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王溺愛萌妃不乖
顧還卿不要姬十二叛宮,也不會讓他陪自己去——她若闖滄海宮,本就會置姬十二於兩難的地步,倘若他還站在她這邊,那他以後也不用做人了。
不過她知道這樣說的話,姬十二必定不會答應,反而會更加盯緊她,說不定會暗地裡代她先闖。
故而她答應姬十二:“你完全不用背叛滄海宮,也不用背叛娘,待我去的時候,你陪我去即可,權當給我壯膽,但不是現在,現在你比任何人都忙。”
自打大越大敗北蒼後,夜焰國擔心大越一枝獨大,一直蠢蠢欲動,欲派兵進犯大越,若非夜皇在此時病重,夜焰國早派大軍壓境了。
夜焰國兵強馬壯,武將驍勇善戰,是幾個國家之中軍事力量最強的國家,常打的他國無還手之力。而姬十二早有伐夜之心,並時刻爲這個目標而努力着,只等恰當的時候領兵出征。
兩國開戰勢在必行,到時厲兵秣馬、枕戈待旦,每樣事情都不能馬虎,姬十二肩上的擔子非常重,此時怎麼能離開呢?
而且姬十二和她不同,她闖滄海宮禁地,無非是爲龍氏一族尋根探源;而姬十二卻是軒轅族的少主,承載着振興軒轅族的希望,責任重大,使命重大。
她不能因爲自己的事毀了姬十二一生,所以,幾個月之後,她食言了。
彼時已進入臘月,今年的冬季格外的冷,雪下的也特別大,放眼望去,到處都雪虐風饕、朔風凜冽,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顧還卿牽着一匹黑色的馬兒,迎着凜冽呼嘯的寒風,在齊小腿深的雪地上緩緩前行——此地是榆城,再經過兩個城鎮和一片杳無人煙的曠野,離滄海之濱便不遠了。
她穿着一件褐色的翻毛厚皮襖子,頭戴快壓到眼簾的黑色毛皮帽子,脖子上還圍着一條她自己做的厚厚的毛圍脖,一頭長髮挽成男人的公子髻,綰得結結實實,全塞在毛帽子裡頭。
她身上的毛皮襖子寬大厚實,長度過膝,離腳踝有段距離,無論是樣式還毛料,看起來都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再加上腳上的羊皮靴子,以及她肩上的一個土裡土氣的大褡褳,她看起來與男人無異。
而且她還揹着一張黑漆漆的弓,儼然是個獵戶模樣。
又行了將近三四里,終於看到了人煙,顧還卿拉開蒙着臉的毛圍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因爲天冷,氣呼出都是白的。
她摸了摸身畔有氣無力的馬兒,微微一笑:“夥計,別垂頭喪氣的,看見沒有,前面就有成捆成堆的草料,你要吃多少便有多少。”
此時已是晚膳時分,冬天黑的早,走過這一路都沒有客棧及打尖的小店,她還以爲今夜八成要露宿野外了,沒料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馬兒尚未有迴應,她身後的大褡褳裡發出一道低低的嗥叫,嚇了馬兒一跳,險些摔倒在雪地。
“……”顧還卿。
她伸手拍了拍褡褳,低聲哄道:“甲甲你要老實點,不能出聲,否則我便不讓你跟,趕你回王府跟大白做伴。”
甲甲頓時偃旗息鼓,不敢再葉嘰嘰歪歪了,其實它想說,不光馬兒餓,它也很餓啊!——
它原本想跳出褡褳,自己去打獵,抓着什麼活物便囫圇吞棗的飽餐一頓,然而外面實在是太冷了,它在冰天雪地裡野一會兒就受不,而且冬天野獸不怎麼出沒,害得它要四處找。
顧還卿也知道它餓了,甲甲貌似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見漲,每天都要吃很多,在王府的時候,它不愁吃穿,過得非常悠哉,她離開王府時,並未想帶這個小傢伙,可出了京城,她發現甲甲竟然一路跟着她。
未免怕姬十二的人發現她的行蹤,她只好帶上甲甲一起上路。
想到姬十二,她又是無奈的笑了笑,那傢伙要是知道她言而無信,只怕生吞了她的心都有。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如今正帶兵奔赴邊境,以大越皇子之尊及軒轅族的少主身份,準備親自迎戰夜焰國的虎狼之師——他以爲她馬上會去跟他匯合,然後夫妻攜手同心,並駕齊驅的笑傲沙場。
可她註定要讓他失望了!
顧還卿望着漸沉的天色,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耳邊猶傳來他出徵前的殷切叮囑:“親親,我先帶大軍開拔,待我安營紮寨,一切安頓好了之後,熊大他們自會護送你來找我。”
他捧着她的臉,戀戀不捨的啄着她的眼睛,鼻子和嘴脣,滿眼的眷戀與不捨,看得她的心都抽搐成一團。
他說:“到時我們又可以在一起,殺敵都不分開,永遠都不分開!親親,我好捨不得你,你要快點來找我,如果見不到你,我怕我撐不了太久,會思念成疾,打敗仗,你也不想你的親親夫君打敗仗吧?”
