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前面來人通秉,錦衣衛指揮使紀大人來了!”瑩香道:“人已經被請到前院迎客堂了。”
“紀綱?”朱鬆詫異道:“三更半夜的,他來作甚子?”
瑩香搖搖頭,她一個小丫頭知道個什麼,能伺候好爺兒就好了。
“行了,你也別愣着了,總不能讓本王就這樣去會客吧?”朱鬆看着小丫頭呆愣愣地杵在那,哭笑不得地說道。
“啊!”瑩香回過神來,急匆匆地跑出去打水。
……
韓王府迎客堂,劉長生陪着紀綱。
“此番靖難,紀大人居功至偉,升任錦衣衛指揮使,下官還未曾恭喜大人呢!”劉長生將伺候的下人打發走,笑着對紀綱說道。
“劉大人客氣了!”紀綱擺擺手,那張冷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若非殿下的話,豈會有本官的今日?”
“哈哈哈,什麼時候,冷麪無雙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也會拍馬屁了!”就在這時候,朱鬆從迎客堂外走了進來。
“王爺,殿下!”
劉長生和紀綱同時站起身來,向朱鬆行禮。
“行了,都坐吧!”紀綱在韓王府住了多日,朱鬆對其頗爲熟悉,所以也沒和他客氣,“紀綱,這三更半夜的,你不在府中休息,來本王府上作甚?”
紀綱沒有搭話,而是問道:“敢問殿下,今日可曾去過錦繡閣?”
“嗯?”朱鬆似乎明白了什麼,道:“去了!”
“看來,那份急報沒錯!”紀綱點頭道:“殿下,您今日在錦繡閣,將三人從樓上丟了下來,其中有一人乃是錦繡閣掌櫃的,亦是寧王的舅父楊九成!”
“啊?”劉長生可不知道這事:“殿下,您真把三個人從樓上丟下去了?”
“楊九成?”朱鬆沒有搭理劉長生,而是皺着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
儘管睡了一下午,外加喝了一碗醒酒湯,但是朱鬆的腦袋還是有些發暈。
過了好半晌,朱鬆道:“好像是有個長得挺魁梧的傢伙,自稱寧王的親孃舅……記不太清楚叫什麼了!怎麼,朱權要給他的孃舅報仇,尋本王的晦氣嗎?”
“王爺,您倒是說話啊!”劉長生見朱鬆不搭理他,在一邊乾着急。
“唉,我說劉長史,你着什麼急啊?就算本王做下這件事了又怎樣?”朱鬆擡頭看了劉長生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不過是從三樓丟下去的,那麼低的樓層,還不至於死人!”
“可是王爺,那錦繡閣可是寧王的地界,您這樣做不是得罪寧王了嗎?”劉長生不由得有些急了。
自家這位王爺啊,儘管平日裡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行事還是極其謹慎的,怎麼今日就衝動了呢?
“得罪寧王?”朱鬆冷笑了一聲,道:“就算得罪了他又怎麼樣?劉長史,你也太瞧得起他了!”
劉長生堅持不懈地說道:“可是王爺,寧王可不比他人,他可是萬歲身前的寵臣……”
“殿下,這次還真是有些麻煩了!”紀綱倒是同意劉長生的話。
“嗯?”從這位錦衣衛頭子的嘴裡說出這話來,朱鬆有些發愣,“怎麼說?”
“殿下,您從錦繡閣出來之時,下官應寧王之邀,正在他府中吃酒,當時在座的除了下官之外,還有淇國公丘福,隆平侯張信。”
對於朱鬆,紀綱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時……”
紀綱將發生在寧王府上的事情與朱鬆盡數道來。
“這,這丘福好毒的計策啊!”劉長生一臉怒色地說道:“爲了對付王爺,竟然將那兩個錦繡閣的漢子給殺了,還安排人通報了應天知府、督察院和宗人府!以督察員和宗人府那些人的性子,這次縱然有萬歲庇佑,王爺最少也要落個禁足的懲罰。”
“好你個丘福,原以爲你個死胖子看起來一副忠厚、老實樣子,感情那一肚子全都是壞水啊!”朱鬆眼中閃着兇光,心中卻是怒火滔滔。
“殿下,要不要下官出手?”
儘管歷史上記載的紀綱爲人桀驁不馴,詭計多端,但是至少現在的他還沒表現出這種特質來,反倒是爲人行事謹慎,知恩圖報。
“既然他朱權想玩,那本王索性就與他玩個大的!”朱鬆笑了一聲,道:“紀綱,有一件事本王還真需要你幫忙。”
“殿下但說無妨!”紀綱道。
“明日,若有人前往北鎮副司報案的話,你就權當不知道!”朱鬆道。
“此小事爾!”紀綱微微點頭。
“明日,就讓你朱權哭死!”對於這位今日裡風頭正勁的十七哥,朱鬆可沒什麼好印象。
……
“唉,昨日掌櫃的可夠倒黴的,惹誰不好,偏要去惹韓王殿下,聽說昨日被摔慘了!”
翌日,錦繡閣剛剛開門,嘴碎的耗子臉小山,就又開始嘀嘀咕咕了。
“山哥,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那名長相清秀的小夥計,道:“掌櫃的之所以去招惹韓王殿下,還不是聽的你的話?”
“這能怪我嗎?”小山臉色一紅,爭辯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行了,行了,掌櫃的出了事情,咱們哥幾個這兩日還是消停消停吧!”
胖子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這次他是春風得意了,掌櫃的出了事,上頭讓他做臨時的大堂管事,他這心裡頭還念着朱鬆的好呢。
“哼,走了****運!”小山充滿嫉妒地冷哼了一聲。
“唉,有的人吶,天生沒那個命!”胖子瞥了小山一言,得意地叫了一聲。
“你……”小山鼻子都氣歪了,還想要在譏諷他幾句。
這個時候,錦繡閣的門口剛好進來了幾個身着輕鎧的兵卒。
清秀小夥計眼疾手快,一把拉起小山就迎了過去。
“小華,你拉我做身子?”小山怒火重重地說道。
“山哥,你消消火吧!”清秀小夥計低聲道:“你沒見小六子沒來上工嗎?我估計啊,昨兒的事情八成沒完,就讓胖子先得瑟兩天吧。”
“得,就再讓他囂張兩天。”小山一想也是,那小六子平日裡都是來得最早的一個,今兒竟然連頭都沒露,奇怪了。
正想到這裡,小山和小華迎到了門口,對幾名身着軟鎧的兵卒,道:
“幾位客人,我錦繡閣有規定,非皇親貴胄、官員貴族,我們錦繡閣概不接待!若是您幾位有能顯示自己身份的物件,勞煩您幾位展示一下,以免小的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