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佐田真依挑中的是保木間的街區,就在花畑旁邊,治安和繁華程度先不說,從交通上距離地下鐵車站很近,島國租房子不是按照街道劃分,而是用最近的車站來形容,以距離車站步行幾分鐘來作爲重要標準。
最關鍵的是2LDK,2LDK。
花畑的公寓面積雖然還可以,但兩個人的牀幾乎是靠在了一起,每天晚上都是莫名的尷尬,好在兩個人的衣服都不多,衣櫥中才能分割出兩個涇渭分明的部分,要是房間再小一點,估計就要有一個人擔當住在衣櫥中的多啦H夢的角色了。
“嗨,是水野先生是嗎?”
還沒有走到出租的公寓樓下,水野就看到了網絡上所聯繫的房產中介,中介們穿的衣服比上班族都要板正。
或者並不是?
只是身上穿着中介的衣服,但臉和網絡上掛着的照片完全不同。
網絡照片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站在公寓前的卻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
“是的。”水野疑惑的點了點頭。
“您好,我是仁科彩香,二宮前輩的車子在千住那裡半路拋錨,所以就讓我從店裡趕來了。”說着,仁科彩香歉意的鞠躬彎腰,“真是很抱歉。”
“沒關係,誰來都一樣。”水野笑着擺了擺手,租房又不是選老婆,不管誰來該交的費用反正一項都少不了。
這姑娘一看也就是剛從學習畢業,初踏入社會,臉上還帶着欣喜的光芒。
水野熟悉這欣喜的表情,前世他也有過這種經歷,單位老同事有事離開,所以將一件重要的公務交給自己,雖然有些壓力,但更多的是興奮,終於能夠證明自己了。
這小姑娘估計也是這種情況,況且幫助同事租出去房子的話,她還能得到分成,何樂而不爲。
“嗨依,那就請跟着我一起來看一看這套房吧,水野先生。”仁科彩香眨着眼睛看着水野。
這水野先生看起來也就是……高中生吧。
比自己還小很多啊。
現在的高中生都有錢租住房子了嗎?長得這麼帥,應該是家裡有錢吧。
剛一乘坐上電梯,仁科彩香就有些生疏的介紹起這間房子的好處。
“您來的時機真是太對了,這套房源是剛剛出來的,還沒有領着其他人過來看過,周邊環境優美,採光非常好,通風系統也沒有問題,兩間臥室……”
“嗯,嗯”
水野就這樣聽着點點頭,她說什麼自己聽着就是,反正具體如何還得自己用雙眼去判斷。
“嗨,我們進去吧。”仁科彩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還好公寓使用的是密碼鎖,這省去了換鎖芯的費用。
2LDK,九萬一個月,零八年前後的新公寓,價格比之幾個月前下降幅度明顯,不過全島國也只有澀谷那一片的房價房租在詭異的飛速上升着,就是有着最多達官貴人、皇室成員的千代田區上漲幅度都不如澀谷區。
“!”
剛一打開房門,一股刺鼻的味道衝上了臉頰,是惡臭、腐臭的味道,在迷住了眼睛的味道適應了後,房間中的佈局看的兩個人眼睛一跳,屋裡傢俱是應有盡有,但明顯都老化了,而且在打開了面北的窗戶後,映入眼簾的就是垃圾場,這套出租房在四樓,正好在垃圾場的上方,刺鼻的味道就是從這裡衝了上來。
“這……就是空氣清新,環境良好?”
水野從北陽臺看下去,他有閒心的觀察到這垃圾場是新建的,可能垃圾場只是一個臨時的權宜之計,這種設施是不允許建立在住宅周邊,但就算是臨時的的設施,若是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一般人也受不了啊。
“呃……”
仁科彩香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的表情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這間出租的房子說實話她並沒有來過,說的一切其實都是套話,一般情況下這些套話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這座出租的房屋也太不一般了,這套房源到底是誰收錄的,和事實差距也太大了吧。
作爲一個生活不易的成年人,作爲一個成熟的銷售,仁科彩香深深的知道不能和客戶犟嘴。
犟嘴的話語不僅會讓自己心裡難受,還會丟失一個能給自己帶來金錢收入的客源。
況且這件事情也的確是她們房產這邊做的不對,換個脾氣暴躁的上班族,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話,本身一週的工作就足夠勞累了,抽出時間來看你這套租賃的房子,結果還是這麼個水平,耍我嗎?
“非常抱歉,十分抱歉,真的十分非常抱歉!”
仁科彩香不同的鞠躬道歉,眼眶中噙滿了淚水,整個人似乎都要直接來一個誠懇的土下座。
這件事說起來她也是個受害者。
水野不無惡意的懷疑是不是對方的前輩知曉房屋的真實情況,所以自己不想要前來,因此纔派這個小同事來受苦,不成交的話正常,成交的話雖然自己少了一半的中介費用,但能賺到錢就是意外收穫。
“沒關係。”水野搖了搖手,“那這間房子就這樣吧。”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尷尬中,咬着嘴脣想了下後,她纔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水野先生……”
“您還是高中生吧?”
“嗯。”水野點了點頭。
“我們這裡到是有一套非常便宜,適合高中生租住的房子,設施齊全,2LDK,,40多坪,兩個獨立7貼房間,每個臥室都朝南,光照超好。而且我也去看過,房子周邊環境絕對沒有問題,就在保木間這裡,距離竹之冢車站也非常近。”
說着,仁科彩香豎起了三根手指:“不需要給房東的禮金,押金也只需要一個月,而且每月租金的價格是……”
“三萬兩千日元。”
仁科彩香在日元上加重了讀音,不是如此,突出不了震撼之感。
的確便宜,便宜到過分,就是足立區這裡再混亂,這種價格也過分了。
“這房子……出過問題吧?”
“……”仁科彩香尷尬苦澀的笑了笑。
“死過幾個人?”
“……”
仁科弱弱的將豎起的三根手指縮成一根,想了想又擡起了另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