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歸沉!”
“當真好一處僻靜幽雅之地。”
袁無極與人覺一起渡過覺海迷津,看着清雅環境,不由感慨說道。
“這裡除了我與童子習煙兒確實別無人煙,是一處好的隱居之地。”
非常君也輕笑一聲,語帶舒暢。
彷彿在踏入此地一刻,一切算計、黑暗都能被暫時拋卻。
“覺君,你終於又想到家了!”
這時,一個紅色頭髮,炭臉小童從後面走了出來,一臉揶揄的樣子。
“怎麼,又想秀你的手藝了?”非常君笑了笑,轉過頭道。
習煙兒嘿笑一聲,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以吸香氣爲生,鑽研食藝當然是最大的愛好。”
“要秀手藝……”非常君搖了搖頭,“先稍等,你先幫我沏一壺覺心茶。”
“啊?又要泡茶……”
習煙兒一愣,一臉鬱悶,回過身,還依舊不滿低聲嘟囔着:“我最討厭泡茶了,又要去撿那個寡淡無味的白羽松枝。”
“別埋怨了,快去!”
“唉!”習煙兒嘆息一聲,低聲憤憤道:“早晚有天,我要將那顆白羽鬆砍掉。”
“抱歉,讓你見笑了。”
非常君無奈搖了搖頭,轉過身對着袁無極說道。
“無妨,能見到如此溫情一幕,也是人所樂見。”
袁無極微微一笑,兩人相對而坐。
“我聽聞你與神惶卷主勝天半子執棋客是師兄弟?”
閒聊一陣,非常君終於進入正題。
“曾經是。”袁無極目露一抹悵然,隨即便化作冰冷,“如今我與他,已只剩仇恨!”
這點微妙變化自然看在非常君眼中,他不動聲色的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更何況你們是師兄弟,不知能否將事情原因告訴非常君?非常君很願意出面調解。”
“嗯?”袁無極沉吟一聲,對面非常君有連忙說道:“是非常君冒昧了。”
“無妨!”
袁無極搖了搖頭,述說道:“我與他本同出一門,同修數百年,可惜就在師尊羽化之時,他私入門中重地,以奇書盜取天機,被發現之後,更出手擾亂師尊羽化過程,致使師尊冰封多年無法再現,而他也叛逃師門,了無音訊。”
“奇書盜取天機?”非常君目露疑惑。
“你想的沒錯,正是所謂的神惶十二卷,吾雖不知他都知道些什麼,但天機莫測,在他盜取一刻,一切已經開始改變。”
“而吾也是因爲察覺大劫將至,並感應到他之氣息,方帶着門中重寶現世,除了抵禦大劫之外,亦爲了抓其回師門伏罪!”
“原來此中還有如此複雜故事,不知貴師門是?”非常君露出恍然之色,同時不着痕跡的問道。
“師門避世許久,承接看護禁地之重擔,恕我無法明言。”
“無妨,這是應有之理,不過同修數百年,想來他反叛也必有因緣,不如事後非常君邀請他來一敘,代閣下詢問根源,或許也能免除一樁誤會。”
“人覺如何做,觀九州不會阻止,不過,我與他的恩怨,不是輕易能解開的。”
說按,袁無極也站了起來,“多謝人覺的招待,觀九州也該返回山海奇城了。”
“請!”
看着袁無極遠去的背影,非常君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腳步聲,習煙兒撓了撓頭,“哎?茶還沒喝人就走了,看來不喜歡喝茶的不止我一個嘛!”
……
德風古道之內。
墨傾池與嘆稀奇相對而坐。
許久之後,嘆稀奇率先打破沉默,輕笑一聲說道:“聖司爲何如此看我?難道是對我的迴歸存有疑慮?亦或覺得我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墨傾池即未點頭,也未搖頭,一雙眸子宛若深淵,“軒邈,你我相識上百年,對於對方的爲人都應清楚,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
“嗯……”嘆稀奇沉吟一陣,微微點頭,“也對,我回歸的時機確實巧合,更何況,我之前還與勝天半子執棋客一道,你確實該有懷疑的理由,如今見聖司還是如此心思縝密,我也放心了。”
“那麼,你這次因何決定迴歸?”墨傾池卻不會輕放,現在局勢錯綜複雜,儒門剛剛清除內奸,理清一切,方得佛、道二教認可,現在不能在生亂了。
尤其,他深知嘆稀奇愛挑事的秉性,因此,不得不防。
“唉!”嘆稀奇嘆息一聲,“我在聖司眼中就是如此兇惡之徒嗎?”
“你們在聊什麼?”
就在此時,邃無端走近,一臉奇怪的看着兩人。
“沒有什麼,只是與軒邈敘敘舊。”墨傾池緩緩起身,笑着說道。
這一切,嘆稀奇自然看在眼中,墨傾池看着邃無端的眼神,像極了當初看遠滄溟的目光,甚至猶有過之。
“或許,當初滄溟便是讓他覺得像邃無端,纔會如此厚愛吧!”
嘆稀奇搖了搖頭,也緩緩起身,對着兩人說道:“如今儒門疑案雖然理清,但聖劍依舊在外,既然他是席斷虹與斬年之子,我們或許能在他們當初的久居情老山境找到線索。”
“情老山境?”
墨傾池眯了眯眼,隨即點頭同意,“也好,在儒門也無我們用武之地,現在還是找到劍咫尺,幫助他恢復理智再說。”
對於此事,邃無端自然應允,畢竟,劍咫尺也是他同母異父的兄長。
……
數天的時間,聖君士傷勢已被壓制,暫時由荊楚笙照顧。
而在此期間,恨吾峰也得知了這番變故。
此刻,恨吾峰站在山海奇城之外,陷入沉思。
“我到底該相信誰?”
喃喃一聲,卻也透露出了刀者的遲疑與無奈。
事關楚禕之性命,恨吾峰不得不慎重。
他無法接受沒有楚禕的日子,所以,他猶豫了,心中之掙扎是常人所無法理解。
他一步都不能錯,因爲,錯誤的代價他承擔不起。
就在恨吾峰掙扎之際,一道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恨吾峰緩緩擡起頭,目中複雜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如既往的堅毅。
他的柔弱一面,只會在楚禕面前流露。
“你來此是爲了醉古夫之事吧?”
袁無極停下腳步,“這是天香豆蔻,爲荊楚禕服下,她會甦醒,但也象徵着她的生機再度開始流逝,此物現在便交給你了,何時使用,由你來決定。”
恨吾峰緩緩轉過身,深深看了一眼袁無極後,將天香豆蔻收起,“我會下次再來。”
說完,恨吾峰不再遲疑,直接離開。
“你準備去哪?”袁無極眯了眯眼睛,問道。
“鬼麒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