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華縣千戶所,醉漢蘇添福在朱鬆他們到達這裡之後就清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蘇添福看着乾淨整潔的房間,咕噥道:“這,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
留在房間中照顧蘇添福的兵卒,見到蘇添福醒了過來,便急匆匆地跑出去向朱鬆去稟報。
不一會,朱鬆漫步走了進來,看着躺在牀上的蘇添福道:“你醒了?”
“這,這是哪?你,你又是誰?”
蘇添福晃了晃腦袋,渾身上下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痠痛,他清楚身上的痠疼是徐雷他們乾的,他只是不清楚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是青華縣千戶所。”朱鬆尋了把椅子,坐在了牙牀邊上說道。
蘇添福臉色微微一變,道:“終究還是抓了我。”
朱鬆的眸中出現了一絲笑意,不過他並沒有說話。
蘇添福也意識到不對了,如果是青華衛的人抓了他,那也應該是在青華衛的大牢裡,怎麼會出現在如此乾淨、整潔的屋子裡?
“本王朱鬆!”就在蘇添福疑惑不已的時候,朱鬆又拋出了一枚炸彈。
“朱鬆……”蘇添福總感覺聽過這個名字,忽然,他睜大了眼睛,整個身子艱難地要爬起來,“你,你是韓王,徐雷的姐夫?”
別的徐添福倒是沒想到,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韓王朱鬆是他那死對頭徐雷的姐夫。
“是!”朱鬆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不過你放心,本王還不至於作出偏袒之事,本王還是能夠分得清是非的。”
蘇添福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他實在不相信朱鬆的話。
當然了,這也不能怪蘇添福,這年頭幫理不幫親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徐雷作爲韓王的小舅子,一向以韓王爲靠山,哪裡有家裡人不向着家裡人的,這不符合常理啊?
看蘇添福仍舊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朱鬆也不想去改變他什麼,道:“信不信由你……”
就在此刻,青華千戶所千戶魏坤走了進來,向朱鬆稟報道:“王爺,青華縣伯徐宗求見,人已經被下官請到衛所後堂了。”
“嗯。”朱鬆點點頭,道:“有沒有通知王妃?”
“王妃並不知道。”魏坤搖搖頭,道:“黃大人說王妃因爲心神憔悴,已經休息了,下官不敢前往打攪。”
原本按照朱鬆的意思,這個青華千戶所他徐宗都甭想進,先晾晾再說。
可是之後,他考慮到徐宗說到底還是他的岳父大人,於是就提前下了命令,若是徐宗來了之後,可以請到後堂來。
“你做得不錯。”朱鬆轉頭看着魏坤,道:“留下倆人照顧蘇添福,魏千戶,你與本王去後堂見見本王這位岳父大人。”
魏坤恭敬地說道:“是!”
……
千戶所後堂之中,眼下只有三個人,縣令潘彤、韓青山以及臉上帶着尷尬以及忐忑的徐宗。
三人全都沉默着沒有說話,韓青山是老神在在,沒有哪怕一丁兒點的心理負擔;潘彤等於是把徐宗給賣了,心裡頭帶着點愧疚,連看都不敢看徐宗;徐宗生怕朱鬆把他們家外甥給斬了,沒有心情去聊天。
“王爺!”
當朱鬆踏進後堂之後,韓青山第一個站了起來向朱鬆行禮。
徐宗嚇了一跳,也趕緊站了起來。
朱鬆臉上不見了陰沉之色,反倒是衝着徐宗拱手道:“哈哈哈,岳父大人,初次見面,真是叫小婿好等啊!”
噗!
尼瑪,還要不要臉了?明明是你韓王打了人家的外甥,人家上門來求你,怎麼到了你嘴裡卻成了你等別人了?
徐宗心裡頭也憋悶,但是現在是他有虧在先,他也不能說什麼,只是訕訕地拱手道:“下官見過韓王殿下。”
“快快請起,這不是折煞本王了嗎?”朱鬆嘴上倒是說得客氣,但是身體卻是一動不動地受了徐宗這一禮,“魏千戶,怎麼不叫下人上茶水、點心啊?”
“是下官疏忽了。”魏坤趕緊應了一聲,招呼下人送上茶果點心。
坐在了上首的位子上,朱鬆看着徐宗,道:“岳父大人,因爲本王初至青華,有很多事需要辦,所以今日就沒有前往府上拜見岳父大人,還請岳父大人莫怪啊。”
“王爺客氣了。”徐宗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您身爲親王,又居於都察院院正之職,自然是有很多事情的,下官這裡卻是不急。”
朱鬆笑了起來,道:“謝岳父大人理解!本王還正愁找不到時間去你府上說明情況呢,沒想到你卻是自己過來了,這樣剛好也省了本王再去解釋一番了。”
見朱鬆遲遲不提徐雷之事,徐宗實在是忍不住了,便開口說道:“王爺……”
“對了,已經到了晌午了,魏大千戶與潘縣令已經準備好了午膳,岳父大人若是不嫌棄的話,便這這裡用過膳再走吧!”
朱鬆似乎早就知道徐宗要說什麼,直接堵了他的嘴。
徐宗臉色憋得通紅,那樣子就像是便秘了一樣,有感覺卻是無論如何也拉不出來,那是相當難受啊。
“王爺,下官有話要說!”
就在朱鬆打算讓人傳膳的時候,徐宗幾乎是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岳父大人,有何事咱們邊吃邊聊!”朱鬆看了徐宗一眼說道。
徐宗可不是傻子,朱鬆時時不提徐雷之事,明顯是故意的,他若是現在再不說的話,八成他那外甥就掛了。
“王爺,下官有事想要求您!”徐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朱鬆行了一禮,道:“還請王爺看在下官的面子上,放了下官的外甥徐雷!”
徐宗一句話說完,整個後堂立刻安靜了下來,韓青山倒是沒啥,魏坤、潘彤先是看了朱鬆一眼,隨後齊刷刷地低下了腦袋。
廢話,沒見人家王爺的臉已經黑下來了嗎?再看下去不捱罵纔怪了!
確實,朱鬆臉上那淡淡的笑容沒有了,可以說得上是面沉似水。
朱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隻手輕輕敲打着椅子,過了好半晌方纔說道:“岳父大人,這個事情,你就別管了。”
“爲何?”徐宗臉上帶上了悲苦之色,“王爺,我們徐家這一支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嫡系子弟,您就饒他一命,給我們徐家青華一支留下一條血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