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正:“見過李貴使,我是大明新聞司上品記者顏正,今日將由我對您進行專訪,這篇報導最後會刊登在《大明官報》之上,您沒有疑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李元:“我明白,開始吧。”
顏正:“首先歡迎李貴使來訪大明,不過這應該不是您第一次來咱們大明吧,我聽說您與我大明早有淵源。”
李元:“呵呵,確實不是第一次,我曾經是第一批來到大明的李朝留學生,曾經在關中大學渡過了很愉快的學生生涯,直到今天依然讓我懷念,即便是作爲使者,這也是我第二次來訪了,大明依然是讓我魂牽夢繞的土地。”
顏正:“原來如此,那這麼說,您也可以算是我們領袖的學生之一了。”
李元:“能稱呼許聖人一聲校長,這是我莫大的榮幸,因爲許聖人一直都是我最爲敬仰的賢者,至於原因,我想這不必多說了。”
顏正:“相信領袖看到曾經的學生能成爲一國之重臣,也會由衷高興,貴使您這次再訪大明似乎在京城遊歷了數日,不知道對如今的大明是什麼樣的感受呢,和曾經一樣嗎?”
李元:“嗯我覺得,許聖人革新之後的大明,更加開放和自由了,在京城看到的一些事情,讓我覺得十分震驚,也因而產生許多感悟,來到這裡親眼看過之後,我才明白許聖人做的究竟是多麼偉大的事情。”
顏正:“貴使這次來訪,是商談李朝內附的相關事情,來到大明之後,您對內附是更有期望了呢,還是覺得需要更謹慎的考慮呢?”
李元:“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這一次來了之後,我堅信世界的未來就在華夏,我李朝本就是華夏分支,內附也不過是支流入江這樣順理成章的事情而已,我李朝從上到下,都無比期待着這件事情。”
西安街頭的一座酒樓裡,說書人拿着報紙就給不識字的客人們念着裡邊的內容,今日《大明官報》的頭版赫然是一篇專訪稿,專訪的對象卻罕見的是大明之外的人物。
在如今李朝談及內附的前提下,朝廷有必要先探出一些風頭,讓大明百姓們慢慢接受這個消息,那麼讓李元這麼個代表人物進入他們的視野,就是很好的一種選擇,所以纔有了這麼一篇專訪。
畢竟一國內附不是小事,一聲不吭拋出個重磅消息那就有點草率,自然要向外界透透風。
這裡所在的酒樓卻也來頭不小,據傳聞當初建業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初下西安,便是在這家酒樓吃的飯,也是在這裡第一次聽到許良的名字。
此事無從得知真假,但還是很受西安市民追捧,畢竟與這裡有關的兩個人,都是他們心裡最敬愛的兩個人,一直以來這裡的客人都不少。
如今一聽這篇專訪稿,整個酒樓頓時議論了起來,飯食酒客就愛說這些不着邊的大事。
“嘿,那安南內附咱們大明纔多久啊,現在連李朝都要跟着來了,怎麼以前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到咱們許聖人臨朝了,就全都過來湊熱鬧,當真是聖人的臉面大不成?”
“那可不得臉面大嗎,這天下人別管大明還是海外的,聽到咱許聖人的名字,哪個不得拱拱手啊,這什麼李元不就是咱聖人的學生嗎。”
“嘁,這算個什麼學生,跟那些關中大學畢業生天天喊着聖人子弟一樣,上趕着硬蹭而已,這要算學生那許聖人的學生海了去了。”“真的聖人子弟,不就是咱大明科研院的兄妹院長嗎,對了,後來不是又收了一個叫什麼于謙的來着,這小子能做聖人的關門弟子,倒是好福氣,就是近來沒怎麼聽過他的消息。”
衆人一頓亂七八糟的議論,說話之時都是眉飛色舞,可以看得出來每個人心情都很放鬆和高興。
這內附的事情,雖然和他們小民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但就是讓他們覺得舒坦和長臉,眼看大明都不用動用武力,都有小國上趕着獻土歸制,這無疑讓他們與有榮焉。
若是以前,這種事情頂多也就是讓他們爽快一下,但也就那樣而已了。
現在他們聽到這種事情,那種心情就截然不同了,因爲如今的大明朝廷,是代表着他們的朝廷,朝廷在做的事情,就是他們在做的事情。
只要是聽到對大明的好事,他們都像是自己家裡撿到錢一樣的感受,那種參與感榮譽感十分強烈。
有人說着說着,就蹦出來一個猜測:“你們說這安南和李朝內附,會不會只是一個開始,我怎麼覺得以後這種事只會越來越多。”
這立刻就引得別人迴應:“那當然了,能做我大明的子民,就是最幸福的事情,要不是許聖人解放咱大明百姓,咱們的日子比他們也過不了多好。”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衆多人的共鳴:“自從許聖人執掌內閣以來,咱大明的氣象立刻就變了,那朱允熥若是老老實實聽許聖人的話,何至於淪落到掃大街的地步,放着這麼好的聖賢不用,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兩重,現在知道老實了吧。”
如此直言譏諷朱允熥,擱以前那一定是天塌的事情,現在衆人都是習以爲常了,但還是有些遺老遺少聽不得這些。
就見一個角落肚子吃飯的儒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還是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們這些亂民安敢如此折辱天子,只可恨如今大明落在許良這亂臣賊子手裡,不然定要把你們全都株連九族!
不過你們也別得意,遲早有一天我大明要朝綱歸正,朱姓也當重歸大位,你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這話一出,整個酒樓都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這腐儒,他們萬萬沒想到,都這個世道了,還有人上趕着要做奴才呢。
儒生還以爲衆人是被自己大義之言震懾住了,正要得意的時候,就聽得整個酒樓鬨堂大笑起來。
他臉色頓時變了又變,這才明白自己遭到恥笑,眼見一個個譏諷嘲笑自己的眼神,他再也待不下去,連忙拂袖而去,只留得酒樓裡的快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