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陽光養老院,老天爺爺辦的……那個呀!原來你是……是……那個有神氣兒的人啊!怪不得……”攤主驚得睜大了眼睛,說話也口吃起來。
宏遠娘(樑曉樂):“那是人們以訛傳訛。這草編包裝袋,是我們養老院的老人們,用分層馬蓮草一根根編織出來了。”
在養老院裡,樑曉樂可以借“天威”,可以大肆宣揚老天爺爺的功德
。但是在外面,卻極力迴避。究竟爲什麼,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做。
一個王軍集日,推銷出去了五十多文的草編包裝袋。這點兒錢,在每天都有十大幾兩銀子流量的宏遠爹孃家裡,實在是微不足道。但它是草編包裝袋走向市場的第一步。
有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還會很遠嗎?
樑曉樂看到了希望,又如法炮製,仍然由長工辛慶同趕着小驢車,拉着她和宏遠娘,到樑家屯四周離着近的所有農村小集市上進行了推銷。每次雖然也只是賣個三十、五十文錢,樑曉樂卻樂此不彼。她把她和宏遠孃的推銷看成了播撒種子,她相信她的草編包裝袋,一定會在人們的心目中開花、結果的。
果然,沒出十天,顧客就找上了門。指明要某種形式某種規格的包裝袋。而且購量也由十文、幾十文,逐漸增加的百文以上。
爲了不打擾老人們的清靜生活,也爲了避開老人們的耳目(後期涉及到異能的成分很大),宏遠娘(樑曉樂)又與宏遠爹商量,在離養老院不遠的一處自己的閒宅裡,設了一個“草編包裝袋經營批發部”,仍然劃歸到宏遠爹的總店名下。主管人則安排了宏遠的爺爺樑龍勤,店夥計僱傭了樑龍才的大兒子樑德興。一月三百文工錢。一來是自己一個院裡的,有什麼事能給遮攔一下。二來也是樑龍才的意思。
樑龍才老兩口不具備進養老院的條件,又不願意和老二樑龍發兩口子一樣。舍臉強進。這樣,他們家除了給五個分店送貨以外,再沒一個在宏遠爹這裡拿工資的。三房兒子、媳婦雖然沒直接說出來,言語裡卻有這個意思。
門市開張以後。樑曉樂便經常紮在裡面“玩兒”,在樑龍勤身前身後“爺爺”“爺爺”地叫,把樑龍勤哄得整天樂的合不攏嘴。樑德興羨慕地對樑龍勤說:“四叔,有你孫女這個開心果,你老能活一百歲。”
其實,樑曉樂的目的是爲了觀察包裝袋的銷售情況。
銷量大的就是市場最適用的。樑曉樂默默在心裡記下顧客的需求,定出主導產品。拿到空間裡大量複製。然後放到庫房裡,再由宏遠娘安排,運到門市上去賣。一天也有一、二兩銀子的進項
。
然而,樑曉樂並不滿足。
草編包裝袋是樑曉樂穿越一來,開發的第一個實業產品。雖然只是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便利,她卻通過回憶前世那無處不在的各種塑料包裝,看到了這個產品廣闊的發展空間。
如何才能開拓更多的草編包裝袋門市,讓這個產品爲更衆多的人應用。自己也能獲得更豐厚的利潤呢?
正當樑曉樂爲開拓草編包裝袋門市動腦筋的時候,二姑樑豔俊的到來,讓她抓住了一次機遇。
這天上午上班不久。樑曉樂正在草編包裝袋門市部逗便宜爺爺樑龍勤開心的時候,樑龍勤的二女兒、樑曉樂的便宜二姑,領着一對龍鳳胎兒女,風塵僕僕的來了。二姑一雙眼睛腫腫的,見了父親樑龍勤,一句話也沒說,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樑龍勤一看這是有事,說:“別在這裡哭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當時門市上正忙,樑龍勤見樑德興應酬顧客,便對樑曉樂說:“樂樂。去孤兒院給你奶奶說一聲去,就說你二姑來了。”
這也是樑龍勤爲了調和繼母女之間關係的一個手段:樑豔俊雖然不是樑趙氏生的,如今回家來了,首先打發樑趙氏知道,顯得對她重視不是。
“哎。”樑曉樂答應着,轉身出門。顛兒顛兒地向幸福苑跑去。
草編包裝袋門市距幸福苑也就三百來米,樑曉樂經常一個人跑過來跑過去,這也是樑龍勤放心讓她去的原因。
樑曉樂跑了不到一百米,見宏遠娘推着多半平板車草編包裝袋過來了。
“娘,二姑……來了。”樑曉樂跑的有些氣喘,話也說的不順暢:“一見……爺爺就哭。我去給奶奶……說去。”
“是嗎?能有什麼事?”宏遠娘也覺得奇怪。在人們的心裡,二姑娘的婆家還是不錯的,小兩口也恩恩愛愛,什麼事能讓二姑娘一見孃家人就掉眼淚兒呢?
