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國皇宮。
最近龍雪梨動作頻繁,大有逼宮之勢,她正在努力說服長老閣衆位大臣,企圖取得他們的信任和幫助,其外她在朝中的動作也越加令人心驚膽寒,頻頻在府中宴請各位王公大臣,企圖透過他們來架空皇權,廢了龍淺月。南瑾留了口信給玄武,讓他注意長老閣四大長老的動向,收集他們近年來所有的黑暗交易,這些都是控制他們最有利的王牌。
玄武在雲長老家暗查情報不小心被去長老家的無情發現,身份暴露,被困囹圄,不得不發信號求救,阿碧等幾位冰月宮的人匆匆趕去。
如玉有些擔心他們的安全,無情的武功她就算沒有領教過也耳聞過,非常厲害,不知道玄武阿碧他們能不能安全脫困,這次已經打草驚蛇,想要繼續查探他們一定有所防備,還是先保命要緊,若是落在龍雪梨手裡,南瑾勢必又該受困了,她就擔心,救了一個流蘇,又陷入玄武阿碧他們,那事情就沒完沒了。
小白讓人去找清風,上次南瑾答應把開闢漠北海到南疆西北部的航線,龍淺月吩咐清風暗中瓦解龍雪梨在南疆的勢力,麗王想要獨自接收整個南疆,豈是那麼便宜的事。清風爲了此事最近經常往戶部跑,不常在宮裡,因爲有如玉阿碧相配,暗中也有蕭絕,小白在宮裡出過一次意外被蕭絕所救,安然無恙,龍淺月也就讓清風專心於南疆的事上。
小白着急地在庭院裡渡步,阿碧去了很長時間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很怕出事,爹和娘現在都不在華都,若是玄武他們出事,對爹爹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小白極不願意有任何傷亡,這兒不是聖天,冰月宮沒有完整的情報網,只能利用最尋常的查探方式,玄武如此謹慎還會出事,小白一點也不敢小看長老閣。
“小白,別太擔心了,玄武和阿碧都很機靈,不會出什麼事,你安心等他們消息。”如玉安撫着小白,她心裡也在打鼓,可看見小白麪無表情地肅着臉,她只能讓她安心。
小白繃緊的神經終於到了極限,唰一聲站起來,“如玉姨,你帶我出宮,我們去雲長老那兒!”
“什麼?”如玉怔住,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吧,敢獨闖虎穴。
小白雙眸定定地看着她,一臉堅決,她想親自去,不確保他們的安全,她說什麼也不安心。
如玉拗不過小白,她讓宮裡的侍衛去通知龍淺月一聲,她抱着小白就越出宮牆,剛剛出宮就碰上蕭絕,小白眼光一亮,蕭絕繃着臉,“你們去哪兒?”
他剛剛看見冰月宮的求救信號,立刻就趕來宮裡,冰月宮的人出事,他就猜到阿碧會離開,只有如玉在宮裡,他兩天不見小白,怪想念的,沒想到纔到皇宮就看見她們出宮,蕭絕轉念一猜就知道她們要去哪,當下沉着臉,說什麼也不肯。
“太危險了!”蕭絕沉聲道,轉而狠狠地瞪了如玉一眼,似是責怪她爲虎作倀似的,也不知道勸勸小白,如玉無辜地聳聳肩膀,他都和小白相處一段時間,怎麼還不明白,這丫頭的決定幾乎沒人能打回票,她不帶她出來,她同樣也會讓龍淺月批准她去,結果還不是一樣。
“不許去!”蕭絕霸道地否決,二話不說伸手抱過她就要回去,小白頭一扭,掙扎起來,不甘示弱地吼着,“我要去!”
“我不準!”
“我偏要!”
……
父女兩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退讓一步,這是他們相認後第一次發生爭執,往常都是蕭絕寵着小白,百依百順。
小白麪無表情,一臉不容置喙的霸氣,氣勢一點也不輸給蕭絕,兩大氣場在半空相撞,旁人只感覺劈里啪啦,火光四射。
如玉暗歎,小白的固執這一方面像極了蕭絕,甚至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們別爭了,蕭絕,你也別和小白較勁,她要去你讓她去就好,你在一旁保護她就行,清風接到消息一定立刻去長老府,有他制止無情,你還怕有人對她不利麼?”如玉勸着,讓他們這麼互瞪下去,後果不堪收拾。
小白臉色軟了幾分,伸手抱着蕭絕的脖子,認真地說道:“爹,倘若今天是你出事,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玄武叔叔和阿碧姨也是我的家人,我想保護他們,不想看見他們有事,你能理解我麼?”
蕭絕黑沉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眯着眼睛教訓道:“以後不許對我大小聲。”
小白一聽樂了,露出燦爛的笑臉,“是!”
