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樑曉樂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仍然被宏遠娘緊緊地抱着,不過不是豎着,而是橫躺在她的懷裡。宏遠娘閉着雙眼,滿臉淚水。
此時,樑曉樂已經知道自己穿越到一個兩週半的幼兒身上,也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就是這具小身體的生身母親——自己這輩子的便宜孃親。
兩週半的幼兒應該有一些自主能力了。見她如此傷心,曉樂就想擡起小胳膊來給她擦擦眼淚,表示一下親熱——既然穿到人家女兒的身體裡,那就替人家女兒盡孝吧!這可是人家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從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曉樂小胳膊剛剛一動,宏遠娘條件反『射』地猛然一驚,立時睜大了眼睛。?? 帶着異能興農家5
“啊,樂樂,你醒過來了,我的孩子,你可醒過來了!嚇死爲娘了。”
宏遠娘哽咽地說着,淚流滿面地底下頭在曉樂臉上又親又暖。親了一會兒,像想起什麼,又擡起頭隔着窗戶對外喊道:“他爹,樂樂醒過來了,別拾掇草苫子了。”
草苫子?!曉樂心裡打了個撲拉:看來再晚回來一會兒,這具小身體就被裹在草苫子裡埋了。怪不得崔判官催她回來,看來鬼官當時間長了也瞭解人間的風俗。
宏遠爹跌跌蹌蹌地跑進屋裡,見曉樂瞪着一雙大眼睛看他,激動地脫口說道:“我的兒,你可醒過來了。”說完把她抱起來,親了親小臉蛋兒,笑眼兒裡擁着淚花又道:“我們樂樂兩天裡死裡逃生兩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將來一定是個大富大貴之人。”
樑曉樂被抱在這個大男人的懷裡,心裡很有些抗拒。再往外推他的時候順眼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一雙小手再也無法用力了。
啊,這具小身板兒也太小了吧!宏遠爹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被他抱在懷裡,小腳丫剛剛伸到腰部。就算腦袋大些,整個身長也超不過七十釐米。小細胳臂小細腿兒,體重也就十四、五斤。
這可是兩週零半年的幼兒呀!要是擱到現代,身高達不到九十公分,也得八十六、七;體重沒三十也得二十七、八斤!
是先天不足?!還是後天營養不良?!最關鍵的是可別再是個殘疾兒?!
曉樂嘴角撇了撇,想哭,卻沒哭出來。
“將來只要不和我們一樣受窮就念阿彌陀佛了。”宏遠娘說着,又從宏遠爹懷裡接過曉樂,“孩子剛醒過來,讓她平躺着。”說着把曉樂放到炕上的被窩裡。掖好被角,兩個人就像欣賞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不錯眼珠地望着被窩裡曉樂的小臉兒。
曉樂被他們望的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打了個打呵欠,將頭扭向一邊,慢慢閉上眼睛裝睡起來。
也許是身體小的緣故,也許是剛纔想得太多腦筋疲累,不大一會兒,睏意慢慢襲來,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飄散中,她沉睡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天已螞蚱眼兒,屋裡一片昏暗。樑曉樂『迷』『迷』糊糊下意識地往牀邊『摸』檯燈,卻『摸』了個空。突然猛地清醒,驚了一身冷汗,才又意識到自己已經穿越到一個異時空裡的一個幼兒身上。
眼前的昏暗和耳邊的寂靜,就算曉樂有思想準備,她的身子也一陣一陣地發冷,心頭恐懼之極。
而且,讓她最懊惱的是,小腹憋漲的難受,必須趕緊去廁所小解。
可是,廁所在哪裡呢?!這具小身體會不會自己上廁所?!
她想喊人,又不知這具小身體會不會說話,在沒弄清之前最好別開口,否則引起恐慌。
那就哭吧!反正會說話和不會說話的幼兒都會哭,一哭遮百醜。?? 帶着異能興農家5
樑曉樂嘴巴一張,如身體自己的意識一般,“哇哇哇”,哭聲衝口而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門一響,光線一亮,一個人影一拐一瘸地跑了進來,嘴裡叨叨着:“樂樂不怕,不怕,爹爹來了。”
她看着那二十六、七歲左右的男子——宏遠爹跑到牀邊,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額頭,又拍了拍她的小脊樑。見她止住了哭聲,轉身點燃了桌上的油燈,屋裡亮起一抹昏黃的光明。
宏遠爹又彎下身來,對着曉樂關心地問:“樂樂,頭還痛不?要不要起牀『尿』『尿』?來,爹爹把你。”
她滿臉黑線——讓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子把一個二十五歲成熟女『性』心智的穿越幼女,實在太難爲人了——她身子一扭,臉衝裡又“哇哇”哭了起來。
“好,樂樂不要爹爹抱,要娘來,娘來喂樂樂『奶』。”宏遠爹說着,轉身一拐一瘸地往屋外走,邊走還邊說:“宏遠娘,樂樂要找你呢,看是不是餓了?”
宏遠娘用圍裙擦着手走了進來。撩開被子抱起曉樂,關切地問:“樂樂餓了?要不要吃『奶』?”
樑曉樂內急,忙止住哭聲,咬着小牙兒打了個冷戰。
“哦,樂樂要『尿』『尿』是不是?”
宏遠娘說着,衝着梳妝檯下的一個黑不溜秋的小瓦盆,把開了曉樂的兩條細小的短腿……
事已至此,樑曉樂也顧不了很多了,精神一放鬆,撒了個淋漓盡致。
“走,咱外屋吃飯飯去。”宏遠娘說着,又給樑曉樂披了一件衣服,將她抱出了房門。
外邊的堂屋與裡面的房間面積差不多少,但顯得很擁擠。在堂屋背面正中擺着一張小方桌,上面漆也掉了好些,但擦得尚乾淨,掉漆的地方『露』出了木的本『色』。中間是一盞與房間裡一樣的昏暗的油燈,周圍擺着兩個菜。可能是剛燒過火的緣故,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煙火味兒。
西北角上放着一張書桌一樣的桌子,只是也是破舊的,上面堆了些雜物。
在一進屋門的東則,壘着一個竈臺。竈臺北邊有一個大風箱,竈臺正中的鍋上蓋着的草拍子(鍋蓋)溼漉漉的,看來已經做熟了晚飯。竈臺還沒來得及收拾,瓢盆勺子放的很沒規律。
在竈臺的對過、屋門西側,放着一個陶製大水缸。水缸北邊有一個和裡屋一模一樣的方凳,上面放着一個木製洗臉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