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面露驚恐,端着水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豈料恰好身後有一小石塊。
咔噠一聲。
隨後,一陣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
咣噹。
水盆落在地上,裡面的水全部濺在地上,江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往旁邊一歪,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嘶!
江寧沒有喊出聲,反倒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靠,流年不利!
蕭晟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愣愣的看了好半晌開口:“你,沒事吧?”
她像沒事的樣子嗎?
腳腕上的疼痛讓江寧瞬間就紅了眼眶,想要撐着地面站起來卻在起身的那一瞬間又重重的摔了回去。
一時間,她真的是有種想哭的衝動。
蕭晟見狀,立刻上前伸出手。
江寧擡起頭看過去,杏眸裡蓄滿了淚水,但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卻倔強的側過頭。
蕭晟無奈一笑,再次往前挪了一點,壓低聲音,十分溫柔的說道:“是我不好,嚇着你了。”
江寧耳朵動了動,但是依舊沒有理會他。
蕭晟再次賠禮道歉:“是我自作主張想要教你練字,是我不好還害的你摔跤崴腳。”
態度倒算誠懇,江寧輕哼一聲,傲嬌的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藉着他的力道艱難的站起來。
一站起右腳就卸了力,壓根不敢動彈,光是放下踩着地都忍不住倒吸氣。
蕭晟見狀,眉頭緊蹙的問道:“很疼?”
江寧壓根就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回應,小心翼翼的低頭一看,就瞧見腳腕那一塊已經腫的跟個饅頭似的。
“估計是扭着筋了。”
“很嚴重?”
“倒也不是嚴重,就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還得擦藥油。”
天知道,江寧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藥油的味道,光是聞着都會想吐的衝動。
算了,要不還是晚上用靈泉水泡泡腳?
這會不會太奢侈了點?
江寧一邊心疼一邊糾結,一張小臉神情多變,但是落在蕭晟的眼中就以爲她是疼的難受的不行。
一時間,蕭晟心中涌起幾分愧疚。
“寧兒,抱歉。”
若不是因爲他,她壓根就不會生氣更不會被毛筆畫臉也不會來到後院洗臉就不會摔倒了。
本來江寧也挺生氣的,但是一看到蕭晟這般歉疚的樣子反倒是生不起氣來了。
“沒事,不就是崴了個腳嘛,過兩日就好了。”
蕭晟悶悶的應了一聲,臉上卻依舊寫滿了歉意。
忽然,蕭晟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立馬轉動輪椅就往堂屋裡走,直接將江寧給扔下。
江寧:“?”
剛剛不是還在同她道歉嗎?
道完歉就……就走了?
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合適嗎?
江寧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經徹底進堂屋的某人,莫名心疼了下自己,撇了撇嘴,艱難的挪動步子,往廚房方向走去。
這一步兩步,真真是花費了她不少力氣,好不容易挪到臺階處的時候,順勢就坐了下來。
“呼,也是不容易。”
江寧低喃說了一句,緊接着就撩開褲管,扒拉下鞋襪,一眼就看到腳腕處的紅腫。
“這估計比饅頭都大了吧?”
自小她就喜歡崴腳,而且每每一崴就崴右腳,崴完立馬就紅腫起來,說實話,她都快習慣了。
但是,今兒這一次這崴的未免有些太嚴重了吧?
江寧都覺得有幾分無語,撇了撇嘴,剛想從空間里弄點靈泉水出來止痛就聽見輪椅吱呀的聲音,下意識的擡頭就瞧見蕭晟從過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個棕色的小藥罐。
家裡啥時候瞧見過小藥罐,她怎麼不知道?
江寧納悶不已。
蕭晟已經來到她面前,將小藥罐遞給她:“你看看這裡頭是不是藥油。”
江寧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將藥罐拿過來,揭開蓋子,一股沖鼻的味道就撲面而來,連忙蓋住。
“是,是藥油。”
她如是回答,不過卻將藥油遞還給蕭晟。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藥油的味道實在是太沖了,我受不了,所以我待會還是用冷水敷一下好了。”
“可你的傷……”
“沒事,這點小傷過兩日就好了。”
反正她纔不要擦藥油,到時候手上,腳上,身上全部都是這股刺鼻的味道,光是想想就覺得噁心。
“寧兒,這藥油味道確實是不太好聞,但是藥效卻是極好的,早些時候娘也崴了腳,就是擦了兩次藥油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不不,我就算是不擦,兩天也能好。”
“寧兒,諱疾忌醫,不好。”蕭晟十分認真的看着她說道。
江寧:“??”
貌似她就是個大夫吧,她能不知道諱疾忌醫不好嗎?
爲什麼她總有一種蕭晟把她當智障的感覺?
是她真的降智了嗎?
蕭晟被她盯得心裡發毛,忽然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的話,輕咳一聲再次道:“寧兒,你是大夫更明白小傷拖成大病的道理,要是沒有藥油也就罷了,如今有,爲何不擦,再說了,藥油的味道再不好聞,很快也就會散去,根本不會殘留太久的。”
“不,不是,我真沒事,用不着擦藥油。”
“寧兒,待會你還得去教晴兒,難道你就準備帶着傷上陣,準備身體力行的告訴她,小傷小病不用治?”
“呃,這有關聯嗎?”
蕭晟不容置疑的眼神讓江寧瞬間就從心了。
得,看在他心理不健康的份上,她認。
不就是藥油嘛,誰沒擦過似的!
江寧氣呼呼的將藥油拿了過來,一打開味道再次上頭,趕緊側過頭,生怕下一秒人就要過去了。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隻手拿着藥油,一隻手往手裡倒,感受到黏黏膩膩的東西在手心裡,渾身一顫,剛想擦藥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把藥倒在了左手。
而她傷的是右腳!!!
江寧回過頭驚恐的看着左手裡棕褐色的藥油,鼻頭瞬間一酸,眼眶不知道是被刺激的還是心裡難道竟紅了起來。
“我,我要不還是算了吧。”
讓她用左手給右腳腕擦藥,根本就是爲難,好不好?
她寧願疼死算了。
蕭晟看着她豐富多彩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撲哧一笑,最後無奈的從身上取出一方帕子親自給她擦掉手裡的黏膩,緊接着又接過藥油。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