他忘情吻着她,撫摸着她,柔情繾綣,耳鬢廝磨,極盡綢繆,恨不得把她變小,隨身攜帶,兩人走哪都不分開。
“我們才新婚燕爾,自成親後從未分開過,我不能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會睡不着吃不下,光知道想你……”
他說的慘兮兮,可憐兮兮,她卻很無語——翻過這個年頭,他們成親也便有一年了,什麼新婚燕爾?都可以稱之謂老夫老妻了。
不過要出征的男人,只能給予他溫情與安慰,不能讓他更難受。
她環着他精瘦的腰身,用力的回吻他,向他保證:“等我出關,我立刻馬不停蹄的去找你,一刻都不耽誤,你安心在前方等我,到時我帶上九龍軒轅弓,給你當先鋒打頭陣,爲你們軒轅族和我娘報仇雪恨可好?”
一席話說的姬十二心花怒放,摟着她甜甜蜜蜜的說:“我麾下將領無數,我自己也會出戰,哪用得着你幫我打頭陣?不過你箭術超羣,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到時我在前面迎敵,你在後面幫我掠陣可好?”
他說什麼,顧還卿莫有不從,只希望能哄得他安安心心,高高興興的去出征,不要影響了士氣。
而且坦白說,她真的很愧疚,也很擔心,真論到帶軍打仗,衝鋒陷陣,她是一百個不放心姬十二——如若有一點可能,便是違抗皇命,嘈人唾棄,她也會不顧一切的陪在他身邊,與他共同迎敵。
奈何,奈何時光不等人……
她只能用謊言欺騙他,讓他只管英勇的迎頭痛擊敵人,殺得敵人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她很快會去找他。
那時,她跟姬十二合功已成,姬十二往後性命無虞,她也沒了後顧之憂,可她的身體日漸衰竭,再不找隱蔽的地方涅槃,姬十二很快便會發現真相,到時他肯定會後悔的要死,寧可自己死去也不願看她受傷。
那她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前功盡棄?
她找了個完美的藉口,告訴姬十二,他倆合完功後,還有一個頂頂重要的步驟要由她來完成,不然會對她以後造成很大的影響。這個步驟很簡單,她閉關一段時間,把《娑羅雙生》再提升一層,一是回補自己流失的內息;二是以此鞏固她的筋骨。
凡是對她身體有益的事情,姬十二都大力贊成,只是出於直覺,他看着她,半信半疑地道:“你沒騙我?不會趁我不在,自己去闖滄海宮的禁地吧?或者你還有其他事情瞞着我?”
“當然不會!”她滿臉真摯地看着他,一臉想舉天發誓的模樣:“說好了等戰事一結束,我跟你一起去闖,反正滄海宮又不會跑,況且龍氏家族的遺命幾百年都等了,也不用急這一時三刻。”
姬十二深深看了她幾眼,修長的手撫上她細膩潔白的面頰,認真地道:“別說我沒警告你,如若你瞞着我偷偷溜走,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她白了他一眼,故意刁蠻地抱怨:“去,多大點事啊,難道我真的揹着你偷偷做了些什麼,你莫不是還打算真生我的氣,還生一輩子?”
猶記當時,姬十二斜挑着清俊的眉眼,默默地凝視她片刻,隨後抿了抿漂亮的薄脣,淡淡道:“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我是不是會記恨你一輩子。”
她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在他清亮透徹的目光下,她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不過她已至絕境,只能背水一戰,成與不成,在此一舉!
“唉!”她迎着卷着雪花的寒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喃喃地道:“十二,我好想你,但我希望你知道真相的一天,不要恨我。”
前面有一戶人家,柴扉緊閉,院子裡犬吠聲聲,提醒她,該去爲馬兒和甲甲換取食物了。
臘月的京城,同樣白雪皚皚,銀裝素裹,軒轅王府裡的一隅,一棵雪壓青松下,熊二拉住他哥:“鍋,你有沒有覺得王妃最近好奇怪?”
熊大回頭看了他哥一眼,撓了撓頭,不爭地道:“哪裡怪?額怎麼不覺得?”
熊二道:“王妃以前的眼珠子要黑一些,瞳孔如染了墨汁的夜空,顧盼有神,做事也灑脫,沒那麼多講究和臭規矩,不愛塗脂抹粉,如今好像變了一些……”
他頓了頓,費勁地思索着:“她眼珠子比以前黃了一點,愛灑香粉……”
顧還卿的一雙明眸堪比黑寶石,風骨神韻也跟別人不同,很少灑香粉,熊大沉吟:“嗯,你不說額還不覺得,你這麼一說,是有那麼點……最近她看人時,總喜歡擡高下巴,顯得有點傲氣……”
他摸着碩大的頭,納罕地道:“而且她最近挺愛挑三揀四,脾氣倒還跟以前一樣好,可總有哪裡不對勁……”
熊二忽然一拍大腿,興奮地對熊大道:“鍋,你猜王妃有沒有可能是懷小少主了?聽說女人一旦懷了身子,多少都會變脾氣。”
熊大一愣,稍後也一拍大腿,高興地道:“太有可能了!”
兩兄弟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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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大家,昨晚到天亮纔回家,實在被累慘了,謝謝大家的包容,還有一更,咱們晚上見,每人嘴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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