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麼沒有眼力價啊?”紀綱把繮繩遞給了那名錦衣衛手下,一指朱鬆和張輔,道:“那邊,韓王殿下還有燕山左衛指揮同知張大人……”
後面的話,紀綱倒是沒繼續說,這小子如果不是弱智的話,應該明白他的意思。【..l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哎呦,您瞧我!”那侍衛一拍腦袋,立馬招過來兩個手下爲朱鬆和張輔牽馬。
“多謝!”朱鬆和張輔倒是很有禮貌,把繮繩交給了錦衣衛,就直接進了燕王府。
“殿下(大人)客氣了!”
朱鬆有很多事都是通過錦衣衛來完成的,所以這些錦衣衛們,已經從紀綱那裡聽說了朱鬆的所作所爲。
憑着韓王殿下爲靖難大軍作出的貢獻,將來定然會身居高位。
錦衣衛也是人,他們也想要榮華富貴,巴結好了這位爺,總是有好處的不是?
外面那些馬車旁邊的僕從下人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看呆了。
“什麼情況?錦衣衛的人怎麼會那麼巴結他們?”
“方纔進去的那位,我怎麼看着像是韓王殿下啊!”
“開什麼玩笑,韓王可是朝廷的忠臣,豈會降於燕王?”
這些人,都是朝廷那些文武大臣們的車伕或者侍從,他們或許是沒有見過韓王朱鬆,但是對於朱鬆召開的那場盛大的詩會,卻是印象無比地深刻。
“瞎吵吵什麼?”先前爲紀綱牽馬的錦衣衛,眼睛一瞪,道:“知不知道這是何處?再亂吵,本官將你們全都抓到我錦衣衛的大牢去!”
得,人在屋檐下,還是夾着尾巴做人吧。
……
到了王府正殿大門前,朱鬆還沒來及得擡腳進殿,就從洞開的大門中,見到裡頭已經烏壓壓地站滿了人。
這些人除了在京中的文武官員以及勳貴、皇族之外,剩下的就全都是靖難大軍的高層,比方說朱能、丘福、姚廣孝,甚至還有久不曾露臉的寧王朱權。
兩方人相比較,在京留任的建文一黨以及那些中間派、兩面倒們,一個個如喪考妣,就好像是死了親孃一樣。
再看朱能他們呢?
臉上滿帶着勝利的笑容,那溢於言表的狂喜以及激動,讓他們一個個看起來很是亢奮。
就在朱鬆一邊往裡走,一邊觀察着衆人表情的時候,在場的那些京官和皇親貴胄們,也在打量着朱鬆。
這些人裡面,就沒誰是不認識朱鬆的。
畢竟,當初朱鬆的‘賢’名,可是動不動就出現在洪武爺以及建文帝的桌案前,督察員以及宗人府的官員們,更是隔三差五地就參他一本,他早就成公衆人物了。
“唉唉,這不是韓王殿下嗎?”眼瞅着朱鬆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一個長得胖胖的,脣上留着兩撇八字須的中年男子,有些誇張地叫了起來。
這傢伙是齊王朱榑,因爲朱榑最近兩個月被朱允文禁足,所以朝中的很多事情他都並未參與,在朱棣第一批次處理的皇族成員中,朱榑可以說是逃過了一劫。
所以,逃過一劫的朱榑,還記得是朱鬆連累得他禁足的,這一次好容易看到了朱鬆,還不死命地奚落他一下?
因爲他以爲朱鬆召開詩會的原因,就是爲了討好朱允文,在朱榑看來,朱鬆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朝廷小人’,反正他朱鬆這次就算不死,也會被燕王扒掉一層皮下來,正好借這個機會地好好出口惡氣。
“媽蛋,這誰啊?”朱鬆正眼都不瞧朱榑一言,只是有些詫異怎麼到哪都碰到瘋狗。
“殿下,您來了,下官在這!”
與這幫子無知的京中衆人不同,李景隆可是知道朱鬆乃是朱棣身邊的紅人。
京中這幫傻叉棄之如敝履的韓王,在他李景隆這裡,可是座一眼望不到頂的大靠山。
“呦,是李大人啊!”朱鬆笑着走了過去,道:“李大人,此番四皇兄能夠順利入京,還要多謝李大人相助啊!”
“殿下謬攢,下官慚愧!若非是殿下的話,下官恐怕仍被那方、黃一黨矇騙,犯下錯事呢!”李景隆姿態放得很低,他可知道這位平日裡笑眯眯的韓王,真動起腦筋來,怕是他連怎麼死地都不知道。
“李大人能夠迷途知返,懸崖勒馬,何嘗不是你自己明大義?”朱鬆擺擺手,道:“此番能夠拿下方、黃一黨,李大人當居首功啊!”
朱鬆這話雖說是恭維,但是李景隆先前的表現,給人的就是這種感覺。
就在朱鬆進門之前,這傢伙還一副得意洋洋,從龍功臣的樣子。在他身周還圍着幾個以前建文一黨的傢伙,看樣子是在溜鬚拍馬。
不提朱鬆與李景隆談笑風生,那些圍觀的京中衆官員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可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特別是朱榑,那一臉懵逼的樣子,令人感到甚是可笑。
……
盞茶時間之後,朱棣身着一襲戎裝,自後堂之中快步而出。
“見過燕王千歲!”
除了極個別的京官之外,其餘衆人齊刷刷地向朱棣行禮。
朱棣也沒坐下來,而是很平淡地一揮手,道:“衆位大人請免禮!”
衆人剛要起身,這個時候,有人從一衆官員中邁步而出,拱手道:“殿下,下官有一疑惑,還請殿下爲下官解惑。”
朱棣飄了此人一眼,道:“爾是何人?”
那人看起來年紀大概在四十歲上下,身材矮胖,留着白鬚,他道:“下關陳書崇,乃是翰林院史官修撰!”
史官編撰,陳書崇?
追隨朱棣一路靖難而來的所有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陳書崇,乃是洪武二十五年科舉,一甲第一名進士,因其爲人篤誠,性情耿直,朝廷數次想把陳書崇調往督察院,升任右僉都御史,誰知道這傢伙死活都不去。
洪武爺拿他沒辦法,只能任其在史官編撰的位子上,一直做到現在。
“哦,原來是陳大人。”朱棣的語調冷了下來,“不知道陳大人有何話要問孤啊?”
陳書崇整了整身子,肅容道:“敢問殿下,殿下此番入南京城乃是靖難,既是靖難,那麼爲何在入城之後,便不問青紅皁白地命手下兵士大肆抓捕大臣們?請問殿下,下官的這些同僚究竟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