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的心砰砰直跳,她告訴自己,一定是她想多了,妖獸們怎會如此處心積慮,大費周章得將人困在這裡,這對它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可如此多的不對勁兒攤在眼前,又讓她不得不懷疑。
她咬咬牙,很快來到入口處。
因爲之前的舉動,不少人對她很是忌憚,見她忽然往入口處跑,這些修士們以爲她又要做什麼魚死網破之事,紛紛攔在了她前面,一臉警惕得瞪着她。
有修士很不客氣得開口質問,
“小子,你又想做什麼!”
玉溪止住步子,平復了一下情緒,認真道,
“你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除了你這小子,哪兒都好好的!”有修士不客氣道。
玉溪不想與他們做無謂爭辯,便放緩了語氣,解釋道,
“我懷疑咱們被人騙了!這裡只能進,不能出!”
有人下意識得嗤笑出聲,“我說你這小子能不能消停點,好不容易有個避難所,能好好休養生息,你偏要整幺蛾子,真要整得我們無處可藏了,你又能有什麼好處!”
玉溪沒有被他們惡劣的態度激怒,她不緊不慢道,
“我是不是胡鬧,你們也可以自己印證,反正咱們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山洞中,總要出去瞧瞧外面情況如何了!”
有人早想出去了,一直待在這裡,周圍又時刻瀰漫着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時間久了,就有些受不了了。
幾個膽子大的修士小聲嘀咕了一番後,決定按她所言,出去查探一番。
隔絕陣法很順利得關閉了,幾名修士猶豫着往外走,只是,還沒走到洞口,“嘭!”得一聲輕響,幾人被靈力罩直接給彈了回來。
“怎麼回事!”不少人看出情況不對了,有些方。
又有人試了幾次,無論是硬闖,還是用法寶攻擊,全都無濟於事。
五階困陣可不是鬧着玩的。
得知自己很可能出不去了,修士們開始惶恐不安起來。
“你,是不是你搞的鬼!”有修士忽然指着玉溪質問道。
於是,衆人看向玉溪的目光開始不善起來。
玉溪木着臉,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毫不客氣得反駁道,
“你的眼睛是擺設啊!沒看到我也被關在此處嗎!”
她的話很不客氣,卻打消了大部分人的疑慮,可那個出聲質問的修士還不死心,咬緊了她,
“要不然你怎麼知道這裡出不去!”
衆人看向她的目光又帶着點警惕和審視了。
“你們難道沒發現,咱們這裡每天都有人不見了嗎!尤其是那些領我們來此的修士,一個都不見,這難道不奇怪嗎!”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人將她當成細作了。
衆人細思片刻後,瞬間醒悟過來,隨即,人羣更躁動了。
“怎麼辦,那些人究竟要幹什麼,將咱們騙過來關在此處,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給弄沒了!”
這種恐慌的情緒如同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水中,很快擴散開去。
之前還只是不安的修士們此刻已經炸開了鍋,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有修士已經迫不及待得祭出法寶開始攻擊入口、石壁和地面了,但無一例外的,都被陣法給反彈了回來。
隨着衆人用盡手段,整個山洞依然巋然不動時,恐慌撅住了所有人的心。
“究竟是誰,誰要如此害我們!”有修士忍不住失聲喊道。
玉溪沉默得走回修身邊,她的想法得到了印證,可這不是什麼開心的事,相反,這是一件大麻煩。
她方纔也試過了,她通竅期中期的全力一擊,對於這個陣法也根本於事無補。
她看了看微眯着眼,一臉安之若素得修,抿了抿脣,低聲道,
“你一開始就看出這是個陷阱了,是嗎!”
說完這句話她就覺得自己犯傻了,別人看出來了又如何,誰規定看出來了就要廣而告之了,更何況,他之前就說了,他有事情,可見,事情沒辦完他應該不會輕易離開的。
修卻微微頷首,微微撐開了些眼縫,瞅了她一眼,答非所問道,
“你有個姐姐,似乎對你懷有很大的敵意!”他的話是陳述而不是詢問。
玉溪卻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警惕得看向這個古怪的男人。
隨即,她又對自己這種驚弓之鳥的行爲有些唾棄。
此人修爲遠遠高過她,若現在想對她做什麼,她根本反抗不了,再聯想到之前他的忽然出手相助,她皺了皺眉,緩緩收斂起渾身的防備,淡淡道,
“你指地是哪一個?”
修睜開了眼,不知是對於她的反應意外,還是對她的回答意外,他笑了笑,溫和得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玉溪很識趣得照做了。
修便緩緩道,“五年前,我外出時碰到了一個小姑娘,她費盡心思接近我,初始時,我以爲是誰派來的細作,爲了找出其幕後指使之人,我將她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只是,近距離觀察下,我發現了很多有趣之事,她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得弄到很多高年份得天材地寶,又似乎能提前知道一些情況,而且,她似乎對我頗爲熟悉,可偏偏有些地方她自以爲的熟悉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修說完,定定看向玉溪,似乎想看玉溪的反應。
玉溪整個人都石化了,她瞪大了眼,死死望着眼前這個大鬍子,胸口劇烈起伏着,只覺得一萬隻神獸從腦海奔騰而過。
玉溪動了動脣,好半晌才從嗓子眼擠出幾個乾澀的字眼,
“你是黎修同!”
因爲極度震驚,她的聲音有些變調。
誰來告訴她,前世宿敵出現在自己面前,還笑眯眯跟她促膝長談是個什麼情況。
她伸出手用力揉了揉臉,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大鬍子,才發現他的眼睛確實與秦玉涴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一時間,玉溪想了很多,這個黎修同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特意僞裝着接近自己,就是爲了將自己扼殺在幼時,免得自己成長起來,成爲終結他生命的噩夢呢,還是說,他還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前世的宿敵,現在不過是相中了自己,想用自己達成某種目的。
事情太突然,她的腦子有點懵,甚至忘了害怕。
最終,玉溪定了定神,底氣不足道,
“你想說什麼!”
“還記得在中圍的杜松林時的那枚小石子嗎!”黎修同笑眯眯提醒她。
之前沒覺得,現在看他笑眯眯的模樣,玉溪就覺得他老奸巨猾,她忍不住暗罵一句,老狐狸!
在元嬰修士面前耍花腔,那是找死的節奏,知道對方的身份後,玉溪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萎靡了。
只是猛然間,她似乎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只是她現在腦子有些亂,一時理不清頭緒,只得老實道,
“你爲什麼出手救我!”
“一個從沒見過我的小姑娘,在中了幻術後,忽然喊出了我的名字,這讓我很好奇,比你那位姐姐還好奇,你可以給我解惑嗎!”
當然不可以!說了你還不立馬弄死我!玉溪在心底哀鳴。
這個時候,如何回答決定了她的小命是否能長存,所以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現在的形勢。
現在得她和他,平和得坐在一起聊天,沒有發生郝欣然禍水東引之事,他們還不算敵人。
而且,現在得他看起來並不像那種做事毫無章法之人,那麼,她是不是可以提前告之他一些事情,以後他與郝欣然遇上時,事情很可能就會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呢!
但若是他得知自己前世殺了他,會不會提前弄死自己!
這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玉溪無限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