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將領欲哭無淚,現在卓布泰也因爲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之中,可是如何是好?
正在幾個人惶恐之時,格里哈率領着右翼清軍的主力來到了,看到一片混亂不堪的場景,格里哈心頭咯噔一下,怎麼回事?難道這麼快嶽託貝勒就被人家給打敗了?這未免也太快了吧?嶽託率領的可是最爲精銳的五千主力騎兵!
格里哈看到了一個佐領,喝道:“鐵木新!你們到底怎麼回事?貝勒爺呢?”
鐵木新看到了格里哈,登時心頭稍安,哭喪着臉說道:“將軍,不好了,我們進攻高陽城的時候,貝勒爺跟薩爾頓將軍被明軍襲殺,以身殉國了,我們擋不住明軍的進攻,不得已敗退到了這裡……”
格里哈的腦袋嗡的一聲,差點從戰馬上摔下去,嶽託死了!薩爾頓也死了!這仗還哪裡有法打?
格里哈喝道:“卓布泰呢?你們都是一羣廢物,怎麼會讓明軍這麼輕易的靠近貝勒爺?一羣廢物!”
鐵木新澀聲道:“將軍,卓布泰將軍在迎擊明軍的時候,也被明軍擊傷,整條膀臂都被火器給打折了,因爲失血過多,現在陷入了昏迷……”
我擦!
格里哈差點氣死,這仗打得太窩囊了,僅僅一戰啊,纔多少時間,竟然被明軍將己方的主將打得兩死一重傷!
格里哈也不答話,徑直衝進了前鋒陣中,只見幾個將領正在愁眉不展的坐在地上,相顧無言!
氣急敗壞的格里哈掄起了鞭子,狠狠的抽了過去!
“混蛋,混蛋!你們都是一幫死人啊!這麼多人竟然還能被人把貝勒爺給襲殺了!你們都是廢物!”
佐領扎木齊站了起來,澀聲道:“將軍,我們根本想象不到啊,當時貝勒爺跟格里哈、卓布泰兩位將軍,距離高陽城頭最少也有兩百五十仗的距離啊,明軍竟然能夠從那麼遠的距離,進行襲擊,貝勒爺與薩爾頓將軍當場斃命,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兩百五十丈!
格里哈登時就怒了,怒罵道:“放屁!兩百五十丈,即便是天底下最強大的弩箭也射不了這麼遠!除非他們動用紅夷大炮!你告訴我,這個小小的高陽城哪裡來的紅夷大炮?不要說高陽城,就是保定府跟河間府都沒有!”
格里哈久經戰陣,自然清楚的很,明朝將不多的紅夷大炮幾乎全部放置在了寧遠一線以及宣州大同一帶,剩下的一點就佈置在了京城,京畿一帶在沒有哪座城市還有紅夷大炮這種大殺器,這個東西太貴了,不是所有的城市都能夠裝備的起的,小小的高陽城,更加裝備不起!
沒有紅夷大炮,怎麼可能從兩百五十丈之外,襲殺嶽託?
扎木齊哭道:“將軍,千真萬確啊,要不然我們豈能不保護貝勒爺?我們也知道不管是強弓、勁弩,還是火銃,都射不了這麼遠的,最多一百丈的距離,就沒有了殺傷力,但是對方的火器,竟然在兩百五十丈之外,還能夠將薩爾頓將軍的前胸打出一個窟窿,貝勒爺的頭顱都快要給打碎了……”
其他人也是紛紛附和,顯然對於這種火器依舊還心有餘悸,太強悍了,這麼強悍,而且在兩百五十丈的距離,還能夠保證如此強悍的精度,百發百中,更是恐怖,那以後雙方交陣,那個將領還敢露頭?一擊斃命啊,誰的命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誰能活着也不想死啊!
格里哈喝道:“那你們就在這裡乾坐着?整個大軍連點防禦都沒有,如果明軍再次發動進攻,你們他媽的還有活路?混賬東西,趕緊整頓人馬,明天上午,我們再次進攻高陽城,無論如何,也要攻破高陽,爲貝勒爺報仇雪恨,不然的話,咱們就都等着掉腦袋吧!”
扎木齊連忙勸阻道:“將軍,不可啊,現在高陽城虛實不明,我們在貿然發動進攻,一旦失利,那損失就更大了,咱麼你已經在高陽城下損失了不下五千的兵力了……而且,高陽城好像還來了援軍,都是清一色的騎兵,看他們的氣勢甚至都要不遜色與明朝的關寧鐵騎了……”
格里哈心頭一驚,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扎木齊答道:“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看他們的火把數量,應該在兩千人以上,再加上高陽城的兵力,現在甚至都不低於五千人了,在拒城而守,又有不知名的火器壓陣,我們絕對不能再貿然進攻……”
格林哈的臉色登時緊張了起來,五千兵力,雖然人數算不得多,但是也不算少了,在處於防守狀態,己方現在統帥戰死,悍將也是死傷了數人,士氣低迷,想要攻破高陽城,只怕是難了,即便會攻破了,那也絕對是得不償失,不付出數千人甚至上萬人的代價,是絕對拿不下來的!
格里哈狠狠的一會鞭子,咬牙道:“傳令下去,立即整頓大軍,就地駐紮,不要輕易行動,嚴密防禦!”
扎木齊連忙下去整頓敗軍。
格里哈心頭滿是苦澀,一心想着這一次能夠在關內建功立業,揚名立萬,這下好了,建功立業的打算是徹底泡湯了,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還在兩可之間呢,遇到了這麼大的變故已經不是自己這個章京能夠做的了主的了,必須要立即給左翼統帥睿親王多爾袞送信,也只有多爾袞才能夠做出決定。
“來人,立即派出騎探,給睿親王報信,請求下一步咱們如何應對!”
格里哈一聲令下,一支騎兵在牛錄章京的帶領下,向着東方飛奔而去。
格里哈猶自有些不放心,現在明軍的虛實根本就不清楚,怎麼交戰,知己知彼方纔能夠百戰不殆,現在什麼都不知道,那再打下去,絕對會吃大虧的。
格里哈喝道:“還有,立即派出騎探,前往高陽城,務必要將高陽城的虛實給我弄清楚了,他媽的,一個小小的高陽城,竟然成爲了咱們的夢魘,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