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屈侯率領麾下重臣們送來自呂國的使者姒開及其一千多呂氏族人,到了屈國東邊邊境。
在一車車五穀、五兵等物的誘惑之下,已經甘爲來自上國的姒開等人驅使的屈侯,深情款款地看着即將離開屈國,回到東方呂國的姒開及其麾下,抒發着自己的情感。
“多謝上國使者帶來的五穀、五兵啊!吾之屈氏因爲呂國之五穀、五兵,今歲便不會有飢餓之人了,雖說是交易使然,那也是別樣恩澤。”
“屈侯無需如此。”姒開上前,對着屈侯作揖施禮道。
屈侯卻沒有點頭或迴應。
也許,在姒開看來,這不過是一場兩國交易,尋常之事而已。
但是,在屈侯看來,生活在靠近火山(後世的火焰山)一帶,五穀收成難得幾何,以至於許多屈氏族人,不是在爲屈國而戰死沙場的,而是在荒年時的飢餓之時,因爲飢餓這種災難,死去的。
與呂國交易,呂國送來了幾百車的五穀、五兵等,足夠屈國上下今歲吃食,並且還多了不少五穀。
有了幾百車的五兵,屈國也不怕周圍諸侯、氏族前來搶掠了。
因此,對於屈侯來說,呂國的五穀、五兵等物,那是不一般的恩澤。
姒開,看着一衆屈國君臣,仍舊沒有離開。
因此,大聲地說道:“諸位屈國的昆仲兄弟們,二三子送我等到了邊境了,都回去吧!屈國還要靠諸位去維持呢。”
“呂使,先前我等這些老朽,還勸主君,不與呂國交易,並且可與其一戰。但是,此刻看來,倒是我們這些老翁,多想了一些。”
“是啊!是啊!”
之前打算勸屈侯和呂國一戰的國老,在看到了呂國的東西之後,已經改變了心裡的想法,
這個時候對着姒開等人吐露到。
旁邊的與其一派的屈國老臣們,附和着他。
“我們這些老朽之人,無他,來送使者們,只爲看着汝等安然地回去。”
“那就多謝諸位屈國的昆仲兄弟了。”
姒開邊與屈國君臣說着話,邊上了麾下爲其準備的馬車之後,迴應道。
之後,姒開又指着上萬多牛馬,對着麾下道:“二三子聽命,上萬多的牛馬,對於我呂國來說,乃是堪比國之大事祭祀與征戰,爾等在後驅趕這些畜類,不得出差池。不然,主君問罪,便由爾等粗心大意者,承之。”
“吾等明白,請將軍放心。”
呂國新法下,擔任校尉的呂氏族人數人,對着已經被呂駱任命爲呂國將軍之一的姒開,恭敬地說道。
姒開滿意地看了看,跟着自己來屈國的呂氏族人校尉們,輕聲地說着。
“二三子,都是在我麾下,爲我呂氏經歷了多次沙場的老卒,將來吾退位,或國需要更多的將軍的時候,就會從爾等之中選拔。因此,諸位行事要團結合作,務必精益求精,將主君交代的事情,做到盡善盡美。大聲告訴我,爾等明白嗎?”
