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爭分奪秒

對於很多編劇來說,如何想出一個好故事並用筆把它好好地寫出來,這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然而這件很困難的事情對章鴻來說根本就是浮雲,他唯一猶疑的是到底要挑那些好故事寫出來。既然已經選定了片子的範圍,章鴻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他要拍的第一部。

“小李飛刀李尋歡,古隆小說中等同於郭靖之於金鏞小說裡面的地位,沒有後者的憨厚到有些時候表現出來的是傻愣愣,也沒有因爲國家興亡而生出來的對大俠的真正定義,那些都是處廟堂者應該思慮的,他雖然也曾高中探花,但畢竟還是一個江湖客,一個漂泊在江湖中的無形浪子,這纔是李尋歡,也是古隆對他的定位。”

章鴻自己在房間裡絮絮叨叨,留下別人在外面疑神疑鬼,因爲這貨在房間裡面也不好好呆着,時不時嗷一嗓子,讓人難以忽視掉他的存在,“小李飛刀,biubiubiu……啊,從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小李飛刀,因爲見過的人都已經死掉了,哇咔咔……難得一身好本領,情關始終闖不過,闖不過……”

“章鴻一直都是這樣的嗎?”偶然間聚在元標的房間聊天的林清霞露出一張苦笑的表情。

有洪津寶和程龍的珠玉在前,不甘人後的元標也想開公司,既沒有名氣也沒有資金哪來的公司?所以除了洪津寶和程龍的電影有角色需要他,他大多數時間都呆在章鴻在個人工作室周圍租下的公寓裡——先前爲了讓林清霞和鄧莉君在住宿上的方便,他就在附近租了一間公寓,後來發現,不說她們都是明星,就算是普通人也應該分開兩間。而隨着洪津寶的寶禾漸漸成形,她們已經從原先嘉寶的房子裡面退了出來,而爲了讓跟着他混的一小票人有地方住,章鴻就租下一棟公寓樓的三層用來當宿舍。

元標、元樺、周星星、吳蒙達、林清霞、鄧莉君和曾茳,就是目前爲止的住戶。其中曾茳原本是洪津寶挖過來的,到手之後,拍起戲來才發現,這人名頭不小,脾氣也不小,看到一點不順眼的地方就會說出來。更有人私下裡對洪津寶說,曾茳曾經說不管是嘉寶還是這個嘉禾,都改不了骨子裡面那股子草臺班子的味道。

這句話激怒了洪津寶,換了誰也忍不了他這話。正巧章鴻聽說了,也沒說二話,直接就把曾茳帶走了。後者之所以原因跟着他走,還是因爲前些天連着上映的幾部賭片,他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想法,而且很有自知之明,建的是什麼個人工作室而不是號稱出來的大型電影公司。

章鴻之所以容忍他,是因爲他本來就知道曾茳就是這個性格。之所以他演的東邪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東邪,他本人就是個像東邪一樣,恃才傲物——然而貧才者無知者努力擠出來的一絲恃才傲物的氣質那全是虛的,有才者或多或少都有幾分恃才傲物。而如此演得了梟雄又演得了慈父的人,哪裡找去?

沒有戲拍的時候,這幾個年紀差不多的人也會聚在一起聊天。章鴻在自己房間裡面絮絮叨叨李尋歡的故事的時候,鄰居元標的屋子裡迎來了林清霞、鄧莉君和元樺。

看到林清霞的苦笑,元標表示毫無在意,“阿鴻這樣算是很正常的了,你沒聽見他有那麼幾天成天在半夜嗷嗷地學狼叫,差點被拍戲拍得累死的大哥罵死。”一邊的元樺也點頭稱是,說章鴻一直都是這樣神經兮兮的,於是大家終於達成共識:有才的人,怪癖自然也是有的。

章鴻自己是沉浸在李尋歡的世界中無可自拔,他在猶豫自己的電影是照着古隆的原著編,還是從自己比較喜歡和認同的九九版電視劇《小李飛刀》裡面改點東西出來。原著裡的人死得有點慘,關鍵是阿飛最後的結局有點不咋地,而電視劇裡的阿飛有了一個好結局,只是李尋歡的第二個紅顏知己也不在了。

“他妹的,天大地大,編劇最大,現在我纔是拿筆的人,別人是怎麼寫的關我毛事?”章鴻甩了甩腦門的汗珠,現在這個季節並沒有很熱,只是他不停在房間裡面走走站站,神神叨叨的工夫不比跑個千十來米輕鬆。

“見鬼,沒看過李尋歡的電影啊,想抄個現成的劇本都不行,”章鴻一咬牙一跺腳,“那我自己設計,第一部梅花盜,第二部真假林詩音,第三四部就是皇城PK的上下集,”《分手大師》的劇本有了,《小李飛刀》的大概想法也有了,《楚留香》本來就有分明的八部,“星期一,星期一趕緊來到吧!”

之所以擺出一大堆劇本和想法卻沒有實際行動,章鴻缺少的就是能用的劇組工作人員。本來和洪津寶約好了用他的人,但那時候卻沒有想到如果那時候洪津寶也在拍戲,他該怎麼辦。因爲《林世榮》就在這兩天能完事,他也就順勢接過手來。

章鴻也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組織一個劇組,現在已經體現出擁有固定搭檔的好處了,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小作坊式的十天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就能拍完一部戲的時代即將終結,大製作大卡司的電影時代,總指望依靠別人?

“但是我的個人工作室不想養別人啊,”章鴻所理解的個人工作室十分狹隘,就是“幾個人的工作室”,現在這幾個人就蠻好,再來幾個人也不錯,但要是再多十幾二十幾甚至三十幾個就不好了。

本來只是混日子的章鴻最近卻總是有一種緊迫感,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追着他,他只是覺得如果自己不再快一點,以後絕對會因爲現在的溫吞而後悔。仔細想想,他想要林清霞遇人淑一點;鄧莉君稍稍放慢一點腳步;洪津寶可以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在黃金時代更多體現在表演而非導演上;元標不再爲別人的光輝和名氣所掩蓋;元樺不再是那個傻不溜丟的配角;周星星不能再成爲那個譭譽參半的孤獨的喜劇之王;哥哥的星途能更加穩定和輝煌……他想要他喜歡的每一個人都變得更好,所以,他必須更快,更快,快到爭分奪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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