人,眉頭緊鎖着,目光堅定眼神凝重的審視着自己的鞭子即將抽向的女子。男人的右手高高揚起揮動着鞭子,右手掌的小指和無名指加上大拇指緊緊的握着鞭柄。中指和食指張開。看着這樣的姿態就能猜到,男人原來的兩個手提着扣着鞭身捲成的兩個圈兒。現在一個圈兒己經成了弧線,只剩下一個圈兒在空中大體保持着原先的形狀,也正在伸展開來,整個鞭梢纏着一個小布條,上面有着法國國旗的紅白藍三色。布條和鞭梢筆直的向着畫布斜上角的空間刺穿而去。似乎要衝破畫布,展現自己那堅韌緊纏鞭身的力量。
整幅作品充滿着動感,如同一枚強大的音符一般,敲擊着觀者的心靈。扭曲的身體,張揚的動勢,女性的驕柔和男性的力量對比。這一切一切都吸引着觀者的眼睛,而背景和地面,就是黑乎乎的一片,呈現出一種凝固通透的黑色之美。
這還不是全部,畫面陰暗的一角里一隻狗腦袋伸了出來,兩隻狗眼的視線並沒有望向畫布中間的女人和男人,而是正對着畫布正是看着觀畫的人。當你注視着狗眼的時候,似乎畫布上的這一切正在發生在你的眼前。你是阻止呢還是站着靜觀,看着凌厲的鞭子落在粉白細膩的皮膚上。你說你要阻止這場暴力,觀畫人有這個資格麼?畫布中的男人根本不看你一眼,完全當你不存在。目空一切的揮動着手中的鞭子,甩出的鞭聲似乎啪的一聲在你的耳邊想起,你卻無能爲力。
方逸看的明白了,這是亨利?波比勒的戰鼓,就方逸自己的理解,畫布中的女人應該代表着古典主義。不論是以前的古典主義,還是以安格爾爲旗幟的新古典主義,這個女人的形像就代表了他們這些前輩的大師們,而這個瘦弱而堅定的男子則似乎是代表着亨利自己。鞭稍的三色似乎代表着亨利對於法蘭西浪漫的一種自得,一種滿足。
至於畫布上的意思。那還用說?在方逸看來就是垃圾箱揮動着鞭子,抽打着以前的古典主義驕傲的宣示着自己的力量,整個作品無論從哪個角度讓方逸來看,都能證明垃圾箱內心之中的那一份無法無天的狂傲勁兒,還有那直接爆表的自信。
想想看這種畫面的張力,還有其中所蘊含的意思,老東西該有多張揚,直接就差和詹姆斯?卡梅隆一樣,在奧斯卡上高喊我是世界之王了。就這份狂妄勁兒在方逸看來比卡梅隆有過之而無不及。古典主義整個被他推倒在地,而且揮動着鞭子,這份狂妄在方逸看來簡直到了一種病態,就像是尼采這個神精病說自己是太陽一樣。
前輩大師尚且如此,當代芸芸衆生自是不必說了。估計在老東西的內心深處,現在這個勢頭就像是垃圾箱去參加華山論劍,當老東西站在華山之巔的時候,撥劍四顧嘴裡喊着:當世英雄,誰可一戰!結果喊了半天也沒人應聲,再低頭一看,東邪西毒這幾位正在半山腰氣喘吁吁的歇腳,一時半會兒跟本爬不到山頂來!那份得意與自傲,怕是老東西現在看整個畫壇就是這麼個意思。沒有對手啊,高手寂寞,寂寞高手這樣的洋洋自得。
這份狂妄,這份不可一世,在方逸看來垃圾箱也有點兒資格,繼安格爾之後,無數的藝術家對於古典主義一籌莫展,望着前輩大師們高山仰止,無數後輩只能在相機和衆多科技媒介的影響下紛紛另起爐竈,這纔有了所謂的大藝術時代。現在一位巨匠己經站立在衆人的面前,用自己的作品告訴當世的藝術家們:不是古典主義己死,而是你們無能!只能活在前輩大師的陰影之下,庸碌無爲,毫無進取之心!
