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開和屈國旅率率領,除去追擊蒲國殘兵的五百人,還有足足一千二百多人。
一千二百多人,趕着上萬牛馬,驅使投降的五百多蒲國士卒,朝着蒲國北境東邊走着。
而在他們的前方,蒲國四百多殘兵,在多次阻擊由姒開指定的軍司馬所率領的屈呂聯兵五百人之後,損失了不少,十多裡下來,還剩下三百多人,他們依舊沒能甩掉後面的追兵。
在蒲國三百多殘兵後方數裡的地方,剩下四百多人的呂屈聯兵,不斷地疾馳,追逐着蒲國殘兵三百多人。
其路上,塵土飛揚,他說也堅持不懈,追着蒲人。
周圍的飛禽走獸,甚至附近流水之中的水物,都被前後不過八百人的步伐,驚擾了。
飛禽們,一下子踊躍數尺,飛行到了空中數十丈之上。
走獸們,“噠噠噠。”的聲音,響徹周圍數裡。
流水之中,游到水面喘息的魚兒,也漸漸消失不見,彷彿流水之中的魚兒,從未聚集一般。
在水邊飲水的“祿”,也就是鹿,還來不及飲上一口水,因爲慌亂,掉入了長滿雜草的流水水邊,忽然出現的幾隻鼉,也就是後世的鱷魚,迅速地將其分食。
很快,鹿還沒來得及傳出痛苦的叫聲,身上已經血肉模糊,血液浸透了附近的汾水邊。
若是有人在附近的話,看到了它們,定然會帶人前來,將其捕獵,然後用來製作皮甲。
說起甲冑的變化,從最初的先民披掛樹衣到全身遮掩的文明曙光時期,再到捕獵野獸畜類,發展出皮衣皮甲,人們經歷了數千年,皮甲雖然出現的晚,但是它的出現,改變了近千年內的戰爭模式。
從最初的彘牛馬再到鼉皮製作皮甲,也就是幾百年內的事情。
如果呂駱沒有來到夏朝,影響了歷史的走向。
事實上,再過幾十上百年到了原來的歷史上夏後杼時期,甲冑和金屬矛也會被夏後杼發展出來。
如今的夏朝天下,卻是因爲呂駱的緣故,呂國已經在使用大量的銅器,也就是說在後世被稱爲青銅的時代,已經悄悄的鋪開,而整個華夏大地,也因此迎來了新的變革。
若從空中俯瞰的話,必然能夠清晰的看到,三百多蒲國殘兵,因爲熟悉自己母國蒲國的地理,已經將距離呂屈聯兵四百多人,從數夏裡到十多夏裡,再拉到了幾十夏裡的距離,改變了很多,漸漸地靠近蒲伯和少數麾下所在的地方。
由於蒲國士卒出征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仍舊沒有人回來報喜,蒲伯內心很是焦慮,周圍的蒲國大大小小的重臣亦是如此。
他們實在是想知道了,前方戰況究竟如何了。
蒲伯西邊,問着旁邊的大臣道:“汝說,我蒲國究竟是贏了還是輸了,這般時辰,還無人回來,實在古怪。”
“主君說的是啊!如今過去了數個時辰,不論是輸了還是贏了,也該有族人,回來稟報纔是。”旁邊一名蒲國大臣迴應道。
其餘蒲國大臣,紛紛也同意道:“的確如此,幾個時辰過去,族人們也該聯絡我輩了。”
就在這時,一名蒲國大臣,指着西邊道:“不知主君和諸位我蒲國重臣,可曾聽到什麼聲音?”
