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敢打你相公了?
說老實話,顧還卿真不待見樊儀琳這話——北蒼帝是老頭子,慶隆帝又何嘗不老?
可又有多少女子前撲後繼,趨之若鶩的對慶隆帝投懷送抱!
遠的不說,就說樊儀琳的親姐姐樊賢妃,還不是青春年華便入了宮,雖然沒有樊儀琳配北蒼皇帝這麼慘,可中間的年齡差也不小——典型的老夫少妻。
這就別談那些年齡更小的後宮女子了,都還不是使盡手段想獲得慶隆帝的恩寵——不管自願或不自願的,既然入了宮,又想往高處走,這是唯一的最快升遷法。
樊儀琳憑什麼認爲她就該救她?
她要救,救得過來,救得完嗎?這世間又不止她樊儀琳一個女子可憐。
再說了,樊儀琳她哪裡可憐了?她有的是嫁人的機會——身世顯赫的世家之女,父是太師,姐是賢妃,不知有多少王孫公子和世家子弟等着迎娶她,只怕慢了,被人捷足先登了。
可樊儀琳她在幹嘛?
她死活不嫁人,無論條件多好的男子都看不上眼,就等着嫁姬十二這個有婦之夫,這又叫她怎麼同情的起來?!
她又不是聖母,同情一個一心覬覦她相公的女子,她的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
樊儀琳以爲她腦子裡全裝的是水泥?
“樊五小姐,”她神情自若地開口,語氣波瀾不驚:“首先,我沒有妹妹,你這話,應該對樊賢妃說去,她比我更有責任救你;其次,我沒有見死不救,我只是愛莫能助。”
“不管怎麼說,和親一事,對兩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對百姓更是有益無害,既是於國於民都有利的大好事,我若從中作梗,倒顯得我是什麼人了?”此話她是看着樊夫人說的,樊夫人那會兒不是說她救了樊儀琳,於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麼——她原話奉還給樊夫人。
果然,樊夫人臉上露出訕訕之色。
樊儀琳也氣息一窒,淚水漣漣的小臉更是慘白——顧還卿把話說的很清楚,樊賢妃這個枕邊人都不能左右陛下的意志,她這個做晚輩的,在陛下面前就更說不上話了。
且,她還狡猾的把事情的高度拉昇到國家大事的層面,堵的人無話可說——明明她只需應一下,自己就能免去和親之苦,可她偏要堂而皇之的說什麼……若答應救她,便是與國家和百姓做對,是大越的罪人。
那意思彷彿在說,既然樊賢妃都不願去當這個罪人,憑什麼要她一個外人去冒這個險?畢竟樊賢妃纔是她的親姐姐,她跟樊家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有本事,你叫你姐姐找陛下哭鬧去,叫他不要答應北蒼的和親。
黛宮主不由的讚賞地看了顧還卿一眼,好一招四兩撥千金!輕輕鬆鬆幾句話,便把樊家扔過來的難題踢回去了,可謂字字珠璣。
“王妃……”
樊儀琳氣息哽咽,還想說些什麼,黛宮主卻把茶杯往面前的茶几上一頓,黛眉斜飛,神色淡然地打斷她的話:“聖旨不是還沒下麼?妄猜聖意可是大罪,陛下是什麼意思,唯有陛下心中有數,你們先咋咋呼呼的自亂陣腳,可非好事。”
“再者,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國事當頭,匹夫有責,你們身爲大越子民,理當主動替陛下分憂解難,豈能想方設法的逃避自己身上的責任?”此話,黛宮主說的是大氣磅礴,氣勢恢宏!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樊太師爲當朝太師,箇中道理,他比誰都懂,你們做爲他的妻女,可不能一味的扯他的後腿。”
但凡涉及國家大事,黛宮主身上的那種皇家公主的範兒便顯露無遺,十分的有威懾力。
