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還沒罵完,就見楚銘緊抿着脣,滿眼傷心得看了眼囚塔的方向,長睫毛不停眨巴着,彷彿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儲物袋放到囚塔前,低聲道,
“售賣青莽山丹藥所得的靈石都在這裡了,齊家出了些問題,說是咱們的丹藥不能在他們那裡寄賣了,所以這幾個月得靈石少了不少,這些你先修煉着,若是不夠,我再去想辦法。
這裡面還有我去幽冥谷歷練時弄到得一些天材地寶,雖不是頂好的,可聊勝於無,你莫要嫌棄,還有,湖城十二煞我已經全解決了,你不用再煩惱了!”
他不停找話說,似乎只有這麼做,他纔有理由多待一會兒般,只是他一個人自說自話沒人應答,再多的話也有窮盡的時候,到最後他實在無話可說了,不由可憐巴巴得看着囚塔的方向,眼睛不停眨巴着,似乎還在絞盡腦汁得想話題。
看到這裡,玉溪簡直要氣瘋了,不管楚銘這隻白眼狼怎麼追女孩,可也不能把她辛辛苦苦弄來的家當都拿出去做人情啊!
雖說那些修士懾於小虎才肯老實簽訂契約給他們幹活兒,可她也付出了心血與汗水不是,商量都不跟她商量一聲,就將其全部送人,全部啊,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可能是感受到玉溪這個主魂的強烈怨念,一直淡定的二溪忽然暴起,一下子躥到了儲物袋中,控制着儲物袋飛快往外奔去。
楚銘愣了一瞬後才反應過來,他對着囚塔得方向道,
“溪溪姐,儲物袋被人搶了,我去去就回!”
不過,在前面狂奔得二溪因爲跑得太快,並沒有聽到這話。
二溪奪命狂奔,可它畢竟只是一個分神魂,再快也沒有楚銘御劍的速度快,才逃到外圍就被楚銘追上了。
楚銘擡手就要去抓儲物袋,可二溪怎會讓他如願,它充分發揮自己體積小的優勢,東躲西藏,與楚銘玩起了躲貓貓。
楚銘抓了半天沒抓到,很快不耐煩起來,看向儲物袋的眼神滿是陰鷙狠厲,擡手就是一道火龍,眼看二溪就要被燒着了。
玉溪忍無可忍,二溪是她的分神魂,也就是說二溪是她的一部分,要是二溪受傷,她就會神魂受損。
到了此時此刻,玉溪對楚銘的失望已經達到了最大值,以前從不曾使用得神魂壓制毫不保留得對着楚銘施展出來。
楚銘渾身一顫,忽然跪伏在地,動彈不得,他手心的業火也瞬間熄滅,臉色蒼白,他的眼眸倏然瞪大,看向儲物袋的目光滿是震驚。
二溪見楚銘不能繼續作惡了,很是揚眉吐氣得抖了一下儲物袋上的灰塵,控制着儲物袋大搖大擺得從楚銘面前飄遠了。
楚銘回頭瞅了眼囚塔的方向,又怔愣得看了眼儲物袋消失的方向,似是明白了什麼,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脣也抿得死緊,眼中得憤怒幾乎形成了風暴,撐在地上的手也忍不住抓入了砂石中,他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着,顯示他內心的不平靜。
二溪順利脫逃,玉溪也撤去了對於楚銘的神魂壓制,她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管楚銘這個白眼狼了,她不過拿回自己的東西,他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跟她動手,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
楚銘在能動得瞬間猛地從地上躍起,就要朝着儲物袋的方向追去,可他的腳才踏出去兩步,忽然察覺到不遠處有道氣息躲在暗處,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權衡利弊後,他生生止住了腳步,握緊了拳,牙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他不甘得看了眼儲物袋離開的方向,轉頭向囚塔的方向而去。
