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我依然直視卓文山的雙眼,卻不對身後搭話得到單勝魁投去更多關注。
畢竟和我說去往M國需要十小時的一直都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卡多索都陽分院的院長大人,而不是那個第一次出遠門的單勝魁老先生。
單先生或許有什麼奇怪的秘密隱瞞着在場的各位我不得而知,但眼下戳穿卓文山的謊言卻是勢在必行。
我可不想糊里糊塗被這羣神神秘秘的人矇在鼓裡,飛往一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他們說目的地是哈靈頓州,誰又知道是什麼奇怪的異國世界呢,畢竟咱也沒去過。
這個世界,許多時候就是一個楚門的世界。
我們活在某些真理的權威之下,永遠失去質疑和反抗的精神。
掌權者可以隨意控制自然世界的發展和規律,只要能在你嶄新的腦子裡面開闢出一片精神信仰的新土地。
在那片土地上,你奉行的便是掌權者制定的使命和法旨。
對一個年輕人來說,假如平凡無奇的人生中不小心遇到此類別有用心的人,餘生便再也難逃任人宰割的命運。
假如不明不白的被卓文山丟到那樣一個地方,咱的世界可真就玩完了。
不知咋的,自從上了這架飛機後,我的腦子就不自覺的開始慌慌張張,淨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這是之前從來沒遇到過的。
就感覺心裡面失去了某種依靠,沒有安全感,只對眼前的卓文山和單勝魁兩人感到異常害怕。
我如坐鍼氈,身體竟然都開始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卓文山依舊擺出一副寬厚慈愛的笑容直視我的眼睛,那笑容本該如人間最和煦的陽光一樣溫暖人心,可在我眼裡,卻變成了毒蛇鋒利的獠牙一般,恐怖而攝人心魄。
我真正的感到害怕了,完全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受。
我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耳朵裡面只聽到卓文山的聲音如梵音般空靈而刺耳:“這架飛機真正操作人員其實連接的正是學院裡面的佩姬系統,時間參數都是佩姬給的,按理來說,以這樣超高的速度飛往M國,確實只需要半小時不到即可到達卡多索的空中機場。我坐這趟航班多次,每次起飛到落地都不夠打個盹的時間,萬里之地,對於它來說只是幾分鐘的小意思。但今天這次航程着實比較奇怪,臨行前的時候,佩姬給我的時間說是需要十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我當時也很不理解,以爲是飛機出了什麼毛病需要我們坐普通航空客機前往哈靈頓,後來我詢問過佩姬相關原因,她只簡單說是天氣複雜,不利於飛行,而且命令我們晚間必須啓程。”
卓文山應該是發現我確實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解釋起來直嘮叨個不停:“說來慚愧,我雖說是分院院長,其實沒多少權力過問其中具體緣由,呵呵……你提到這茬,我自己都糊里糊塗的。不過苟賢弟你放一萬個心,咱們卡多索航空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就算飛機突然空中起火了也會把你安全送到地面上去,保證不會傷害你分毫,至於你先前的擔憂,完全沒有的事情……卡多索學院盛產怪咖,但咱們絕對是最正常的那部分人,我向用性命向你保證,一定會把你安全送達卡多索學院就是……”
卓文山的解釋讓我背後的冷汗越發冒得厲害,感情咱們此行哪裡是去的人家卡多索學院啊,這不是送到佩姬的手上送給人家玩的麼?
對智能系統完全的臣服,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而且更關鍵的,咱們客艙裡面坐的諸位,最淡定的還是那個從來都沒有出過一次遠門的單勝魁。
我漸漸發覺身體出現了某些異樣,似是感冒,又像發熱似的,頭暈暈的很是難受。
我懷着試探的心思回頭詢問坐在一邊的單勝魁道:“可以勞煩單先生給我號個脈嗎?我貌似身體有點兒問題,應該是坐這飛機有點不習慣,暈機……”
單勝魁笑呵呵說:“樂意之至……”
我於是端坐在單勝魁身前的沙發上,伸出左手遞於單勝魁旁邊的桌前。
單勝魁果然學着中醫的模樣將食指搭在我手腕的筋脈之上,屏息凝神沉默半晌。
不大會工夫後,又見單勝魁在我手腕處食指中指連彈,像做法術一般牽動着我體內氣息左衝右突。
這般本事,着實一個強字了得。
此時若要說人單勝魁可以吊打人家卓文山這些高人我都信了。
我原以爲單勝魁也就醫術厲害,實則沒半點實戰的本領,此番得見,確實驚歎單勝魁丹青妙手的不一般。
只見單先生在我手腕處如撥弄琴絃般輕微觸摸時,我體內五臟六腑內滾滾暖流涌動,眨眼間便覺四肢百骸神清氣爽,而後一股清氣直通天庭,竟是出奇的暢快淋漓。
腦子裡的陰霾漸漸一掃而空,身上也沒什麼大礙後,我便欲抽回單勝魁懷裡的手腕對其恩德表示感謝。
可單勝魁卻並不收回手指上的功力,繼續對着我就是一頓五指連彈,弄得我如墜雲霧,不知所以。
倏忽間,耳聽得單勝魁在耳邊輕聲言道:“你身上完全沒有一點骨骼驚奇的影子,呵呵,這樣的S級,倘若去了卡多索學院,還不得被人欺負成任人宰割的魚肉了……老院長既然看中你的才識,我本身又是個醫生,在送你去學院之前,不如送你一場造化,讓你得具S級才該有的身體素質如何?”
單勝魁的按在我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重,體內亂竄的氣流幾乎讓我難以呼過氣來。
我驚懼得哆嗦道:“不不不,不用您老人家對我這樣耗費心力了……我就是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不敢隨意將自己的身體造假,摻些不乾不淨類似血清的奇怪東西,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醜陋至極。還不如安心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至於老院長說的什麼S級不S級的,也沒什麼意義。我不要接受身體改造……”
我使出力氣想把手腕從單勝魁二指之下抽出來,單勝魁的兩隻手指卻如千斤重墜似的,怎麼也不能從中抽出分毫。
我很害怕這二貨沒經過我同意就想要改造我“原裝正品”的身體,類似往某國隊長身上注射血清,往蜘蛛俠身體裡面注射放射性感染的蜘蛛毒素之類的奇葩物質……
如此做法,身體素質是厲害了,可“我”就不能再稱之爲原來的我。
通過外物刺激獲得來的力量,得不到我內心的認可不說,完好的身體被他玷污,簡直虧得血本無歸。
驚慌之際,我不得不請求梅里爾和卓文山出手幫忙,對着二人急着大喊道:“啊呀,我受不了了,別看戲了,快一起上,幫我弄死這丫取我命的狗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