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場景,那宛如人間煉獄般的場景。”
許多年之後,諾貝里亞城的一個退役文德僕從軍士兵回憶起當年的血腥之夜,還是恍如昨日。
“那是多麼令人恐懼的場景啊,恐怕就算是傳說中的冥府也比不上當時的慘狀。”退役老兵喃喃道,他的眼中充滿了無盡的後怕。
“阿格里納街區的街道上佈滿了慘死的平民屍體,屍體流出的鮮血幾乎到了腳踝,一腳踩下去就會帶起一片血花。”
“我親眼看見,那些孕婦的屍體被從下體劈開,她肚裡的胎兒被挑了出來,長矛幾乎是貫穿了嬰兒的全身,然後高高插在層層屍堆之中。”
“我親眼看見,那些女性的衣服被撕裂,全身幾乎一絲不掛,她們身上的傷痕極其嚴重,大大小小的傷口幾乎佈滿任何部位。她們中有的人甚至還被開膛破肚,或者是被取走了部分女性特有的器官,從她們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們生前遭受過令人髮指的虐待!”
說到這,老兵的手指關節因爲用力而發白,他的口中也發出了磨牙的聲音。
“我所屬的軍隊一直前進,路過了一片還在燃燒的房屋廢墟,透過廢墟下的縫隙,我甚至還可以看到裡面躺着不下十具焦屍,那些焦屍的動態各異,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被熊熊大火燒成了焦炭,根本看不出來他生前的面貌。不用說,這些被燒成焦炭的可憐人肯定是被叛軍關進房屋裡火火燒死的。”
“很快,我們就與叛軍交戰了,對面的叛軍裝備簡陋,幾乎沒有多少人裝備盔甲,他們十分野蠻,和他們相比起來,諾貝里亞城裡的蠻族簡直是文明中的典範。”
“叛軍雖然裝備簡陋,但他們勇猛無謂,用算只裝備最簡陋的木棍石斧依舊能將我們打的節節敗退。”老兵回想起當時節節敗退的場景時,還是心有餘悸:“我想,如果不是後來奧古斯都陛下的軍團攻入城內,或許整個諾貝里亞都將落入叛軍的手中,淪爲一片廢墟……”
……
在叛軍攻入城內之後的數個小時,雙方在阿格里納街區與安拉斯街區捨命搏殺。叛軍數次突破守軍防線,但皆被反攻擊退,在天色大白之際,雙方共付出了兩千餘戰士的生命。
而同時,城內的部分街區也出現混亂,保守派的叛變者上街襲擊支援的軍隊,或是洗劫街邊商鋪以及民居,隨後點燃建築揚長而去。
在叛軍與內奸的雙重打擊下,守軍防線再一次被叛軍突破,而這一次卻沒能擊退敵軍,只能無力的退守到兩個街區後的下一道防線。
而下一道防線,離諾貝里亞的中心區域長老大會只有不到兩個街區了!
壞消息一道接着一道的傳到長老大會,文德僕從軍已經損失慘重,附庸部族的軍隊也是節節敗退,先前胸脯拍的震天響的泰里斯酋長波吉爾奧斯很倒黴的在哈西那街區防線死於標槍投射之中,而他遺留下來的部族力量瞬間被其餘幾個部族分割吞併。
除此之外,老祭祀卡勞尼奧斯很敏感的察覺到,幾個附庸部族酋長暗地裡開始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盤。
不過好在,諾貝里亞守軍最核心的部隊還沒投入戰鬥,就算是附庸部族一起反水……不對,一起反水也最多隻能抵抗一會,到最後還是打出一波GG,洗乾淨脖子在長老大會準備迎接殺紅了眼的叛軍。
什麼?你說蠻族不會磨刀霍霍向祭祀?
醒醒!殺紅了眼人家哪裡管你是誰,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他都照殺不誤!
而就在雙方於諾貝里亞城內昏天黑地的大戰的同時,離城邑不到三百米外的平原上,一隻龐大的軍隊急速前進,這隻軍隊的士兵軍容整肅,統一以紅色爲基調,遠遠看去宛如一條紅色長龍,氣勢如虹!
紅色長龍的前頭高高立起一面旗幟,旗幟以紅色爲底,之上一隻金色雄鷹展翅,傲視天下,雄鷹爪銜橄欖枝,底下以金絲描繪四個拉丁字母:S.P.Q.R.!
這是羅馬軍團,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羅馬雄師!
“軍團長大人,偵查兵回報,前方即是地區首府諾貝里亞,該城正在被攻擊,城門火光沖天,處於巷戰。”
身着鍊甲,頭戴色薩利式頭盔,身披紅色戰袍的偵查騎兵隊長神情肅穆的向軍團主將蓋烏斯.尤利烏斯.愷撒彙報,後者微微頷首,向一旁的傳令兵道:“傳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趁城內雙方還沒發現我們之前進入諾貝里亞!”
“遵命!”傳令兵領命,勒轉戰馬向後狂奔,一路高聲吶喊,喊聲穿石驚雲。
“軍團長有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攻擊諾貝里亞!”
傳令兵走後,愷撒看向一旁的波里比阿公民騎兵指揮官安東尼斯,鄭重命令道:“安東尼斯,你率領軍團騎兵先行前進,突襲圍攻諾貝里亞的軍隊的大營,注意不要戀戰,力求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戰果!”
“遵命,軍團長大人!”安東尼斯行了個軍禮,隨即策馬趕向騎兵隊伍,只聽他高聲喊了幾句,三百名公民騎兵紛紛響應,朝諾貝里亞城策馬狂奔。
看着遠去的公民騎兵,愷撒有些意動,如果不是要留守軍團親自指揮,他肯定領着執政官衛隊與公民騎兵一起先行前往諾貝里亞。
無奈,他只能命令步兵加快行軍速度,爭取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戰鬥。
……
隆隆隆。
三百匹戰馬同時狂奔的聲勢浩大,馬蹄踏在平地上捲起滾滾煙塵,那發出的馬蹄聲匯聚在一起,如同平地驚雷般瞬間驚動了諾貝里亞城外的叛軍大營。
儘管將幾乎所有軍力都投入進慘烈的巷戰,但毫無戰鬥力的部族中的老弱病殘還是需要部分戰士守護,而這部分戰士就成了安東尼斯麾下公民騎兵的唯一攔路虎!
“騎兵,敵人的騎兵!”
淒厲的叫喊在營地內響起,裝備簡陋的蠻族幾乎亂成一團,他們亂哄哄的跑向營地外圍充做臨時屏障的低矮柵欄,企圖以那戰馬能輕鬆越過的“防線”抵禦羅馬騎兵的衝鋒!
然而,他們並沒有如意。
“衝鋒,羅馬人,衝鋒!”
“擊潰他們!錐形陣!”
安東尼斯一馬當先,高舉騎槍,朝身後的騎兵下達命令,緊接着,訓練有素的公民騎兵迅速組成一道前端尖銳,後端緊湊的三角陣型,宛如一柄長劍般重重刺向單薄的敵人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