“溪溪姐,對不起,那儲物袋不知被哪位大能奪去了,不過你放心,你還記得小虎得到得那枚丹蓮嗎,我這就去取了它來換成靈石供你修煉!”他很快來到囚塔前,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垂頭喪氣得站在囚塔前,長長的睫毛低垂着,覆蓋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緒,可聲音裡卻滿是急切鬱悶。
“小銘,你是不是又犯傻了,丹蓮何其珍貴,怎能換做靈石,你將它取來給我,靈石的事再想其它辦法便是!”囚塔內終於傳來了聲音,若是二溪還在這裡,玉溪一定會驚訝於這囚塔內女子的聲音與她的聲音竟然完全一樣。
楚銘聽到她的話,眼底閃過嘲色,聲音卻透着欣喜,“那丹蓮被小虎留在了青莽山,我剛回來還要去師傅那裡報備一番,等下次我找到出宗門的機會就去取。”
若他早日生疑,隨意試探一番,是不是情況就不會如此了。
他可真夠蠢得,被他們如此玩弄於鼓掌之中,心甘情願爲他們賣命三年,若不是今日感受到玉溪的神魂壓制,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到他一直小心珍視得不過是個冒牌貨。
他與囚塔內的女子虛與委蛇一番後,故作一臉不捨得離開了黑風崖,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胡凌子,他心中恨得咬牙切齒。
三年前,他從昏迷中醒來得知玉溪被打入寒焰窟後,便苦苦哀求胡凌子相助,誰知那胡老賊竟藉機開出了很多不平等條件,甚至趁他年幼,讓他立誓成爲胡湘怡那個無腦女的夫侍,他當時根本不懂男女之事,爲了讓玉溪出來,便答應了,等他漸漸曉事後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蠢。
說白了,那胡凌子一開始看重得便是他特殊體質,所以在他還未進入宗門內選,便將他收爲了親傳弟子了,讓他成爲胡湘怡那個資質平庸的女人的備用練功爐鼎。
這三年來,他非但沒對他用心教導他,反而故意將他養得什麼都不懂,就連煉丹術也只教他最基礎的。
這也罷了,可那老賊千不該萬不該在騙了他之後,竟然還讓他的溪溪姐關在那種可怕的煉獄,而他竟然被矇蔽了三年,想着這三年來他對着一個冒牌貨大獻殷勤,吐露心跡,他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溪溪姐以前從未對他用過神魂壓制,她一定是惱了他,惱他三年來都不去看她一眼,惱他不僅對其她女人獻殷情還惱他將他們辛辛苦苦得來的資源拱手讓給別人吧。
他不由苦笑,這三年來,他沒日沒夜得爲胡凌子那個老賊煉製丹藥,滿足胡湘怡那個無腦女得各種無理要求,九死一生得爲那個冒牌貨尋資源,甘心成爲她手下的一把刀,爲她處理暗中得敵人,他就恨得咬牙。
他真傻,溪溪姐是真心對他好的,怎會因爲什麼受辱就性情大變,逼.迫他去殺人呢,她是那麼得驕傲,爲了清白,她情願自殘也不願屈服,又怎會是那個冒牌貨口中所說得什麼身不由己的自欺欺人之輩呢。
只可惜,他當初因爲震驚於自己所犯的錯誤,太過悔恨內疚,不及細想,一直甘願被他們利用。
若非如此,哪怕那個冒牌貨與他的溪溪姐一模一樣的容貌、聲音,甚至是神魂氣息也相似,他也能察覺出不對的。
這些人還真會算計人心啊!
想想這三年來的苦悶,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笑話。
那冒牌貨不停說些打擊他,折磨他的話,不停在他面前敗壞溪溪姐的形象,不就是想讓他厭棄溪溪姐,接受胡湘怡嗎!
他們如此用心良苦,他又怎能不送他們一份大禮呢!
想到這裡,他的脣角忍不住泛起一絲嗜血的冷笑。
好想現在就去見見溪溪姐啊,只是,還不能啊,他們掌握了太對對他不利得證據,若是此刻翻臉,他不光會將自己摺進去,恐怕連溪溪姐也難逃他們的毒手了。
尤其是那個冒牌貨,從他這兒套取了太多對溪溪姐不利的信息,若不處理,溪溪姐一定會有危險。
粗略算了一下,他要立即處理的問題還真不少。
溪溪姐,你一定要等我啊,小銘真得很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