“看你跑的這個喘。你跟你娘回去吧。我去告訴你奶奶。”一個女工作人員正好路過,對樑曉樂說
。
“叫你嬸嬸去吧,她比你走得快。”宏遠娘說着,推起平板車也快步走起來。
樑曉樂又顛兒顛兒地跟着宏遠娘往回跑。
“二嫂。”樑豔俊見了宏遠娘,剛喊了一句,淚水又流了下來。
“二妹,快別哭了,天大的事有你二哥二嫂哩。咱家裡說去。”說着,把車上的貨交代給樑德興,牽起仉玉珠的小手(此時仉新武已經被姥爺樑龍勤攬住),對樑龍勤說:“爹,咱回我家去吧!你們那裡沒住人,挺冷的。”
樑龍勤點點頭,往北望了望,不見樑趙氏的影子,便領着外孫前頭走起來。
樑曉樂的小手則被便宜二姑攥住了。三個大人領着三個孩子,不一會兒便來到宏遠孃家裡。
仉新武和仉玉珠不經常走姥孃家,自是和樑曉樂不熟悉。樑曉樂很想知道便宜二姑哭回孃家的原因,也就沒主動去引逗那一對雙胞胎,依偎在宏遠娘懷裡,一副怯生生的樣子,觀望着樑豔俊和那小兄妹倆。
樑豔俊哭哭啼啼,哽咽着說了半天,才把事情說清楚了。
原來,樑豔俊的婆家在仉郝村是個中等戶。仉建營是家裡的獨子,父子二人種着十大幾畝地,自己有牛有車。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
這個仉建營本來是個愛顯擺好逞強的人。年下來拜年時,見二舅哥開門市掙了錢,便不安生起來,一心也要做買賣,說這個來錢快。
仉建營有個姑姑嫁在程楊鎮,仉建營的姑父在自家門口開着一家日雜門市,買賣不錯。仉建營沒結婚前,曾經在那裡當了一年多的店夥計,知道里面的回數。
仉建營便做通父親的工作,賣了幾畝地做本錢,讓姑父幫着買了間門市,把樑豔俊和兩個孩子也接了過去,開起了夫妻店。經營起日用雜貨來。
一開始買賣還不錯。一個月能有二兩多銀子的進項。
仉建營有個表哥不務正,愛玩錢兒(賭博),經常向仉建營吹捧自己玩錢兒如何如何精明,如何如何能贏。仉建營好奇,便跟着他看了幾次
。後來禁不住誘惑,小試了幾把,贏了幾回,也就玩兒了起來。
後來越玩兒越迷,越輸越多,把店裡賺的錢全賠進去了。因爲沒錢進貨,仉建營又無心打理買賣,門市裡冷冷清清,一天也賣不了幾十文錢。
買賣上來不了錢了,仉建營又把樑豔俊的陪嫁偷着賣了繼續賭。樑豔俊知道後,和他大鬧了一場,領着兩個孩子回了婆家,把這事告訴了公公婆婆。
公公知道後,趕緊去了程楊。一看門市確實開不下去了,就愣逼着仉建營關了店門,把他扭回家來了。
仉建營本想靠賭博把輸的錢撈回來以後,就洗手不幹了。見妻子告了他的密,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兩個人一天到晚吵,三天兩頭打。昨天晚上,兩個人又因爲一點兒小事吵了起來。仉建營揮着拳頭把樑豔俊打了一頓。
樑豔俊的婆婆聽到不對勁兒,趕緊跑過來看,見媳婦被自己的兒子打的不成樣子,把兒子好罵一頓。晚上樑豔俊就在婆婆房裡睡下了。
樑豔俊覺得這樣下去,讓她把自己打殘了不說,對兩個年幼的孩子也很不利。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應該給自己的爹孃(這時樑趙氏已經趕到,樑豔俊不得不這樣說)說一聲,討個主意。草草地吃了口早飯,領着兩個孩子,帶着一身傷痛回孃家來了。
樑豔俊邊說邊哭,已經成了一個淚人。
樑曉樂聽得身上發冷:那麼個活潑愛笑的俊朗小夥子,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快呢?
便宜二姑父仉建營,樑曉樂只是在今年來拜年時見過一次,因爲有舉高高這回事,對他還是很有印象的。
想起前世因賭博而犯罪的人不少,上面也三令五申要禁賭抓賭。看來,這賭博無論在哪個時空,都是害人的玩意兒。
樑龍勤黑着個臉,一鍋兒不撂一鍋兒地抽着旱菸。嘴裡吐着濃濃的煙霧。
樑趙氏擦了擦眼睛,嘆了口氣,說:“咳,挺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好好地染上這個了呢?這可是個無底洞啊!”
“二妹,你知道他在外面有沒有賭債?”宏遠娘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