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洛林省,蘭迪森林。
“這是個陷阱!”
一處平緩的溪流旁,血腥的屠殺已拉開帷幕。
因爲缺水而找到這裡的第三軍團殘部終於還是走進了叛軍設下的圈套,在羅馬人發現溪流的剎那,無數叛軍衝出了藏身處,呼喊着口號向猝不及防的羅馬人殺來。
在經歷過短時間的慌亂後,訓練有素的軍團步兵們很快反應過來,拔出短劍舉起方盾抵禦叛軍的攻擊,同時向最近的袍澤靠近,意圖組成一條防線。
然而,這還是無法改變最後的結局!
“爲了鷹旗!”
被重重包圍的軍團步兵們呼喊着共同的口號,或是正在溪流岸邊,或者正在冰涼的水裡,抵禦着各個方向的敵人的攻擊。
無論是生鏽的刀劍還是銳利的斧頭,無論是弓手射出的箭矢還是矛兵刺出的長矛,都無法突破堅固的方盾的防禦,只能在上面留下一個並不顯眼的白點。無論是經歷過多少戰爭,那羅馬軍團所倚賴的拉丁方盾還是忠誠的保護着身後的士兵!
無情的斬斷一個敵人的手臂,感受溫熱血液濺在自己皮膚上的觸感,年輕的軍團步兵面無表情,一腳將其踹進溪流中,而後刺出短劍奪去對方的生命。
下一秒,就在士兵在心中默默爲一個數值上喜加一之後,側面刺來的長矛在刺穿他身上的鎖子甲後捅進他的身體裡,士兵不敢相信的慘叫一聲,而後因爲痛苦跪在地上,被緊隨其後的利劍割開喉嚨,大量鮮血噴涌而出,將他身下的溪流染紅一片。
“媽……媽媽……我沒辦法回去……”
年輕士兵徒勞地捂着不斷噴血的傷口,用僅存的意識呼喊着母親,然而終究還是無力的倒在溪流中,瞪大雙眼看着陷入廝殺的雙方。
不時有受傷的人慘叫着倒在年輕士兵屍體的面前,濺起的水花打溼了他的身體,然而他仍然一動不動,用那不甘的眼神默默注視這殘忍的殺戮。
“天啊!”
戰場的一角,一個軍團步兵被數個叛軍圍攻,疲於應對的他在混亂中一腳踩空,而後猛的摔在地上,緊接着,數柄長矛刺進他的胸膛,這名倒黴的士兵慘叫一聲,嘴角流出許多血沫子,等他失去生命之後身上赫然多出許多猙獰的血窟窿。
“朱庇特啊!我懇求您,懇求您將我帶出這個地獄吧……”
血腥的場面還是讓一些士兵心裡奔潰,他們不顧揮來的屠刀,跪倒在地,虔誠的向將他們帶到這裡的衆神祈禱……
然而,虔誠並不能保護他們,在這場鮮血的盛宴裡,衆神也無法保護他的子民。
“保護將軍!保護鷹旗!”
血腥的殺戮持續了幾個小時,到了最後,僅存的幾十名傷痕累累的軍團步兵仍然忠誠的守護着軍團長馬尼烏斯與鷹旗。
他們齊心協力,用盾牌和短劍構成薄弱的城牆!
“我對不起你們……”
“我對不起神聖的鷹旗……”
“進攻!殺光羅馬狗!”
……
當馬尼烏斯悠悠轉醒時,映入眼簾的,是一衆盔甲各異的叛軍軍官,他模模糊糊的看着他們,而後猛然發現自己居然赤裸着上身,全身被縛,半跪在地。
“你們……”
馬尼烏斯掙扎着想站起來,卻被迎面走過來的一個光頭大漢一拳打在下顎,劇烈的疼痛讓他把說出一半的話強行嚥下去,不甘的跪了下去。
“羅馬人的將軍,很榮幸與你相見。”見馬尼烏斯重新跪了下去,被衆人簇擁的男人站了出來,用那蹩腳的拉丁文說道:“如你所見,我是他們的首領,艾維王國的統治者,馬克西姆.德.艾維。”
“一個卑劣的叛亂者……”
“呵呵……”馬克西姆並不惱火,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是你們的逼迫,我又怎麼會勇於反抗呢?
貪婪的羅馬人,你們永遠都不會在意我們農民的死活,你們只會不停的向我們伸手,不停的奪走我們賴以生存的糧食和金錢。”
說到這,馬克西姆的神色變得猙獰。
“我的阿莫德多麼可愛啊,他是那麼的乖巧,就因爲你們的逼迫,他被好幾個野蠻人侵犯,最後跳河自殺……
我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你們帶走,啊……他喊的是多麼的悽慘……”
馬克西姆的聲音越來越大,表情越來越猙獰,他的情緒感染到了在場的每個叛軍,每個人都紅着眼睛咬牙切齒的看着被綁在木樁的馬尼烏斯。
“呵……”馬尼烏斯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輕嘆口氣,但仍然倔強的挺起胸膛,努力想要站起來,他用那不甘的聲音吼道:“即便如此,你們仍然是卑微低賤的叛亂者!”
馬尼烏斯的掙扎激怒了他們,馬克西姆憤怒的拔出匕首,大步走到馬尼烏斯面前,用那鐵鉗般的手捏着馬尼烏斯的下巴,“羅馬人,你這是找死!”
話音剛落,鋒利的匕首貼在馬尼烏斯的胸膛上,而後稍一用力,一道傷口隨即出現,腥紅的鮮血緩緩流出,帶來的痛楚讓這位羅馬將軍叫了出來。
但是,他仍然不會屈服,這位羅馬將軍如同驕傲的雄獅,怒吼道:“我是羅馬共和國的將軍,即便是我死,我也不會讓你褻瀆羅馬的尊嚴!”
馬克西姆並沒有回答,他仍然紅着眼睛,但握着匕首的手愈發用力,幾乎割開了馬尼烏斯的胸膛!
“愚蠢的羅馬人,我會讓你知道,你所謂的尊嚴一文不值!我會帶領所有文德人,將你們趕出洛林省!”
話落,失去耐心的馬克西姆拔出匕首,狠狠的往不肯屈服的羅馬將軍的心臟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