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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
吳中沒有開口認輸,只是作爲半個專家,他有些不解。
方醒說道:“差距在減震和軸套上的配合,以及潤滑。”
吳中皺眉道:“我們的也加了油脂。”
方醒笑道:“工坊的軸套和軸配合好,加速順暢,起來之後節省馬力,吳大人,相信我,這般高速奔馳,你們的軸和軸套肯定差不多了。”
方醒沒等結果就走了,留下吳中在惱怒不已。
他在等待着。
工坊的馬車率先回來,那車伕得意的站在上面,還來了個仰天長嘯,金英就得意的笑罵着,然後呼朋喚友,說是今日回工坊慶功。
“吳大人,咱家這就回去了。”
金英甚至來吳中這裡挑釁了一番,吳中也只能無可奈何。
至於勝負,此刻無人願意提起,免得惹惱了吳中。
換馬之後,金英等人上了馬車,車伕得意的吆喝一聲,漸漸遠去。
吳中在想着工部的未來,有人卻驚呼道:“大人,他們的馬車未曾修理過……”
馬車跑長途,最需要關注的就是車軸。
而剛纔這輛馬車跑了兩個時辰,而且速度很快。
他們居然對自己的車軸和軸套那麼有信心?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回通州啊!
要是馬車壞在半道上,他們就等着慢慢的走路回去吧。
他越來越覺得朱芳的可貴了。
“朱芳……誰和他說過話?”
他還是不死心的想把朱芳挖過來,至於方醒和皇帝的反應,他壓根不在意。
都是爲大明幹活,在哪幹不是幹?!
一羣官吏和工匠在一起嘀咕,少頃一個工匠過來。
“能否把朱芳給拉過來?用官職和好處。”
吳中越發的鬱悶了,因爲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工部的馬車依舊沒回來。
工匠吶吶的道:“大人,那朱芳……小的曾經和他一起幹過幾年,他的手藝甚至還比不過小的……”
吳中想一巴掌把眼前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扇倒,可工匠還在說話。
“他後來也說過,說那些全是興和伯教給他的,許多東西都是……”
吳中忍住了翻白眼的不雅舉動,覺得方醒那個科學真的是……
“.…..大人,朱芳還是興和伯家的供奉呢!拉不來的。”
吳中絕望了,喃喃的道:“氣啊!可拿他沒辦法,要不……舉薦他來做工部尚書?”
這個近乎於惡作劇的想法自然是不可能的,吳中只得回去寫奏章請罪。
……
工坊贏了,據說最後直接甩了工部的馬車三裡多。
按照這個來推算,若是跑長途的話,那豈不是……
吳中的奏章到了宮中,朱瞻基不置可否,只是把消息傳了出去。
沒有匠籍的工匠,做好自己的事纔有錢糧,不做什麼都沒有……
工坊對待工匠看似很嚴酷,甚至是無情。可在許多人的眼中,這樣的規矩纔是做事的規矩。
不少工坊實際上都是在混日子,有活就做,但沒幾個人認真去做。
而不做也有錢糧,不給錢糧他們就要去討生活,討不到生活就要去當乞丐,乞討回家。
所以……
“誰好?”
朱瞻基問了羣臣,無人能答。
這是一個大時代,變革的前夜。
楊榮突然生出了一股緊迫感,他覺得朱瞻基在審視着羣臣。
你們若是跟不上朕的腳步,那就會被無情的拋棄。
那個方醒啊!
他總是能讓大家失落,失望。
……
“老爺,那個什麼牙求見。”
方醒愕然,然後木然,見和自己下五子棋的無憂眼珠子在亂轉,就摸摸她的頭頂道:“去吧,只是要跟着你的哥哥們,不許亂跑,否則……”
“爹,你真好!”
不等他說完,無憂就蹦了起來,一邊往外衝一邊喊道:“珠珠,我們進山。”
“大蟲小蟲快出來,去打獵啦!”
正在前院準備去進山的家丁和土豆兄弟倆聽到了漸漸而來的喊聲,都苦着臉。
只有辛老七沒有任何變化,他說道:“小姐和侄小姐也去,去問問,鄧嬤嬤肯定得去,再來一個丫頭照看二位小姐。”
稍後一家子都出來了,見無憂和珠珠歡喜,張淑慧忍着擔心就交代了許多事,這不許那不許的,讓人頭痛。
“又不是出遠門,消停些吧。”
方醒叫停了張淑慧的嘀咕,然後說道:“此去主要是夏日之前的踏青,老七記得教他們辨識草木樹種,還有那些獸類。”
隨後四個孩子被帶走了,張淑慧和小白見前廳有人擋着,就相攜回去。
方醒轉身看到了前廳裡有些拘束的也思牙,面色微沉的過去。
“見過興和伯。”
也思牙的大明話越發的標準了,方醒隨意的拱手道:“怎麼,貴使是準備對小女下手嗎?”
剛纔也思牙一直被家丁們擋着,後來家丁們出發了,也思牙纔看到了兩個女娃,所以方醒纔有此問。
跟隨他一起來的禮部官員有些尷尬。
先前出來時,他想着順便來和方醒套個近乎,可沒想到方醒一張口就是這般驚人的話。
他看看也思牙,覺得這人果真是蠻夷,居然看別人家的女眷。也就是興和伯家裡不大忌憚這個,換做是別人,哪怕是女娃,依舊會收拾你。
也思牙惶然否認,方醒進來坐下,想起閨女跟着進山,頓時就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不得勁。
“你來找本伯何事?”
也思牙就是在興和堡被方醒擒下的,所以兩人之間的氣勢天生就偏向了方醒。
禮部那官員見也思牙居然有些畏畏縮縮的,不禁心中大奇。
作爲使者,除非大明是準備要收拾哈烈……不,就算是準備要收拾哈烈,可也不會爲難使者啊!
“老爺,禮部的陳默求見。”
陳默…….
“見過興和伯。”
陳默一進來,行禮之後就衝着也思牙說道:“貴使,那等事也不怕污了興和伯的耳朵嗎?走吧,跟着本官去沐浴一番,然後喝杯酒,什麼憂愁都忘卻了。”
也思牙看着方醒欲言又止,陳默把臉一板,說道:“貴使再這般不講理,本官只能去請了東廠的人來了。”
東廠?
是什麼事讓陳默那麼急匆匆的來尋也思牙?
方醒不動聲色的道:“我這裡卻不是禮部。”
陳默惶然道:“是,下官越矩了。”
然後他盯着也思牙,一直盯着他出了大堂,在那禮部官員的陪同出了大門,這纔回身道:“興和伯,這人有些瘋魔了,昨日喝酒……沐浴,竟然認錯了人。”
“和誰沐浴?”
方醒問道。
陳默尷尬的道:“是下官。”
方醒的面色一變,有些蒼白,說道:“罷了,爲國犧牲也不至於你這般。”
爲國犧牲?
陳默沒懂這話,就解釋道:“這人最近一直在說哈烈小國寡民,只是下官想着和打架一般,越是弱小的就越會說自己強大,越是強大的會爲了輕敵而示弱,所以這多半是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