樊夫人母女走了,但,走的不甘不願,尤其樊儀琳,明顯心有不甘,幾次欲靠近顧還卿再次祈求,都被杏雨聰明的擋過。
鬧到最後,樊儀琳也知道杏雨是故意的,那落在杏雨身上的目光都變了——原本是哀怨的、楚楚可憐的,這會兒就變的摻雜了一絲絲埋怨及恨意,儼然覺得杏雨在破壞她的好事。
杏雨對樊儀琳怨懟的目光置若罔聞,她知道樊儀琳是怎麼想的,無非是覺得她使壞完全是爲了她自己——因爲她和雪柳等人是王妃的陪房,王妃有了身孕,她們幾個最有機會被王爺欽點侍寢,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
豪門富戶和世家大族中也不乏這樣的例子,好些大人的姨娘,通常都是從陪房和丫鬟升上來的。
對此,杏雨只能一笑置之,樊儀琳也不去打聽打聽,她一個訂了親,都快要嫁人的人,還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又不是不要命了。
然而過了兩天,杏雨恰好不當班,便稟了顧還卿,上弄巧齋去買點繡線——像她這樣的大丫鬟,又是侍候顧還卿的,平日裡都是在王爺和王妃屋裡當差,在軒轅王府是極有體面的。
走哪都被人高看幾分,出門有馬車,還有小丫頭跟着聽使喚。
話說杏雨買了絲線,回府的路上,馬車在半道就被人攔下了,說是樊五小姐請她過去說會兒話。
杏雨想了想,便過去了。
樊儀琳坐着轎子,轎子就停在路旁的樹蔭下,幾名隨從驅散了行人,數名樊府的丫鬟和僕婦圍在轎子旁,見杏雨過去,忙一臉陪笑地掀開側邊的轎簾。
樊儀琳如花似玉,我見猶憐的小臉露了出來,她嬌滴滴地喚了一聲“杏雨”,隨後對丫鬟和僕婦們揮揮手,示意她們散開。
樊儀琳自己用纖手撐着轎簾,先是對杏雨悽楚一笑,未曾開口,一雙含情縈愁的眸子裡便蓄滿了晶瑩的淚水,捲翹長睫一眨,豆大的淚水如下雨似的,順着她雪白的臉頰不住的往下滑落,配着她微微顫動的兩瓣紅脣,好一副美人落淚圖。
杏雨:“……”
她敢打賭,若自己是個男兒,鐵定膝蓋都軟了。
“樊五小姐,你快別這樣。”她鎮定開口:“讓別人看見,這成什麼樣子?但凡那不曉事的,還以婢子冒犯了五小姐。”
“杏雨……”樊儀琳也不抹去臉上的淚水,只吸了吸秀氣的鼻頭,嗓音弱弱地道:“咱們也不說那些見外的話,什麼小姐婢子的,若非我投胎巧一點,我還不如你呢,你看,如今我還要仰仗你才能活命。”
“五小姐這話可折煞奴婢了。”杏雨一臉的誠惶誠恐,對樊儀琳連福幾福:“婢子何德何能,可當不起樊小姐這般。”
樊儀琳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杏雨,你救救我吧!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
杏雨:“……”
她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下意識地張嘴:“怎麼救?”
話未說完,她就後悔了——樊儀琳還要人怎麼救?無非是因爲和親的事,想讓他們王爺娶了她。
但已來不及了,樊儀琳已雙目放光,拿她當救命稻草看待了。
“杏雨,你幫我求求王妃,讓她答應我去侍候她吧,便是給她端茶送水一輩子,我都願意,我真的不想遠嫁北蒼,那裡天寒地凍,又是苦寒之地,北蒼皇帝年紀大的都可以做我爹了,聽說爲人又粗魯,喜歡暴揍女人不說,還愛生吃人肉,尤其愛生吃女人和小孩的肉,我我……我好怕呀!”
樊儀琳說着說着又掉下了眼淚,儼然又驚又怕地樣子,從轎裡探出身去拉杏雨的手:“杏雨,我知道你當丫鬟沒幾個錢,如果你幫了我,要多少銀子,你只管開口,有我的,就有你的,你便是要一座金山,我都會設法給你弄來。”
杏雨覺得樊儀琳瘋了,黛宮主都沒法子的事,她讓自己一個小丫鬟去想辦法,這不是爲難人嗎!
