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吳太醫,這藥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良久過後,周太醫才找回自己的思緒顫顫巍巍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是啊,吳老,這上古醫書中的記載都是傳聞,說白了那就跟神話差不多,這世間怎麼可能有血玉這種東西?”
如今市面上的血玉那就是顏色如血的玉石罷了,取個吉利的名字,但真正的血玉在他們這些行醫的人眼裡只有那古籍上記載的那個。
吳太醫也知曉大夥兒不信,只好轉身從藥箱裡將他小心翼翼保存的血玉空殼給十分虔誠的“請”出來,然後放置在周太醫的面前說道:“這便是用過的血玉殼子。”
周太醫見他還真拿出了個證據更是一頓,不過看着只是一個空殼卻又滿眼的失望。
“只是一個殼子啊。”
“嘖,還只是一個殼子,若非我堅持要就這殼子都不一定落到老夫手中,周太醫,你仔細瞧瞧,這可是和古籍上記載的一樣,所用完的血玉將會剩下一個透明的玉殼,宛如金蟬脫殼一般且無傷無孔。”
周太醫看了看吳太醫又低頭看了看這空了的玉殼,莫名其妙的就信了他的話,虔誠的捧起來細細的查看後發現確實是沒有任何傷口,就好像真的就是個空殼,一個完完整整的空殼。
“這下你信了?”
這事實擺在眼前,周太醫就算是不相信也沒轍。
“信了,不過這與你誇那個姑娘有什麼關係?”
說起這個吳太醫更加感慨萬分,直言道:“那姑娘救人的時候是雙身子。”
一句話瞬間掀起衆人驚呼。
要知曉婦人身孕產子最怕的便是大出血,也就是血崩,若是他們自己手中有血玉的話,就算是留給自家媳婦也絕對不會想讓,可吳太醫卻說有個姑娘在明知道有三個月身子的時候不禁用金針救人,更是將血玉此等寶物拿出來救人。
頓時間,太醫院不少人都肅然起敬。
周太醫更是激動不已,看向吳太醫:“這世間當真有這種人?”
吳太醫見狀重重點頭:“可不是,當初我就在一旁看着她救人,然後一臉平淡的拿出血玉給榮小少爺服下,若非是全部用了,哪怕是跪在地上求她,老夫也得求上一滴血玉髓,哪怕是一滴啊,不過就算是沒有求得也不妨礙老夫對她的敬佩。”
時至今日,吳太醫再想起那日的情景都忍不住激動。
“那你怎麼就邀請她來太醫院?”周太醫忍不住的問道。
吳太醫聞言連忙大喊冤枉:“邀請,怎麼沒邀請,可惜人家壓根不來啊,說什麼她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不方便出入太醫院,加之血玉只是她的傳家寶,用過就沒了,也沒什麼好交流雲雲之類的……”
“怎麼就沒有了,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針術呢?”其中一個太醫立即吹鬍子瞪眼的駁斥道。
要知道整個太醫院會金針術的人寥寥無幾不說,就是周太醫也不敢說自己的金針術能夠起死回生,可偏偏江寧就做到了,這真真是讓人羨慕的死。
吳太醫也知曉大夥兒心裡的想法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道:“唉,老夫也是這般想的,但奈何那丫頭雙身子,真的要有個閃失咱們太醫院也擔待不起,更別提人家還是俞大人的乾親。”
“俞大人……你說的是俞沛首輔大人?”周太醫立馬問道。
吳太醫微微頷首:“可不是,而且後來老夫特地着人調查過這姑娘可了不得,雖出身鄉野機遇也不好,可在嫁人之後所做的事情可謂是當機立斷,更是人美心善,在鎮上更是免費義診,如今在京城也開了個醫館,名爲寧世居,在京城低調開業,但其藥材卻比起京城其他 藥坊的都好上不少,更是物美價廉的很,說句大不敬的話好些藥材比起咱們太醫院的都好。”
“真的假的?”周太醫很是震驚。
吳太醫慎重的點點頭:“老夫從不在這種事情上妄言,而且私下裡確實是讓小廝去寧世居抓過幾次藥,聽聞是她特地從南邊一個藥商手中購置的藥材,但實則培育的法子是她自己多年研究出來的。”
“若吳老所言皆爲事實,那此女子簡直堪稱奇女子。”
“絕對的奇女子,只可惜這姑娘志不在此,否則老夫定然拽着也得把人拽來太醫院。”
“吳老,你這性子怎地這般魯莽?”
“那你說說該如何?”
“自當是學古人三顧茅廬啊。”
說着說着衆人就又說笑了……
畢竟一個來不了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着實不能讓他們太過在意,當然如果有機會結識,他們也是會比較樂意的。
吳太醫只好露出一抹苦笑,然後在周太醫萬般不情願的眼神下將那血玉空殼給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然後放回至自己的藥箱,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放什麼寶貝。
與此同時原本打算踏入太醫院的一道欣長身影悄然離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然而成爲太醫院話題香餑餑的江寧,此時此刻正面對着一碗苦到不行的安胎藥遲遲沒敢下嘴。
“不喝行不行?”
江寧討好的看着坐在對面的蕭晟。
天知道,自從救了李榮之後她幾乎天天都要來上一碗安胎藥。
一開始爲了讓蕭晟等人安心,她是捏着鼻子灌下去,乖巧的幾日,但是今時今日她一點事都沒有,真的不想再喝了。
“寧兒,半個月,一日都不能少,這是你答應過的。”蕭晟冷冷的說道,凌厲的眼眸裡滿是不容置疑。
“可是真的很苦誒。”
鬼知道這安胎藥是誰開的放了那麼多發苦的藥材。
俞府某府醫打了好幾個噴嚏。
蕭晟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說道:“苦纔會讓你記憶猶新,這是俞老對你的懲罰,我亦如是。”
“蕭晟,這老爺子不懂事,你也不懂是不是?”
“寧兒,於我而言,你最爲重要,可你呢?”蕭晟實在是沒忍住的反問道。
要知道在他得知江寧竟然用那等寶物救人真的是差點沒嘔出一斤血出來,明明可以留下自救卻非得浪費在那樣一個陌生人身上,真的是……
於蕭晟而言,除了自家人其他人都是外人,更別提是一個被溺愛壞了的陌生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