“明白。”
“明白。”
“明白。”
一衆呂氏族人校尉們,嗷嗷叫了起來,迴應姒開道。
片刻之後,便再次沉寂了起來。
姒開繼續說着。
“好。”
“既然如此,傳我之命,大軍啓程,護送牛馬返回邦國。”
“是。”一干呂氏族人校尉們,首先回應道。
然後是校尉們麾下的軍司馬、軍侯到普通士卒迴應着。
“諾。”
在我們古中國時代的軍中,單純靠一個人將將軍的命令傳給整個大軍,是很難短時間做到的,因此就會提前佈置好很多的旗手或着具體負責傳令的人。
這個時候,在姒開的面前一千多人的附近,就有一排,專門負責傳達姒開號令的旗手。
姒開將自己的命令,告訴了身邊的副將,然後副將指揮那些旗手,將消息傳遞給其他人。
做完了這些,距離屈國君臣已經有些偏遠的姒開等人,才正式離開了屈國邊境,朝着前方回到呂國的必經之路蒲國而去。
一千多人,驅趕着上萬多的牛馬,走在山間的路上,浩浩蕩蕩地行進,從天空俯瞰,宛如一條彎彎曲曲的巨龍在遊走一般。
姒開及其麾下校尉和五百士卒,有的乘馬車或乘牛車,有的徒步,有的騎馬或牛,在前方,爲後方的牛馬和五百多人開道。
中間的牛馬,因爲已經被人們訓化,因此沒有太大的危害針對他們的話,是不會慌亂地跑,衝擊前方的。
在後方的五百人,都是騎牛馬,牽着一些牛馬,驅趕着一些。
就這樣,姒開帶着麾下和牛馬,這樣一路行走。
時間卻是已經到了午時中而他們,也已經到了蒲國邊境。
蒲國邊境的別有用心的蒲國人,發現了姒開等人帶着的牛馬,覺得有利可圖,便到了蒲國都城蒲邑去報告去了。
蒲國明堂,蒲伯坐在自己的君位之上,左右坐着蒲國重臣。
一名身穿白衣的普通蒲國人,站在了中間,戰戰兢兢地等着自家主君的盤問。
這個時候,他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貪圖呂國的牛馬,來面見主君呢?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來不及了。
蒲國地盤方圓數十里,雖然從夏之前就已經立國了,但是它的歷史不過一百七十多年。
一百多年來,因爲歷代蒲伯比較短命,因此也已經傳了十餘代了,如今的蒲伯名叫蒲江,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
蒲伯聽到有人,要給自己帶來好消息,因此立即召集了蒲國的重臣們,到了蒲國明堂朝議。
不過,說起這蒲國重臣,卻也奇怪,沒有一個賢臣,都是投蒲伯所好,而成爲蒲國大臣的。
因而,很多蒲國賢人,紛紛出走,到了其餘諸侯、氏族去了。
將那名貪圖呂國牛馬的普通蒲國人晾了一陣之後,雖然貪得無厭,但是尋常人的智商還是有的。
因此發問道:“明堂之中的族人,有何妙事,要告知我啊!”
“啓稟主君,在我蒲國邊境,呂國重臣率領一千多人,護送上萬多的牛馬,前往呂國。若是主君將其奪下,那主君所食之牛馬,就不缺了。也可以宣揚一下我蒲國的國威。益處之多,小人數之無盡,其餘就留給主君去想了。”
“臣下也認爲這個族人所說可也。”
“臣下也贊同。”
“臣下願替主君拿下呂國之人,將牛馬雙手奉上。”
“出兵。”
“出兵”
一衆蒲國多數大臣,紛紛說道。
唯有一個,收了姒開賄賂的一名蒲國大臣,在一旁思索着。
我收了呂國使者的貝幣,若是不將此事告知他們的話,那這就是我的失信啊!我雖然爲臣不賢,但是爲人誠信的諾言,不可荒廢。
可要是通風報信,主君知道了,我又該如何躲避在蒲國的危險呢?
思來想去,此人眼眸一亮。
心道,直接跟隨呂國使者前往呂國,想必呂伯侯知道,我救了這麼多呂氏族人和牛馬,也不會計較我爲臣不賢的事吧!甚至……。
越想越覺得該這樣做的那名蒲國大臣爲自己所想,自鳴得意了起來。
過了片刻,裝作賢明之士箴言勸慰蒲伯道:“主君,呂國乃是大國,我蒲國乃是小國,不可如此啊!”
誰知蒲伯已經貪婪無比了,在那名普通蒲人,說出了姒開他們之後,心裡就已經惦記上了,哪有那麼容易放棄。
反而不高興地對着那名蒲國大臣道:“哼!”
“如今諸位大臣都贊同此事,汝卻不贊同,想必汝和呂國之人有染。”
“來人,將此獠給我押下去,明日以叛國之罪處死。”
“主君英明,如此之人,就該如此。”一衆蒲國大臣,異口同聲地對着蒲伯道。
……
“砰”蒲國的蒲臺,也就是牢獄。
隨着兩名蒲國士卒,將那名勸慰蒲伯的蒲國大臣,像丟石塊一樣,把他丟了出去之後,落在了蒲臺之中,發出了一聲巨響。
接着,那名蒲國大臣的嘴脣,流出了血,身上也多了不少被人抽打的傷痕,衣衫襤褸,像個後世的乞丐一般。
過了一刻時辰,那名蒲國大臣醒來之後,看到自己身處蒲臺,心裡難受。
便四處看看這個蒲臺有什麼可以讓自己逃脫的地方。
找啊找啊!距離第二日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去了,他心急如焚啊!找了幾個時辰還沒找到出去的地方。
明日可就要處死了,那名蒲國大臣急得跑來跑去,瞎晃悠。
就在他累了,躺下來,要絕望的時候。
這一刻,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