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balaya》是一首美國鄉村音樂,傳唱度極高,改編的版本也各式各樣,瓊謠重新填詞改編的《小冤家》就是其中一個,由趙燕演唱非常貼合氣質,當然,如果將這首歌作爲《還珠格格》而非《情深深雨濛濛》的插曲那就更貼合了。
不過一樣的音樂聽在不同人的耳朵裡那就是不同的感受,程龍和林清霞只覺得這首歌曲的調子很歡快;鄧莉君則認得出來它的原曲,頗爲欣賞章鴻的改編;至於秦香林,雖然努力保持自己的儀態,但微眯起來的瞳孔還是顯露出他的情緒:爺很不爽。
章鴻的目的僅僅就是這樣,就是讓他不爽。不管這個人是公認的多麼帥,不管後世傳說他們之間的故事多麼抑揚頓挫、婉轉悽美又蕩氣迴腸,章鴻纔不理會。除了誰更帥一點這個問題上可能存在爭議,無論是才華還是耐心,亦或是做飯的本事,章鴻絕對有這個自信不輸於旁人。
“要不,咱們三個合唱一遍吧?”《小冤家》曲調簡單,歌詞也簡單,兩人很快就記住了,聽到章鴻的建議,她們也沒推辭,“小冤家,你幹嘛,像個傻瓜;我問話,爲什麼,你不回答;你說過,愛着我,是真是假……”
《小冤家》這首歌最大的特點就是打情罵俏,小兒女般的打情罵俏足以讓有過戀愛經歷的人回味那些快活的日子,讓沒有談過戀愛的人產生濃濃的期望。當然,這就是秦香林生氣發怒漸到不可抑的原因。
“其實,還有一首,比較蕩氣迴腸纏綿悱惻一些,”演唱完畢,第一輪氣人完畢,下面進入下一個環節,“歌名叫《你是風兒我是沙》,男女聲對唱,相當有感覺,對了,清霞你可以反串一下男聲。”
前面的《小冤家》真的就是嬉笑薄嗔的歡喜冤家,而這個《你是風兒我是沙》更直白,只是聽這名字就知道內容是什麼內容了。林清霞和鄧莉君更加驚訝於章鴻的才華,要知道寫小說和編詞作曲並不一樣。雖然有人曾說過,詞曲中也有故事,和小說的故事是相通一致的,但相比而言,詞曲更近於詩歌,故事與情感都偏於零散而片段式,需要很強的靈感支撐。如章鴻這樣的一首接着一首,無異於古時候的七步成詩,在她們想來,誰沒事幹會背一大堆詞曲卻不發表,憋着不定什麼時候拿出來唬人?
她們根本不可能想到,章鴻恰恰就是這種人,而此時面對章鴻如此瘋狂攻擊的秦香林又能作何反擊?“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珍重再見……”章鴻不再多說,直接唱起來,這也是詞曲相對簡單的一首,更重要的是他原來聽原唱的時候也發現他們根本不注重音準的問題,他這個穿越的抄襲者也就更加懶得計較了。
這首歌比小冤家更加直白而端莊,拋開章鴻每一句都要跑至少一個音不談,鄧莉君和林青霞聽這首歌還真的是蠻有感覺的,“好聽,不錯。”不過要她們像小冤家一樣現學現賣那是不成的,稍稍難了一點,需要回去再找一找調子,“這首歌,也能放到我的專輯裡面嗎?”鄧莉君越想越是喜歡,章鴻當然是應允了,“要是你還想要,我當然絕對奉陪啊!”
這句答語一語雙關,那是章鴻骨子裡的騷勁兒又犯了,不口花花一下渾身不痛快。不過想到林清霞還在旁邊,硬是補了一句,“我的肚子就是海量歌曲庫,夠你一年出幾十張專輯的了!”
瞥眼看到秦香林那張有些發黑的臉,章鴻只覺得心情愉快到極點。瓊謠說他是最帥氣的男人,那章鴻就用瓊謠填過詞的歌曲使勁兒噁心他,“讓你和韓信一個待遇,我真真是個心善而體貼的人啊!”
眼見秦香林瀕臨某個界限的邊緣,章鴻毫不介意繼續落井下石,“龍哥,你現在手裡除了笑拳和師弟還有沒有別的戲了?”
“這倒沒有,鄒老闆和何先生都非常支持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和風格拍電影,他們又都知道我旁邊還有你在,也就沒有安排別的。不過,他們好像有想法找好萊塢合作,計劃是由我主演,不過目前爲止還只是個想法而已。”
七八十年代的香港電影圈,比三十年後整個華語電影圈都要有遠見,在一個藝人剛剛躋身爲明星沒幾年的時間就開始尋求好萊塢的合作,更能砸下數千萬美金打造好萊塢式的大片。這種前瞻性和氣魄,後世無人可及。
當然,這種前瞻性和氣魄值得敬服,但效果未見得有多麼良好,如果各地票房全加起來,還沒到虧到吐血的地步,意圖進軍好萊塢的嘉禾暫時擱置了這個想法,老老實實繼續經營香港的市場。
“那就等你把師弟拍完了,我這裡有個片子需要你給我捧捧人氣兒,”章鴻已經想到《分手大師》的下一部了,趁現在說一句,還能算是給秦香林再來一小刀。
程龍接話之後就發現身邊的秦香林臉黑得更加厲害,等章鴻的“人氣”一出口,秦香林的臉已經黑得不成樣子。程龍不想這樣隨隨便便失去一個朋友,所以趕緊找個藉口告辭,“阿鴻,我先和林哥上樓吃飯,咱們晚上再聊啊。鄧小姐和林小姐再見!”
秦香林被程龍拽了拽,不再硬挺在原地,跟着他準備離開。但他們想走,章鴻還不願意呢,“對了,看我這記性,秦先生是吧?臺灣一個很紅的明星是吧?其實我和清霞,和莉君即將合作的片子叫《分手大師》,裡面有個人物秦先生或許能演,如果您肯賞臉撥冗抽出一點點寶貴的時間,那……”
最後一個“那”字拖得好長好長,長到身後憋笑的林清霞和鄧莉君都有點看不過眼了。那兩個“是吧”是什麼鬼?什麼叫“或許能演”?“賞臉”“撥冗”“寶貴的時間”云云,最後一個字眼的音節都微微向上挑,透着一股懶漢的無賴勁兒,語氣裡面的諷意不加絲毫掩飾,這就是第三氣。
章鴻看着快步離開,沒有再上樓吃飯的兩人,“哎,”嘆了口氣,“何必呢,這都是何必呢。”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好像這一切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只是路過打個醬油,回家順便做個醬油泡飯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