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剛鬆懈下來的神經瞬間繃緊,這是又要出什麼幺蛾子的啊!姐就知道事情沒這麼順利。
玉溪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雖然一刻也不願多呆,可她現在還真不能露出馬腳。
停下腳步,玉溪緩緩轉過身,笑道,
“二師姐,可是還有什麼事?”
“哦,於師妹別緊張,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我與一鳴真人也算是老相熟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也該當面說清楚纔是,以免造成什麼誤會,你說是不是!”朱彩靈已恢復了淡定,卻直直望着玉溪,似要將她所有的心思瞧個通透。
玉溪淡淡一笑,“還是二師姐想得周全,不過師傅正在爲魂笛的材料而忙活,我還真不知他有沒有時間過來!”
“無妨,左右也沒事,咱們就一起等等他吧!”朱彩靈的脣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玉溪直覺得不好,這朱彩靈恐怕又要耍什麼手段了。果然,下一刻,丹田中忽然升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劇痛來。
玉溪一個不防備,險些痛叫出聲,好在她及時咬住了牙關,這才避免當衆出醜。
沒想到,居然是她!
玉溪心底,此刻已掀起了驚天巨浪,原來那個抽走了她身體中全部的靈力還有她生元的人就是她!
玉溪心中恨意滔天。
而現在,她居然還在抽取她的生元,感受着丹田因被抽走了生元,而迅速枯敗萎.縮的那種噬心之痛,玉溪恨不得衝上去跟她拼了。
可是她不能,就算她不要命,也鬥不過一個金丹修士。
她靜靜坐在桌邊,等着一鳴真人的到來,傳音符已經發出去了多時,一鳴真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痛苦如同洪荒的猛獸,幾乎要將她所有的理智擊潰,汗一滴滴順着她的額頭滑下,她卻什麼都不能說。
靈種在萬花谷裡是合法的。
看着朱彩靈那瞬間變得晶瑩剔透的肌膚和年輕起來的臉,玉溪直覺得陣陣作嘔,這些人都是怪物,靠吸食別人的生元和靈力而活的怪物。
等待變得遙遙無期,玉溪不知她還能堅持多久,雖然她在自己身上刻下了隔絕陣法,可那陣法只能隔絕她的丹田與肉.身的聯繫。
只能讓她的丹田不會因爲自保而拼命汲取她肉.身中的生元和靈力。
可子靈種與母靈種之間傳遞生元和靈力的方式卻極其獨特,似乎不需要媒介,還能完全無視這些陣法。
不知過了多久,玉溪的眼前已經陣陣發黑,她覺得她已經堅持到了極限。
在這一刻,之前對一鳴真人的那一絲愧疚早已蕩然無存。
她在心底暗諷,只要是欺騙,就算沒有傷害到對方的欺騙也不被諒解嗎!他只看到了她的隱瞞和欺騙,卻沒看到她血淋淋的付出。
在玉溪覺得已經到了身體痛苦的極限時,一鳴真人的傳音符才姍姍來遲,只短短几句話,
“讓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兒回來吧,這些事都是老夫授意的,有什麼事你直接過來與老夫說!”
雖然只是一個傳音符,可朱彩靈卻很是買賬,立即擺擺手說自己乏了,讓人送客。
玉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馨蘭苑的,只是剛一出院,她便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直直往下栽去。
阿喜見狀,忙扶住她,她的臉這才倖免於難。
“我的眼睛現在看不見了,你扶我回去!”玉溪有氣無力道,渾身已經軟的跟麪條似的,只往下滑。
“你怎麼了?”阿喜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趕忙扶住她。
“被朱彩靈動了手腳,我現在恐怕沒力氣走回去了,你揹我回去!”玉溪不想再多說,實在是她現在虛弱得連說話都費勁兒了。
阿喜聽話得背起玉溪就往南苑跑,倒沒有做出什麼奪寶傷人之事。
經過這麼多事,想來他也明白,怎樣做纔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隨後,玉溪腦袋一沉,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悠悠轉醒,那些東西都還在吧!可千萬別又出了什麼岔子,否則她還真會鬱悶死。
她趕緊摸向腰間,三個儲物袋都在,用神識查探了一番,那些東西都還在,並未丟失,她這才鬆了口氣。
“噗嗤!”耳邊傳來輕笑聲,玉溪扭頭看去,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她眨了眨眼,發現一點亮光都看不見。
孃的,居然還失明瞭。
雖然看不見,可聽聲音,她知道守在自己旁邊的人是陳多多,這讓她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
用神識查看了一下四周,原來她已經回了自己的住處。
“多多師姐,原來是你啊,謝謝你來照顧我!”
“這麼客氣做什麼!咦,你的眼睛怎麼了?”陳多多忽然出聲道,很是焦急。
“應該是出毛病了吧!”玉溪不想就這個事多談,反正說了也沒用,無法馬上解決的事,不停得談,只能徒增煩惱。
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玉溪暗暗咬牙,朱彩靈,奪生元之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她會討回來的。
之前她可是被痛暈了,也不知她的丹田情況如何了。
想至此,她忙探出神識檢查起自己的丹田來,讓她有些絕望得是,她的丹田已經枯竭萎.縮得快沒了!
喝,這朱彩靈還真夠陰損的,臨走前還玩這一招,真以爲她秦玉溪是紙糊的嗎!
就算沒了丹田,一輩子無法成爲法修又如何,她照樣能問鼎大道巔峰!
這麼點小挫折就想打倒她,真是做夢!
玉溪憤憤得想着,又想起自己所受得苦有一半來自於一鳴真人的漠視。
玉溪不由在心底冷笑,這就是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爲謀吧!
只要完成了她與玉溪真人的那個承諾,他們幾個月師徒情分也算緣盡了吧!
想到這裡,她一刻也坐不住了,早點煉製出紫霄魂笛,早日了結這一段因果,以後誰也不欠誰的!
玉溪咬牙忍住虛弱感,翻身起牀穿鞋。
“於師妹,你這是做什麼,你現在這麼虛弱,又看不見,怎麼能起來呢!”陳多多忙上前阻止。
玉溪忙擡手製止她,“多多師姐,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再說了,這點小困難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你不用擔心。”
“可是……”陳多多還想說什麼,最終在看到玉溪滿臉的堅決時,嚥下了到嘴邊的勸解。
“於師妹,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些事,也許你什麼也不做,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好結果!你年紀小,能力有限,就算把自己折騰進去,也不一定能達到目的,苦得還是你自己!”陳多多最終嘆了口氣,拍了拍玉溪的肩頭,轉身便往外走。
“謝謝多多師姐的關心,只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好運的事,我也不敢把自己的未來賭在這虛渺的運氣上。”
陳多多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可玉溪是個知道好賴的,知道她是真得很關心自己。
心中涌起暖意,這樣大氣、明事理,又堅強善良的師姐,讓她忍不住得想親近。
人與人是講緣分的,有些人你爲她付出了,她只會嫌棄你付出得不夠多,或是一點小事她便將你的付出全部抹殺了。
而有些人,即便你只是拉了她一把,她也會銘記於心。
經過觀察,她發現陳多多便是這樣的人,是個可交之人。
若是也能將她救出去就好了,只可惜她自己能否出去都是問題,再帶一個身弱體衰的“老人家”,她這個“小人家”還真是半分把握都沒有。
罷了,等先出去再說,出去了總比在裡面辦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