如玉鬆了一口氣,總算雨過天晴,蕭絕冷冷地掃了一眼過來,大有秋後算賬的意思,如玉聳聳肩膀,誰怕誰?
流蘇醒來的時候,人已經睡在牀上,這一覺彷彿睡了很長,她的四肢都有些慵懶痠痛,懶得起身,狂風的咆哮還在耳邊迴盪,巖洞外,暴風雪依然肆虐着,呼嘯着,要把天地間所有的顏色都捲入蒼茫之中。
一陣寒風吹進巖洞,流蘇激靈靈地打了寒顫,猝然驚醒,唰一聲從牀上坐起來,巖洞裡空蕩蕩的,沒有看見南瑾的身影,只有柴火在啪啦地燒着,隨着寒風,時滅,時起,如跳躍的舞步般。
南瑾呢?
流蘇頓時一陣心慌意亂,恐懼莫名地拽着心臟,整個揪起來,巨大的彷徨漲得腦子一片空白和沉痛,她手腳都有些軟了。流蘇迅速下牀,裘衣都沒穿,匆匆地往外跑。
南瑾去哪兒了?
她怕他突然不見了,她再也見不找了。
纔剛到巖洞外,迎面就撞入一個略顯得冰冷的懷抱裡,南瑾手裡的雪兔被撞得落在地上,他趕緊扶着流蘇,放一低頭,臉色就黑了,厲喝道:“你怎麼不穿件裘衣就出來?”
流蘇被他吼得一陣恍惚,一時沒注意他說什麼,只覺得心裡高興極了,南瑾沒消失,好好地在她懷裡,不過很快她就發現,眼前男子的臉色不太和善,不會察言觀色的人都看得出南瑾在飆火,更何況是流蘇。
環視一眼才發現自己穿得單薄,忘了裹一件裘衣了,流蘇垂眸,匆匆折回巖洞,怪不得,好冷!
南瑾生氣的樣子真有點恐怖!
她匆匆地披上裘衣,身子暖和了些,只見南瑾拎着兩隻雪兔進來,臉色雖然蒼白,精神還算不錯,流蘇下意識地伸手去碰觸他的額頭,燒退了……
這也太離譜了,昨天晚上他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怎麼才睡了一天醒來就這麼有精神了?流蘇咕噥着,看他身子骨不似那麼強壯的,恢復能力也特好了。
“南瑾,你身體還沒好徹底,跑去抓野味做什麼?”雖然看起來還算精神,可臉色還是蒼白如一層透明的紙,還是沒好徹底了,看他手上的野兔就知道他出去幹嘛了,流蘇也有些不悅了,靈秀的雙眸簌簌地閃了怒火。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都兩天了,好差不了!”南瑾臉色緩和了些,拉着她坐在火堆旁邊,自己處理起那兩隻雪兔。
他隔天醒來,高燒並未褪去,只是有了緩和的跡象,他力氣也恢復了些,自行運功逼出一身汗水,沒多長時間就高燒就退了。他身子只是稍顯虛弱,不是什麼大病,只要多補補就會恢復,還不至於會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他只是失血過多,外加過分勞累所致,流蘇多半是被他臉色嚇着了。
流蘇杏眸睜大,一下子有些沒緩過神來,兩天了?
她睡了兩天?
南瑾擡眸,見她這副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你太累了,睡得沉些!”
流蘇後怕地拍拍胸膛,幸好他沒事,她都不敢想象,若是南瑾病沒好,反而是加重了可怎麼辦,說不定……
她用力地甩甩頭,幸好……當真是幸好!
南瑾利索地處理抓來的雪兔,流蘇問道:“什麼時候下山?”
“等雪勢小點,明天估計能下了!”南瑾琢磨着,再養一天,他的內力現在還不足以推開岩石,明天應該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華都的情況如何了,他現在倒是有些擔心小白了,玄武玄北他們也該到了,等他們回去,差不多該把這團亂麻理清了。
若是以南瑾的性子,他是不願意流蘇和小白和女兒國扯上什麼關係,可事到如今,情勢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龍淺月是聰明人,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就範,現在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已經卷入這場風波中,即便他現在想要退出,流蘇也肯定不願意讓龍雪梨奸計得逞。
偏頭看看身邊的流蘇,這丫頭真給他惹了不少麻煩!
“做什麼那樣看着我?”流蘇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一陣心虛,明明她沒做錯什麼事呀,這眼光怎麼看似,一切都是你的錯的感覺呢?
錯覺吧?
南瑾微笑,把雪兔竄起來放在火上烤,收拾乾淨了朝流蘇勾勾手,流蘇猶豫了下,坐到他身邊去,南瑾順手把她抱入懷裡,認真地問道:“蘇蘇,如果龍雪梨要殺龍淺月,你會怎麼辦?”
流蘇想都沒想,“先殺了她!”
南瑾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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