偏生樊儀琳彷彿沒看到她臉上的神情,自顧自地抽抽咽咽,還邊哭邊說:“杏雨,我知道你防着我,但你儘管放心,我若是……若是真嫁了王爺,也不會爲難你的,只會拿你當親姐妹看,我不是那種容不得人的女子,只會和你一道服侍王爺,助你更得他的歡心。”
杏雨只覺得啼笑皆非,這都哪跟哪啊!
正斟酌着話語要回絕,樊儀琳卻又搶在她前頭道:“你出身低,這我知道,若你真心拿我當姐妹,我可以讓我娘收你做義女,這樣你出身就高了,到時成了王爺的妾室,也不會被人看不起,再加上有我處處幫襯着你,便是黛宮主和王妃都要高看你一頭。”
“五小姐,我想你誤會了,奴婢並不想成爲王爺的妾室,只想誠心實意的服侍我們王妃。”杏雨不得不爲自己說句話,不然這話傳到外人耳裡,她還要不要做人了:“五小姐這樣真是太擡舉我了。”
可樊儀琳卻完全不信:“你這話能騙的了別人,卻是騙不了我,你是王妃的陪房,早晚都是要被王爺收房的,只看你們王妃有沒有容人的雅量,早日讓你們去服侍王爺,好早日給你們開臉,你不想成爲你們王爺的妾室,難道這世上還有比王爺更好的男子嗎?你這話矯不矯情?你可以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但別人信嗎?”
杏雨都想仰天長嘆了:“五小姐,這世上,並非每個丫鬟都想當主子的姨娘,也並非每個丫鬟都唯利是圖、見錢眼開,奴婢只想恪盡職守,本本份份過一生,沒有五小姐所說的那樣胸懷大志。”
樊儀琳卻撇着嘴道:“別說你想當一輩子的丫鬟,我卻是不信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有當兵的不想當將軍的?!當丫鬟能有多大的出息?就一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錢,再加點例錢和例賞,林林總總的加起來,統共又能有多少?”
“你自己爲奴爲婢一輩子,處處看人的臉色行事,吃也是吃主子剩下的,難道你還想叫你的後代也跟着爲奴爲婢,一輩子看人的臉色?”
樊儀琳用帕子慢悠悠地擦拭着自己臉上的眼淚,語氣不屑又耐煩:“何況,做王爺的妾室哪裡不好,又哪裡埋汰你了?你還要推三阻四的,我目前雖說是要求你幫我一把,可何嘗不是爲你以後鋪路?你這次拉我一把,我自會記着你的好,往後大家成了姐妹,我自會拉你一把,不讓那些勢力小人欺着你。”
杏雨看着樊儀琳的目光也冷了下來,冷冷地道:“五小姐,我當丫鬟是不高貴,可難道爲人妾室就高貴?妾,於男人來說不過是個玩意兒,孃家人都沒有資格登門,連稱親家的資格都沒有,主母想打就打,想賣就賣,當然了,若五小姐真做了某王爺的側妃又不一樣,那確實是比侍妾高貴一些。”
杏雨的語氣無不諷刺,樊儀琳聽得異常刺心。
她原本就覺得自己一個大家小姐,紆尊降貴的來求一個丫鬟幫忙,心裡滿滿都是委屈與壓抑,只以爲恩威並施之下,杏雨會覺得受寵若驚,誰知杏雨不僅牙尖嘴利,還反諷她。
忍不住就提高了語調,異常氣憤地道:“杏雨,你的心也忒大了點!你只怕也盯着王爺的側妃之位吧,要不然,那天你會那麼賣力的阻止我向王妃求救?我求你點事,你百般推諉,我看你就是不想幫忙,想着監守自盜,施手段迷惑王爺把你升爲側妃!可你也不想想,你什麼身份,夠格當側妃嗎?”
