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衣女子調轉船頭,將船駛回到方纔衆人野炊的地方的時候,哪裡還有朱鬆他們的人影,甚至就連野炊的痕跡,都被朱鬆指揮着韓王府的護衛們給填平了,一切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按照朱鬆的說法,這後世的霧霾天,以及全球氣候變暖,就是因爲不注意環境保護,既然現在老子有幸回到大明瞭,那一切就都以環境保護爲基準。
至於做完這一切的朱鬆一行人,早就已經乘馬車回了南京城。
也就是自那日回到王府之後,朱鬆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規。
畢竟離他的大婚之日不遠了,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忙,再加上兩個孩子也不好帶,所以那一日秦淮河邊的邂逅,朱鬆也只不過將其當做了回憶。
說起來也怪了,這大婚之日離得越近,南京城的天氣也就越熱,曬得人都快禿嚕皮了。
這一日,剛剛吃過午膳的朱鬆,帶着兩個小傢伙來到涼亭裡乘涼。
朱鬆上身穿着一件領口、袖口繡花的單薄短衣,下半身則是絲綢短褲,整體感覺看起來很是騷.氣。
再看兩個小傢伙呢?頭髮全都往上揪起,紮成了丸子頭,上半身穿上了絲綢小肚兜,下半身同樣是絲綢短褲,光着對小腳丫,跟騷.氣的朱鬆比,兩個小傢伙看起來則很是可愛。
“這該死的天氣,簡直能曬死個人嘍!”
坐在涼亭裡面,朱鬆擡頭看着天上火辣辣的太陽,再看看渾身沒力氣,懶洋洋的兩個小傢伙,低聲咒罵了起來。
直到此刻,朱鬆纔開始懷念前世的生活,懷念前世的空調,懷念前世冰箱裡凍的冰疙瘩……
“媽蛋,這麼呆下去,就算不熱死也悶死了!”
試圖將身上的灼熱感去除的朱鬆,實在是忍不住了,“瑩香,瑩香!”
朱鬆大叫了一聲,兩個正躺在涼亭下牙牀上昏昏欲睡的小傢伙,全都被這一嗓子給吼醒了。
“殿下,奴婢在!”
小丫頭急匆匆地從另外一座涼亭裡跑過來,額頭上還有幾滴晶瑩的汗滴。
“瑩香啊,咱們府裡有沒有冰塊啊,再這麼下去,本王非得中暑了不可!”
朱鬆有些煩躁地指着朱徽煣和朱瞻基,道:“本王都這樣了,就更不要提這兩個小傢伙了!”
瑩香低頭一看,俏臉有些紅,儘管兩個小傢伙年紀還小,可畢竟是男子,看到兩個穿着紅肚兜的小男子漢,瑩香還是蠻不好意思的。
“鬆叔父,我們也快熱死啦!”朱徽煣摸了摸肚皮,道:“對了,瑩香姐姐,咱們府上難道沒有冰窖嗎?”
朱徽煣的話,把朱鬆給弄傻了!
古代冰塊是有的,可是冰窖……這他娘地也太扯了吧?大夏天的,冰窖是怎麼存在的,還不都得化成水了啊?
不得不說朱鬆有些孤陋寡聞了,誰說大明朝沒有冰窖的?我華夏古人的智慧可是無窮無盡的!
古代雖說沒有製冷設備,但是有冰窖用來儲藏冰。
通常情況下,挖一個冰窖得挖到地下三丈左右,冬天冰凍三尺之時,到河裡把冰採上來,裁成一塊一塊如同方磚似的,然後把冰全部運到冰窖裡,整整齊齊地放好,蓋上麥草,再鋪上土,壓嚴實,起到保存密封的作用,直到夏天,再把冰從裡面取出來。
其實在大明朝,工部都水司所轄的數座冰窖,都是“官窖”,特供宮廷和官府用冰。
而王府裡面則是“府窖”,是特許一些王府的自辦冰窖,以供王府用冰。
朱鬆身爲洪武爺親子,自然擁有“府窖”。
瑩香聽到朱徽煣的話,俏臉上有些無奈,道:“冰窖是有的,可是因爲天氣的驟變,所以近段時間,咱們府上冰塊消耗的太快了,冰窖裡面也沒有多少了!”