一衆蒲國大臣們聞言,靜下心來,認真地聽着,來自四方的聲音。
“有腳踏聲。”
“不對不對,這是周遭流水的聲。”
“是周圍的飛禽走獸的聲音。”
“……”
聽了一陣之後,諸多蒲國大臣,紛紛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蒲伯聽了那名大臣的指點,在一衆蒲國大臣安靜下來後,看着西邊。
過了片刻時辰之後,只見一支帶着血液,衣衫襤褸,髒亂的蒲人沙場士出現在了蒲伯的眼裡。
剛看到前面的蒲人,蒲伯很是高興,以爲是打勝了呂國軍吏的的凱旋之士。
直到三百多蒲國士卒,到了他跟前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的二千士卒,還剩下三百多衣衫襤褸的族人。
這不是凱旋歸來的沙場之士,這是讓他顏面掃地的卑劣之士。
蒲伯怒氣衝衝地朝着三百多人問道:“爾等二千餘士卒,再倍於呂國士卒,卻落得個剩下三百多人。”
“爾等是何等的無能。”
說完,蒲伯扭頭轉向了一邊,不再看自己麾下的三百多殘兵。
聽到蒲伯帶着怒氣的詢問,三百多蒲人,面面相覷,有的蒲國士卒,欲言又止,有的蒲國士卒,認真的聽着,卻是沒有言語一句,更有甚者,豎立不動,彷彿不干他事。
周圍的蒲國士卒和蒲伯之間,都沒有說話,一時間,他們的周圍陷入了寂靜。
一干蒲國大臣心裡也是怒不可遏,不過迫於蒲伯還在這裡,不敢發作。
即使如此,一衆蒲國大臣們,其中一名擔任爵職爲四鄰之一的承的蒲伯近臣,高聲喝道:“爾等莫非真廢物也,二千族人,剩下汝等,看汝等狼狽不堪入目的樣子,這是是讓呂國士卒追逐回來的。莫不是在爾等後方,有敵寇追來罷。”
“倍有餘呂國士卒,怎就打的如此大敗,我族領兵旅率是何人?究竟是何等廢物,出來讓吾等看看,真是豈有此理,氣煞我也。”
其餘蒲國大臣附和着剛剛說話的承,道:“對對對,快快出來,還要請主君,狠狠懲罰。”
聞言,三百多蒲國殘兵,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許多人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迴應。
但是他們一想到,自己爲了邦國安危而戰,還受到蒲國君臣們的怒喝。
頓時,覺得心裡委屈,又聯想到,原本就不是爲了蒲伯而出征的。
忽然有的蒲人士卒擡起頭,眼神犀利,朗聲道:“爾等與主君貪圖安逸在後,我等族人,死戰在前。雖說敗了,但是汝等有何功勞,竊取高位,在此怒喝我輩,難道是依靠主君的寵幸。
若是把吾等逼的緊了,休說此刻僅是有亡國之危,就是真的亡國了,吾等也會將爾等這些享受之人,梟首。”
看到有人出頭,接着又有一名蒲人士卒出列說道:“諸位,莫要吵了,亡了一千六百多族人,不用思索也知道,敵寇必然不會放過我輩了。後方便是敵寇,爾等還在這裡浪費時間,顧及這愚昧之君,魅惑之臣做甚,該走了。”
“是啊!此戰不僅有呂國士卒,就連旁邊的屈氏,也派了一千士卒,敗的不冤哪。快點走吧!”又一名蒲人士卒膽大地說了起來。
聞言,蒲伯和蒲國大臣們,才一改以往那種威風凜凜的樣子,在蒲人士卒的反駁之下,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蒲伯江苦口婆心的勸到:“已經瞭解其中原委,回到都邑,我就處死那些魅惑之臣,還請諸位族人,勿要拋卻吾。”
“嗯——。”
“主君能知悔改,也就罷了,快些走吧!”剛纔膽大出列說話的幾名蒲人士卒之中的一人,出聲說道:“那些呂屈聯兵,雖說被我輩甩了數十夏裡,但是他們似乎得到了呂國將軍和屈國旅率的命令,不把吾蒲人解決,誓不罷休。此刻,還是先逃到都邑再說。”
說完,那名蒲人士卒暫時充當了三百多蒲人士卒的軍事長官旅率一一職,指揮其他的蒲人士卒,趕快跟隨自己和蒲伯的腳步。
“二三子,快快跟上,不然,呂屈聯兵來到這裡的話,誰都逃不了。”
“諾。”三百多名蒲人士卒,雖然都是士卒,這一刻高下立判,也沒有誰不服氣。
諸多蒲人士卒當中,也有不少智謀過人的人,可惜蒲伯不會用人,奈何奈何。
他們緊緊跟着蒲伯等人的腳步,不斷前行。
旁邊的一衆蒲國大臣們,紛紛哭喪道:“等等吾,吾等錯了,不該怒氣衝衝咆哮二三子。”
“懇請二三子,攜帶在下而走。”
“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親族衆多,還要吾養之。”
“……”
一下子,蒲國大臣們,如同後世影帝的演戲能力又來了,一個個聲情並茂地請罪,請求蒲人士卒原諒,然後帶自己走。
很多蒲人士卒,本來就是爲了親族安危,纔來征戰,此刻這些蒲國君臣打感情牌,他們那裡抵擋得住。
沒過多久,又回來了幾十個人,用牛馬車拉上一衆蒲國大臣,然後往東邊逃竄的十里,然後折道沿着火山南北縱橫的脈勢南下蒲國蒲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