杏雨氣的,渾身發抖,怒極反笑:“五小姐,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是不夠格當側妃,那五小姐你就夠格當這個側妃了麼?那我這個小丫鬟倒要看看,究竟誰有資格,誰有這個命去當我們王爺的側妃!”
她今日就還把話撂在這裡了!
“你……”樊儀琳被杏雨諷刺的臉色鐵青,瞪着杏雨的目光像要吃人似的,卻說不出“拭目以待”的狠話。
杏雨撫着額頭進屋,時值殘陽如血,晚霞如彤,顧還卿正倚在窗前看鳥雀投林,手上拿着《迦南古志》掩在胸前,見她一臉煩惱,似乎還咬牙切齒的,便多看了她兩眼:“怎麼了?出去逛街還逛得一臉心事的回來,這倒是少見。”
“誰說不是呢王妃。”杏雨接過小丫鬟端進來的果盤,送到顧還卿面前的雕花方几上,有些膽怯地指了指她胸前的古卷。
顧還卿把書卷收到一旁的墨玉匣子裡,先接過雪柳奉上的帕子拭了拭手,這纔拿起盤子裡一顆青皮溜溜的果子,送到脣邊咬了一口。
杏雨和雪柳不約而同的側頭背臉,不忍目睹顧還卿啃那麼酸的果子——都替她酸。
顧還卿又脆生生的咬了一口,真不酸!
杏雨見雪柳見她完全沒有異樣,這才側過頭來,雪柳道:“王爺帶回來的這果子,倒是樣好東西。”
那天見顧還卿愛吃這種青澀的果子,姬十二便一氣摘了許多回來,每天給顧還卿洗幾個放在那裡,吃完了,他再去摘回來,左右最近一段日子都在東籬山查探花非花的蹤跡,倒也方便。
杏雨嘆了一口氣:“王爺好是好,就是太招賊了。”
“……”顧還卿和雪柳一起看向她。
“……那個……”杏雨這才知道說錯了話,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說,王爺就是因爲太好了,才遭那些小姐們惦記,不是遭賊……”
“好端端的,你這死蹄子胡咧咧啥喲?吃錯藥了!”雪柳看了顧還卿一眼,唯恐杏雨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惹顧還卿生氣。
不料顧還卿卻道:“你沒說錯,你們王爺就是太愛招蜂引蝶了,他是無心,可架不住別人老惦記,老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放在這裡是一個道理。”
“就是啊!”杏雨哭笑不得:“樊五小姐今日居然在路上堵住奴婢,讓奴婢救救她,她這是不病急亂投醫嗎!我一個小小的奴婢,又如何能救她?這樊五小姐當真是……逢廟就燒香,怕死瞎吃藥,行事都完全沒得章法了。”
“你應了嗎?”顧還卿感興趣地問。
“怎麼可能?”杏雨揚高聲音:“奴婢又不是傻了,像樊五小姐那麼不可理喻的人,奴婢答應她,那纔是瘋了!況且,咱們王爺的側妃之位難道只值一座金山?再不濟也值兩座吧。”
“什麼一座金山?你這死丫頭想銀子想瘋了吧?”雪柳笑罵。
杏雨卻促狹地道:“你不知道,這一座金山可是有出處的,並非我捏造和杜撰。”
於是,杏雨把樊儀琳在路上堵她的經過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她也是牢騷滿腹:“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常看這個樊五小姐,爲人柔柔弱弱,文文靜靜,觀之可親,舉止有禮,可今日一看,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見我身份低,對我那是威逼利誘,冷嘲熱諷,明明求我幫忙,反倒像是施恩於我,那表裡不一的行徑,讓人歎爲觀止,我算是服了這些所謂的千金小姐,就是驢子拉屎——外面光。”
顧還卿忍不住拿果子丟她:“說的這樣噁心,你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對不住,對不住……”杏雨也覺得自己太放肆了,卻仍不忘叮囑主母:“王妃,奴婢今日可是在樊五小姐那裡撂了狠話,你可不能讓奴婢輸了,心軟的讓王爺迎娶側妃。”
顧還卿不鹹不淡睨了她一眼:“你都說這側妃之位要值兩座金山,沒有金剛鑽,甭攬瓷器活,誰家不拿出十座八座的金山,哼!”
