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心頭狠狠的一顫,着實被眼前的這個小卒給嚇了一跳!
還別說,眼前的這個小卒,鄭芝龍倒是真的認識,城防司千戶杜鱷麾下的一個親軍——杜謙!
“混賬!杜謙,誰讓你私自闖入到這裡的?”
鄭芝龍威嚴厚重,御下甚嚴,高聲喝道。
杜謙下的一縮脖子,不過這個時候,他哪裡敢辯白?只得硬着頭皮說道:“侯爺,真的出大事了啊?不然小的也不敢直接從外面闖入進來啊……”
“怎麼了?難道城防司出了亂子?”
鄭芝龍問道。
杜謙苦笑道:“侯爺,不光是城防司出了亂子,這一次連府上都出了亂子,二公子田川小侯爺出事情了……”
“什麼?”
鄭芝龍登時站起身來,喝道:“你給本侯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謙連忙答道:“侯爺,小侯爺剛剛從東瀛歸來,帶着隨身的侍衛在大街上策馬疾馳,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老人,還有……還有就是看上人家的孫女,想要帶回府上來,沒有想到,恰好被那個燕國公給撞上了,結果燕國公怒而出手,小侯爺仗着人多,將燕國公給砍傷了……”
鄭芝龍感覺到眼前一黑,擦了,小祖宗啊,你特麼的真的是作死啊,那可是奉旨欽差,你都敢直接上去羣毆?這不是找死是什麼?這個袁嘯也特麼的缺心眼,你只要一亮明瞭身份,哪怕是田川再囂張,也絕對不敢公然對堂堂的燕國公動手啊,這小子純粹就是在坑自己啊,絕對是蓄謀已久的,苦肉計,就特麼的是苦肉計!
“你們這羣混蛋,小侯爺不知道那是燕國公,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你們怎麼就不攔着?混蛋!一羣該死的混蛋!你們家千戶大人呢!”
鄭芝龍怒不可遏,吼叫道。
杜謙咧咧嘴,澀聲道:“侯爺,我們千戶大人帶人趕到的時候,小侯爺就已經將燕國公給砍傷了啊,而且,我們家大人同樣不認識燕國公啊,他一身武生服,就跟一個公子哥似得,誰能夠想的到時堂堂的燕國公?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杜謙遲疑道:“而且,我們家大人看到小侯爺被燕國公打傷,就下令弟兄們動手拿人,想要連鎮國公都給抓起來……”
鄭芝龍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田川缺心眼很正常,畢竟他不瞭解目前福州的局勢,你特麼的杜鱷難道也不知道局勢?難道不知道現在袁嘯在四處溜達着尋找老子的破綻呢嗎?老子早就三令五申了,這段時間,把尾巴給老子加結實了,睡都不能夠給老子惹事,這下子好了,要麼不惹事,一惹事,就直接將天給老子捅出一個窟窿來啊,老子可是拿什麼平息袁嘯的怒火?雖然我不怕袁嘯,可是這也不代表,自己就真地願意跟袁嘯拼個你死我活啊……
“侯爺,您快想想辦法吧,暴怒的燕國公直接下令給高陽精騎,將小侯爺帶來的那些東瀛浪人一個不留,全部當場誅殺,死於非命,連、連小侯爺都身負重傷,腿腳都被打折了,杜大人也被直接抓了起來……”
杜謙急聲說道。
鄭芝龍心頭大震,二十幾個東瀛浪人死不死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反正這些人命也不值錢,可是田川七左衛門可是自己的兒子啊,而且是親兒子啊,腿腳、胳膊都被打折了,身負重傷,這個袁嘯未免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吧?知道他是自己的兒子,還要下這麼殘酷的重手,這可是同僚的晚輩,連一點臉面都沒有給留下,還有杜鱷,雖然一個千戶,官職不是很高,可是卻掌握着整個城防司的兵力,位置相當重要啊!
“袁嘯,你這是真的要給本侯死磕啊……”
鄭芝龍將牙齒要的咯咯直響,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侯爺,侯爺?”
杜謙低聲叫道。
鄭芝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此時本侯爺自然會處理!”
杜謙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鄭芝龍眼中精芒閃爍,喃喃道:“看來,我也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這一次,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個關口了……”
“何廷斌,何廷斌!”
鄭芝龍突然間,高聲喝道。
一個將領急匆匆的走入了進來,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鄭芝龍沉聲道:“何廷斌,立即前往泉州,傳我的命令,麾下所有的將士,全面整頓備戰,做好大戰的準備,咱們這一次可是要動真格的了……”
何廷斌心頭一驚,愕然道:“大人,還沒有到那一步吧?怎麼?怎麼突然就要整備備戰了?”
鄭芝龍狠狠答道:“老子倒是想相安無事呢,可是這個袁嘯不給我這樣的機會,你還不知道吧?田川七左衛門剛剛到福州,就被袁嘯給打成重傷抓起來了,連杜鱷都已經被抓起來了,這個袁嘯一直在找我們的把柄,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機會的……”
“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如果朝廷跟咱們撕破了臉面,對朝廷來說,也沒有半點好處吧?”
何廷斌疑惑道。
鄭芝龍搖搖頭,沉聲道:“我會嘗試着跟袁嘯和解,只要他肯將田川七左衛門放出來,我不介意向他做出一定的讓步,從今以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他也未必就會接受,如果真的不接受的話,那就只有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這裡是福建,是鄭家的地盤,我想憑藉着我們福建鎮的兵力,憑藉強大的海上戰力,將袁嘯永遠的留在這福州城,也不是什麼難以做到的事情!”
何廷斌連忙點頭,答道:“大人,末將這就下去準備!”
“還有呢!”
鄭芝龍喝道:“立即給臺灣的鄭雲送信,讓他們在臺灣抓緊時間,我們如果一旦戰事不力,那就退往臺灣,只要佔據着臺灣島,那咱們就依舊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大不了就在那裡當上一個土皇帝,一個福州鎮的破總兵,老子還真的不稀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