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皇帝這些日子,一直藉口在後宮享樂,之所以他能這麼消停,皇后周如玉那是功不可沒!
內閣也好,文武大臣也罷,他們絕不會輕易相信皇帝就在後宮的, 一時半刻沒有問題,可一連這麼多天,那可就不對勁了。
所有人都是聞風而動,沒有一個消停的。
但是這一切,全都在皇后周如玉的安排部署下,化作烏有,因爲就這幾天,周如玉時不時的就會讓浣衣局爲她漿洗鋪蓋、內衣什麼的,這可都是被臨幸的表現。
除此之外,每天從御膳房中,送入皇后宮中的食物都是兩人份的,而且每天都吃個乾淨,這一切細節都說明皇帝就在後宮!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換洗衣物倒是無所謂了,至於每天的食物嗎,都是皇后娘娘和幾個貼身宮女一起吃的。
前番朱大皇帝決定冷落朝官時,就特意來到後宮和周皇后有過一番深切交談,自從上一次之後,他們兩個的關係已然完全轉變。
夫妻賢美,同心協力。
所以朱大皇帝這麼忙,還會想着讓王承恩給她準備一些喜歡的零食,雖然這些東西加在一起都不值什麼錢,但這份心意,纔是真正令人感動的。
不過因爲政務繁忙,所以朱由檢並沒有去和那小美人見上一面,直接回到御書房後,批覆了周、溫聯名的內閣文牘後,即刻下旨兩地,要當地官員遵從聖旨辦事。
同時要求潛伏在兩地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密探從中配合。
此事關係重大,身爲東廠督公的曹化淳在接到聖旨之後,立即派出了自己的親信,也是他的乾兒子,東廠千戶曹明軒,親自前往天津主持工作。
駱養性的當然也是如此,爲了保證天子國策順利推行,他將千戶張維賢派往應天府,坐鎮指揮。
這一次,東廠、錦衣衛可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要在萬歲爺面前,露露臉。
至於方正化的西廠,別看暫時沒有他什麼事兒,可朱大皇帝對他們另有安排,一封密旨下達。
朱大皇帝要求西廠人員秘密收集精鐵,至於用途嗎, 包括方正化都不知道。
一時之間,三廠一衛,全都調動起來,一場聲勢浩大的商業革命,正在推行!
天津!
九河下梢天津衛,三道浮橋兩道關!
曹明軒別看他是堂堂東廠督公的乾兒子,可是他爲人謙遜,武功很好,一手喪門劍連大內侍衛都不是對手。
也正是因爲如此,曹化淳纔會看重他,把他收作自己的乾兒,一直帶在身邊。
這還是曹明軒第一次來到天津,眼瞧這水旱碼頭之地,心中感慨非常,在他身旁,是專門跟隨他負責日常事務的百戶,外號小葫蘆。
“少主爺,看來您對這個地方還是挺喜歡的嗎。”小葫蘆很伶俐,會來事,說話間,給曹明軒送上了一顆香梨。
“是啊。”
曹明軒坐在馬背上正了正身子,吃着梨道:“真不愧是京畿地區,除京師外最熱鬧的地方,這一切還都要歸功於成祖爺啊!”
天津之所以被開發、定名,和明成祖朱棣有分不開的聯繫,天津天津,指的就是天子度津之地。
而“津”就是港口。
小葫蘆點帶點頭,好像頭一次聽說一樣,衝曹明軒道:“少主爺,您要不說,小的還不知道呢,原來天津還有這種來歷啊。”
“你小子就是嘴好。”
曹明軒說着一笑,而後衝小葫蘆道:“走吧,咱們去看看翟鳳翀在幹什麼!”
翟鳳翀,字凌元,益都人。萬曆三十二年進士,崇禎二年,授兵部尚書銜,出巡撫天津,總管軍政事務。
這個人很有來歷,出巡過遼東事務,而且還和當年的廷擊案有所牽連,因爲忠言直諫,而被罷官,到了天啓初年,才被重新啓用。
這個人懂軍事,會用人,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
區區一個天津巡撫,就能掛兵部尚書銜,僅憑這一點就看得出些門道來。
包括曹明軒也是一樣,這一次他出來之前,曹化淳特意囑咐他,屆時見到翟鳳翀之後,一定要萬事小心。
這個老頭子,可不好對付。
天津巡撫衙門!
猛獸吞口的匾額,左右四十人的護衛,無一不在講述着巡撫衙門那不可褻瀆的威嚴,曹明軒到此駐馬,衝小葫蘆道:“去,叫門,就說東廠的人來了!”
“是!”
小葫蘆趕忙去叫門,門外侍衛其實早早就注意到他們了,誰讓曹明軒這一行人都穿着東廠的袍服呢?
此刻確認了身份之後,哪敢耽誤,趕忙着進去稟報,原本曹明軒以爲翟鳳翀無論如何都親自出來迎接自己,可是哪裡想到足足等了半柱香功夫,還是不見動靜!
“小葫蘆,這是怎麼回事,看來好像翟大人並不歡迎咱們。”
聽出他言語之間略有不滿,小葫蘆趕忙又上前去催促,正此時,就看巡撫官署大門開啓,剛剛去報信的侍衛跑了出來,來到他們近前。
“曹大人,我們巡撫大人有請。”那侍衛顯然沒有底氣,說話都不敢大聲,好像是怕觸怒了他們一樣。
聞此言,曹明軒眉頭一皺,嘴角揚起笑道:“怎麼,巡撫大人就在官署,看樣子他好像並不歡迎我們啊。”
“曹大人不要生氣,其實,其實……”侍衛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翟鳳翀那些話,他可不敢在東廠千戶面前說出來。
萬一這羣人動了氣,就把自己按在當場宰了也說不定。
可是他的小心思一動,怎麼能逃過曹明軒的眼睛?
目光一掃,曹明軒就知道這小東西心裡有事,脅迫道:“怎麼着,有話直說,千萬別在咱家面前扯什麼混蛋,你們巡撫大人到底是怎麼說的?”
“這個……”
侍衛還是不敢開口,曹明軒哼了一聲,往前逼近,“你可聽好了,現在給你機會說實話,你要是瞞着,到時候咱家見了巡撫大人之後,你會是什麼下場呢?告訴你沒什麼,東廠大牢裡面地方有的是,你想住一住嗎?”
“小人不敢!”
衣服就是瘮人的毛!
他區區一個侍衛,平日裡或許還敢在百姓面前揚眉吐氣,可是面對東廠這些人,自己又算什麼?
跪在地上,那侍衛趕忙道:“回大人的話,我們巡撫大人說,說大人區區一個東廠千戶,他卻是朝廷二品大員,豈有迎接之禮?更何況您還不是欽差呢。”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