她冷冷地哼了一聲,隨手把果核往窗外一擲:“側妃什麼的,窗戶都沒有,別說是門了!”
“哎喲!”院子裡有人叫了一聲:“顧還卿你這個死丫頭,你反了你,敢打你相公了?”
“……”顧還卿往窗外一看,頓時頭一垂,差點磕到茶几上。
“……”杏雨和雪柳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人驚恐地伸手捂着嘴,瞪着肇事者,然後奪門而出,逃之夭夭……
姬十二委屈的不行,在外奔波忙碌了一天,本以爲回來會抱到香噴噴的娘子,親親她,再摸摸她的肚子,看大起來了沒有,殊料,迎接他的是一枚兩頭尖尖的果核。
果核上面還沾着沒啃淨的果肉,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啃的——除了顧還卿還有誰!那果子,他每天都看她啃好幾個。
關鍵是,這果核來的又快又準,他只來得及往後避了避,卻未能完全躲開——此間有此手法的人,除了顧還卿那混蛋,不作第二人想。
“顧還卿,你看看我額頭?”姬十二放下捂着額頭的手,把額頭湊近她,逼她看自己的額頭:“你讓我明天怎麼見人?”
“……”顧還卿十分心虛,捧住他的臉:“哎,都紅了,又腫了,好在沒流血,萬幸沒破相,對不住,俺也不是有意的,誰想你就在窗外呢,話說你回來也不讓人來通報一聲,偷偷摸摸的,不然也不至於被我砸中。”
“你還有理了你?”姬十二氣的想咬她,乾脆躺到她的大腿上控訴:“幸虧是我走在那裡,換了別人,早被你砸的頭破血流,況且我哪裡是在窗外?我人還在院子裡,離你這裡大老遠,你今日定是心氣不順,拿果核撒氣對不對?”
顧還卿沉吟了會,索性承認:“是有點,可能當時火氣有點大,沒控制好力道,以後不會了。”萬一砸傷了人,可就罪過了。
她撫着姬十二額上的傷處,柔聲道:“給你抹點藥膏,好的快一點。”
可能是果核的尖尖觸到了他的額心,起了一個比小指頭大點的紅疙瘩,約摸是不要緊,但看着不像是蚊子咬的,在他美玉無暇的臉上顯得尤爲刺眼。
他的臉驚人的漂亮,宛若精美絕倫的藝術品,但凡有點損傷,顧還卿也是蠻心疼的。
她只注意着他的額頭,卻忽視了其他。姬十二翻了個身,把臉埋在她柔軟的腰腹處,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獨有的香氣,那眸色霎時沉了幾分。
他一開口,嗓音就有點沙啞,非常的纏綿:“顧還卿,我不要抹藥膏,你用別的補償我。”
顧還卿面無表情地斜睨着他。
姬十二爬起來,半跪在榻上摟住她搖了搖,有點無賴;有點壞,又有點撒嬌:“額頭那只是皮外傷,我的心受傷了,你得撫慰我,讓我的心傷慢慢癒合。”
“怎麼撫慰?”顧還卿不恥下問。
姬十二額頭抵着她低沉地笑,目光璀璨如星,氣息有點急:“你知道的,要是不會,我教你。”
此刻的他,帶着點玩世不恭的浪蕩不羈,精緻的五官本就俊美逼人,這會兒被情慾薰染的多了一份靡豔,一眼就叫人沉淪!
“無恥。”
“哪有無齒?不信給你看看我的牙,好着呢。”話落,他貼着她的脣,舌頭瘋狂席捲入,抵死糾纏着她!
------題外話------
麼麼大家,姬十二,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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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兒們莫捉急,壞人都是要收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