“沒多少,那就是還有一些嘍?”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的朱鬆,抓住了瑩香的語病,便說道:
“這樣,瑩香你去讓人拿些冰來吧,這眼瞅着就到正午了,涼亭裡面可也不涼爽了。”
“可是……”瑩香輕咬下脣,道:“殿下,白長吏說,眼下您已經臨近婚期,有很多東西需要冷藏,冰塊要省着用,而且您大婚當日,冰塊更是要大量供應的,您看……”
倒不是瑩香不捨得給朱鬆用冰塊,實在她怕了。
她們家這位王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記得去年夏天的時候,朱鬆也是說想要冰塊,結果這貨命人把整個冰窖裡的冰塊都搬了出來,丟進了後院的人工湖裡,他自己則是帶着六七個狐朋狗友,在小湖裡頭暢快地遊起泳來。
後來,這事不知怎麼地就傳到了建文帝的耳朵裡,雖說朱鬆是建文帝的親叔叔,可是建文帝還是毫不客氣地申叱了朱鬆,最後還給他禁足一月,不准他出王府。
誰知道捅了這麼大簍子的朱鬆,不僅不以爲恥,還反以爲榮。
你建文不是不叫他出府嗎?他竟然每天都叫侍衛去邀請他的那些狐朋狗們來府上,至於理由嘛,說什麼是爲了要吃掉之前貯存在冰窖裡面的食物。
廢話,冰窖裡都沒冰了,不全都解決掉,那還等着發黴啊?
這兩件關於朱鬆的糗事,在當時的南京城中流傳了好久,好久……
所以一想起這兩件事來,瑩香就一陣陣驚懼,這才使她爲了打消朱鬆的念頭,將白福都給搬了出來。
畢竟朱鬆可是白福看着長大的,對於白福,朱鬆還是比較信服的。
得,這親王當地也真是夠窩囊地,不過是想用幾塊冰罷了,竟然還被管制了。
朱鬆心裡很鬱悶啊,特別是看到兩個小傢伙的臉上開始出現‘鄙視’神色的時候,嗯,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神色,頓時讓他悶得想要吐血。
不行,得做點什麼,找回點威信來!
擰着眉頭想了想,朱鬆天眼睛一亮,因爲他想到了在保鏢培訓課上,一位爆破教官做得一個小實驗。
“徽煣,瞻基,你們是不是熱得渾身冒汗,想不想現在就有一大堆冰塊出現在眼前,好好解解暑氣?”
朱鬆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像極了一個正拿着棒棒糖引.誘小蘿莉的怪蜀黍。
“鬆伯伯,瑩香姐姐不是說不給您冰塊了嗎?難不成您還有別的法子弄到冰塊?”
朱瞻基的小臉上寫着不信,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位叔爺,在王府真心沒啥地位可言。
“那是!”朱鬆神秘地一笑,然道:“既然府上冰窖裡的冰不多,那咱們就用別的法子變幾塊冰出來!”
“鬆伯伯,據我所知,這夏天的冰都是冬天儲存下來的,您想憑空變出冰來,是在欺負我和徽煣讀書少嗎?”
朱瞻基又表現出了傲嬌屬性,就差在臉上刻上大寫的‘不信’了。
“呦呵,小子,還知道使激將法了?”朱鬆橫了朱瞻基一眼,頗有些得意地說道:
“告訴你,伯伯前幾日就寢之後做得一夢,夢中得神人點撥,教了伯伯一個‘點水化冰’的術法,今兒,伯伯就讓你們倆臭小子好好開開眼界!”
“好啊,好啊,馬上就要變涼快了!”
聽到朱鬆的話,一向神經大條的朱徽煣拍着手大叫了起來,他可沒有朱瞻基的傲嬌臉,相反的,小臉上滿是好奇的神色。
一直站在朱鬆身側的侍女瑩香,聽到朱鬆的話,心裡頭也開始吐槽了:
“哎呦,我說爺,您都多大的人了,至於這麼簡單地就被一小傢伙給刺激到了嗎?再說了,您若是真想要冰塊,瑩香去幫您求求白長吏,拿兩塊也就成了,何必用這麼個法子哄騙兩個小傢伙呢?”
搖了搖頭,瑩香把腦子裡的吐槽拋到了一邊,兩隻亮瑩瑩的眼睛帶着點兒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