方逸望着眼睛的作品,內心之中的感想那真可以說的上是千頭萬緒,感慨萬千。
“你也能看的懂我的作品嗎?”正當方逸陷入沉思之中的時候,旁邊傳來的波比勒那令人渾身不爽的聲音。
略一轉頭就看到老東西站在兩三米遠的克希馬和安德爾斯的旁邊,昂着腦袋,一付法國國鳥大公雞那令人生厭的樣子。整個一矮小版的高盧雄雞!
“幼兒園的孩子都能看的懂吧,你認爲你畫的很有內涵麼?”克希馬也不是什麼好脾氣,本着輸技不輸陣的精神,直接望着波比勒反擊說道。雖說你畫的牛,不過你這麼當面取笑我,那我還能腆着臉上你拍巴掌?想的美!
波比勒也不知今天怎麼的了,看樣子心情很好,聽了這一句話沒有向以前那樣勃然大怒,而是令方逸驚奇的點了下頭:“你們線性主義幾個小子,也就能看到這一步了,太深的東西你們也體會不出來!努力下去,爭取到八十歲的時候,再來看我現在作品你就能看的明白了,現在別好高騖遠的,快點兒回去磨練技法”。
聽了這個話,阿爾圖爾眉頭緊鎖,一臉憤怒的望着波比勒,魯德則是冷着臉,雙拳緊握看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說不準就要報以老拳。克希馬同樣冷着臉,帶着怒色盯着老東西。
旁邊的安德爾斯則是望着波比勒樂呵呵的說道:“看來你不理解線性主義,有時間的時候到我們的畫室裡來,以你的資質學上個五六年也就差不多能畫的有模有樣的了”。說完走了兩步到了波比勒的面前,北歐大漢的身高立刻發揮了優勢,波比勒要擡着腦袋才能和安德爾斯對視。
這樣的情況讓老頭子不得不退了兩步,望着安德爾斯。方逸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正當老東西準備說話的時候,不遠的地方走過來一個女人:“亨利,原來你在這裡!”。然後扭着腰肢走到了波比勒的身邊,自然的挎起了老東西的胳膊,然後開始打量起了克希馬和方逸五人。
“你們是?”女人的年紀不輕,但是也不太老,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不過這身皮肉保持的很好,一般來說三十多歲的歐美女人要是不畫妝就不太能看,不過這位基本沒什麼妝確顯得膚白脣紅。說什麼絕色有點兒過了,絕對算的上是美人兒,加上成熟女性的自然風韻,還有眉目之間露出的那一絲媚態,讓人一見骨頭不由的輕了二兩。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熟透了水蜜桃,豐潤多汁看起來非常的可口。
少婦風情很不錯,不過方逸不好這一口,克希馬看樣子也不太喜歡這樣的,阿爾圖爾是現在身邊有個墊底的,也不怎麼在意,安德爾斯到是看了好幾眼。最爲不堪的是魯德這個老小子,本來就好這個調調,最喜歡這種身材豐潤的水蜜桃,望着挎着波比勒胳膊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好幾回。
“你好,美麗的女士”魯德把剛纔的不快立刻拋到了九宵雲外,走了兩步到了女人的身邊,自然的拿起了人家的手,在手背上用自己的嘴脣碰了一下,然後紳士的放開了:“我是魯德?範?德魯塞特”。
女人笑着說道:“我知道你,線性主義藝術家”說完轉頭看了一下剩下的四人:“想來這四位就是剩下的了”。
“嗯,的確。我們幾個朋友一起過來的”魯德點頭說道:“有沒有人稱讚過,您的身材簡直是完美,但願我能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做爲我的模特”。
女人聽了輕捂了一下嘴笑着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太大的興趣”。
“可惜了!可惜了!”魯德望着女人一邊搖着頭一邊還時不時的掃一下旁邊的波比勒,那眼神活脫脫的就是在說:好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最好插在自己這個花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