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呂震回家知道有小吏來訪被拒也不生氣,只是想着近期朝中的詭異氣氛。
“德華你此次算是爲我等武勳爭了口氣。”
英國公府中,還在禁足期的張輔看着很是悠閒。
由於張輔打斷了鄭能的雙腿,以及張輗後來的通風報信,所以兩家算是和好了,只是曾經的裂痕卻需要時間來彌補。
方醒看着邊上的香爐,有些懶散的道:“文武殊途,終究是要來一次。不過我可不是爲了什麼武勳在爭氣,是爲了自己罷。”
胡廣親自插手方醒封爵的事,這已經引起了方醒的警覺和反彈。
張輔告誡道:“德華不可大意,若是你在文事上無所建樹,此後必然會有人不斷的試探,直至把你的興和伯加上武臣號。”
“文事嗎?”
方醒想到了數學第二冊,可……
回到家中,方醒就去了書房。
倉庫裡依然是那副樣子,方醒溜達到了國內的那個大碼頭,在辦公大樓裡,習以爲常的開始了到處翻箱倒櫃。
嘴裡吃着魷魚絲,耳邊聽着節奏明快的音樂,方醒慢慢悠悠的打開了一個箱子。
“臥槽!”
……
朱芳最近很忙,忙着在方家莊污染空氣。
等方醒和辛老七進去時,就看到朱芳正指揮人拉動風箱。他自己站在高處,不時的攪拌着鐵液,爐口火星四濺,看着讓人害怕。
“不加礦粉的嗎?”
方醒以爲朱芳是在炒鋼,就問道。
朱芳看到方醒,也不下來,而是欣喜的道:“老爺,小的改造了一下這個爐子,從下面吹氣,再加些石灰,出來的不是鐵,而是鋼!”
“果真是鋼?”
方醒大喜過望,冒險從另一邊爬上去。
紅紅的鐵液此時正在劇烈的生反應,那些火焰看着有些嚇人。
等火焰消退後,居然出現了褐色的蒸汽。
“成了!”
看來這種方法不是第一次用了,隨着朱芳的吆喝,那些工匠們一起上陣,奮力的把葫蘆狀的爐子慢慢的翻轉。
鋼水四濺,緩緩的被注入一個大包中……
朱芳不管這邊了,帶着方醒去了庫房,指着那一塊塊的鋼錠,興奮的道:“老爺,這些都是這段時間煉出來的,不過……不大穩定,有的硬脆,有的軟了些。”
那豈不是沒用?
方醒看到朱芳有些沮喪,就說道:“慢慢的試驗,多試試添加其他的東西,咱不着急。”
“還有一個……”方醒看着那碩大的爐子,糾結的道:“這個規模還是縮小一些吧,不然你老爺我遲早是破產的命!”
朱芳呆呆的想起自己最近領取的材料,愧疚的道:“老爺,小的知道了,回頭就改個爐子。”
離開了朱芳這裡,方醒回去問了一下張淑慧。
“夫君,朱芳那裡每月支領的錢可不少,幸虧材料大多是太孫那邊送來,不然咱家可真的撐不起了。”
方醒欲哭無淚。
這還野心勃勃的想搞工業,可光是一個實驗性質的鍊鋼都幾乎搞破產了,這還怎麼玩?
“鄭亨怎敢如此!”
就在方醒心痛的時候,朱瞻基卻在怒。
賈全垂道:“武安侯在第一鮮說興和伯純屬是胡鬧,現在草原上因爲賠償一事已經對我大明銜恨入骨了!”
“胡言亂語!”
朱瞻基知道鄭亨此舉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東宮和自己。
“興和伯可得知了消息?”
朱瞻基擔心的是方醒會……
賈全苦笑道:“那可是第一鮮啊!”
“不好!”
朱瞻基想起北征時方醒被鄭亨坑的厲害,而鄭亨也是痛失愛妾,連繼承人都因爲方醒被打斷了雙腿,據說以後可能會變成瘸子。
雙方的仇恨幾乎是不可調和,那麼鄭亨來金陵幹嘛?
“殿下,保定候的大哥失蹤,近日他焦頭爛額的四處尋找,陛下今日直接就下了他的位子。”
孟賢自從給方醒挖了個坑之後就消失了,哪怕是朱高燧寫信給太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着自家三兄弟小時候的事,然後太子心軟,就放了孟賢一馬。
可這人居然還是沒出現。
孟瑛是嫡子,還繼承了保定候的爵位,兩兄弟比起來真是天上的地下。
“孟賢的妻子近日天天在保定候府裡撒潑鬧事,保定候也是沒轍了,這才撒出去許多人手去尋索,自己也沒心思上衙。”
……
“孟瑛,我告訴你,你大哥可是爲了這個家纔去涉險,若是尋不回你大哥,咱們就同歸於盡!”
保定候府中,孟瑛頭痛的看着自己的大嫂馬氏。
“大嫂,小弟府中的人已經出去找了,只是不知道大哥去了哪。”
馬氏算了一下孟賢失蹤的時間,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環視喝道:“都下去!”
孟瑛看的心驚,所以只得揮揮手。等室內只剩下兩人時,馬氏緩緩走近。孟瑛覺得不大妥當,急忙就退了幾步。
馬氏冷笑道:“侯爺何必害怕,你大哥不過是想爲趙王謀取那個位子罷了!”
“你瘋了嗎?”
孟瑛滿面驚色的喝道:“這話要是傳出去,我保定候府將不復存在,你懂嗎?”
“我懂!”馬氏狠道:“若是找不到你大哥,那他肯定是被太子一黨給害了,特別是那個方醒,上次若不是他,我怎會惹上了紀綱!”
如果方醒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罵這個女人歹毒心腸。
馬氏卻絲毫沒覺得上次是方醒救了她,惡狠狠的道:“若是你大哥死了,你不給他報仇,那這個保定候府不要也罷!”
孟瑛一臉的苦澀,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怪圈中。
馬氏的心思很清楚,若是孟賢死了,那麼孟瑛就必須要繼續他的大業。
而她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着趙王上位後,自家跟着雞犬升天罷了。
“武安侯已經到了金陵。”馬氏陰測測的道:“還有富陽侯等人,侯爺,你以爲趙王的身邊會缺人嗎?我不過是想着照顧你罷!”
“你大哥肯定是死了…”馬氏的臉上沒有一點悲慼,“肯定是太子他們殺的,趙王要是不爲你大哥報仇,以後誰還願意跟着他?”
就在孟瑛呆若木雞的時候,方醒也接到了消息。
“那鄭亨居然敢在第一鮮找茬?”
等來報信的夥計點頭後,方醒喊道:“老七,召集家丁!”
而方醒自己卻揮退夥計後,就進了書房。
不過是一瞬,方醒就出來了。他換了一身外袍,那袖子特別的寬大,就像是魏晉名士的那種。
“走,咱們去會會這位鄭侯爺!”
方醒一臉的猙獰,帶着家丁們傾巢而出。
張淑慧追出來喊道:“夫君,你去哪?”
“爲夫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