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是被拉來了。雪歡坐在舞臺下面的觀衆席第一排間,無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頭。
真是的!當時她們兩個用那麼陰森的表情脅迫自己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有骨氣一點,不要答應。現在淪落到這地步,都是自己害的。如果沒有答應,現在應該還在小蓉家吃吃喝喝,吹吹空調……雖然學校大禮堂也是有空調的。
有人從身後拍拍她。雪歡一驚,身子一跳,回頭一瞥。居然……是一隻兔子。
不……確切地說,是穿着粉紅色兔子布偶衣服的女生。
“看姐姐你不像是學生啊?”粉紅兔子有禮貌地對雪歡笑笑。
“嗯,我的確不是學生。”雪歡大大方方地承認,同時暗自可憐那粉紅兔子的小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穿着這身很熱吧姑娘?“我是被妹妹硬拉來參加舞臺劇表演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跟我來吧。”粉紅兔子伸出巨大的毛絨爪子。雪歡遲疑了一下,握住,末了還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呵呵,手感不錯,挺軟的。
“班長,這是我們班一女生的姐姐。”粉紅兔子把雪歡領到後臺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面前,說道。
“哦,好的。先把她放在一邊。”那名班長對粉紅兔子揮了揮手,手裡拿着一份像是劇本的冊子喃喃自語。
什麼叫“先把她放一邊”?雪歡深吸一口氣,表面在微笑,內心在嘶吼。放一邊?你當我是雜物麼?
“不好意思啊小姐姐。”也許是雪歡天生長得比較小巧,粉紅兔子顯然是認爲雪歡沒比自己大着幾歲。雪歡見她那麼禮貌,也不好意思發火,只好微微一笑,在旁邊找了張凳子坐下。
“喂,嗯,這位姐姐。”不遠處的班長大人看着雪歡的方向發話了,雪歡左右看了看,指向自己,歪過頭看他,“對對,說的就是你,過來一下好嗎。”
“嗯,怎麼了?”雪歡磨磨蹭蹭地過去。
“這是你的衣服,直接套在外頭就行了,反正衣服夠大。”班長把一身綠綠的,帶有絨毛的衣服塞給了雪歡。
“呃,請問一下?”雪歡撫摸了一下手中的服飾。
“還有什麼問題麼?”或許是雪歡長得不夠兇,一點都不像學生家長,那班長對着雪歡說話時竟然也帶上了點不耐煩。
你不耐煩我還不耐煩呢!不是爲了小蓉我能來這裡麼?“請問下,我演的是什麼?”
“一棵樹。”
雪歡懷疑自己瞬間耳背了。“呃,我想我沒聽清楚,你說,我演的是什麼?”
“一棵大樹啊!”班長同學口氣極其兇悍地吼。
“……樹,要怎麼演?”
“穿上樹皮,站在那堆草的旁邊。”班長指指舞臺上,“看到沒,就那堆綠色的。”
“……就這樣?”
“就這樣。”
穿上綠色衣服,頭頂綠色帽子,站在蹲的綠衣學生身邊,雪歡相當鬱悶地看着來往於舞臺上的學生穿着各種動物服裝呈咆哮狀。但咆哮了半天,都沒見她家小蓉。她扯扯地上的“綠草”,小小聲說:“同學?同學?”
“嗯?”小草擡頭。
“請問下,楊蓉在哪兒?”
“楊蓉?我們班沒這人啊。另外一個被抽中的班倒是有個叫楊蓉的女孩子。在後臺另一邊。我們用一塊布隔起來的。”
——穿烏鴉裝的男生從大樹與小草面前經過。
“……看來我是走錯班了。我能再最後問一句麼。”
“什麼?”
“你們班這演的是啥?”
“你湊過來點我告訴你。太丟臉了簡直!&*()&&()”
“……前途無量。”
後臺的另一邊。
“蓉蓉,雪歡姐姐呢。”程樂東張西望,“怎麼一會兒就不見她了。”
“不知道,我也找她半天了,雪歡就會瞎溜達。”楊蓉表示無可奈何。“我打個電話給她。”
“雪歡,人呢?”
“在你身後。”
楊蓉掛掉電話,轉頭,看見雪歡正撩開後臺阻隔的那塊布,艱難地跨過來。她連忙奔過去幫忙,“你怎麼跑到隔壁班去了?”
“我以爲被抽中的只有你們一個班嘛,然後有隻粉紅兔子就把我拉走了……”
“等等……粉紅兔子?隔壁班,他們演什麼?”
“有個學生告訴我,他們演的舞臺劇叫做,奔跑的草泥馬。”
“……既然是草泥馬,爲什麼會有兔子?”
“你沒聽過麼?在那遙遠的草原上有一羣草泥馬,既然是草原,怎麼會沒有兔子呢?”雪歡想着隔壁班混亂的表演,不由得笑出聲來。
“雪歡,我昨天沒有告訴你,我們是表演什麼的吧。”
“呵呵,總不會比隔壁班更惡搞了吧?”
“不惡搞,而且很傳統,我們的舞臺劇,名字是,睡美人。”
“那我演什麼?”不妙啊,雪歡總覺得楊蓉笑得既奸詐,又奸詐,絕對的奸詐。
“雪歡,因爲你最美,又那麼有奉獻精神地跑來配合我們,所以,你是睡美人。”
“……那誰是王子?”開什麼玩笑,最後可是要有一場吻戲的。
楊蓉笑着沒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
雪歡鬆了一口氣。“你反串?”
“對。”
“呵呵。那就好。”雪歡伸手捏捏楊蓉的臉,笑道,“反正我們小蓉長得好看,扮男的也會很帥氣。”
“喂喂,雪歡,最後王子可是要親吻睡美人的。你……”楊蓉原以爲雪歡會很驚訝很鬱悶,現在看來,根本是相反的效果吶。
“親就親嘍,反正都是女生嘛。唉,我累了,今天可以回家了麼?我想睡覺。”雪歡輕輕鬆鬆一笑。
是女生才更奇怪好不好……
“喂,雪歡,現在還不能回去,你還要再試試睡美人的衣服呢!雪歡!”
最終,雪歡穿着睡美人的小禮服,跑去舞臺上躺到晚上6點半收工回家。
她不無感慨地說道:唉,當人小媽管孩子挺難的,演個戲,更是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