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從義一拳頭擂在了盧定國的肩窩之上,正是盧定國的箭傷所在的地方,差點疼的盧定國鼻涕都冒出來了,疼的吱哇亂叫!
常從義一愣,莫名道:“咋了,難道我遇到了假的大哥,你咋變得這麼不禁打了?”
“狗曰的,你打到我的箭傷了!”
盧定國悲憤的怒吼道,“你眼睛有毛病?不會看清了再打啊!給你說過多少次了,見面的時候不要動手動腳!”
常從義心頭一沉,連忙鬆開了手,扶着盧定國的肩膀問道:“大哥,你、你沒事吧,哪裡受傷了?誰幹的?”
盧定國恨恨的吐了一口氣,方纔說道:“沒事,被人用冷箭偷襲了一下,我正在指揮作戰的時候,沒有留神,沒有什麼大礙的……”
常從義恨聲道:“奶奶的,這羣孫子就會背地裡下手!這一次我絕對饒不了他們,這一次老子狙殺了藺養成,下一次就直接狙殺了李自成,給你報仇雪恨!”
盧定國苦笑道:“得了吧,兄弟,除非你有師父的那把神槍!百發百中,一千步之外還可以取人性命,不然的話,想要狙殺李自成談何容易,他身邊單單是親衛就不下數十人,隨時保護着李自成的安全!”
孫登峰沉聲道:“定國,這次雖然擊退了李自成的闖軍,但是並沒有給他們致命的打擊,闖軍兵力依舊不下十幾萬,咱們面臨的壓力可是不小……”
常從義撇撇嘴,答道:“登峰大哥,你也不要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家的威風,咱們這裡可是集齊了天雄軍與高陽精銳,連滿洲鐵騎都不是我們對手,單單一個闖營,他們還差得遠!”
盧定國搖搖頭,說道:“沒有那麼容易的,從義,李自成已經成了氣候,手底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單單是騎兵就有不下六萬人,咱們哪裡有那麼容易就將人家給擊敗?登峰大哥,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孫登峰是他們的直接教官,現在各家將領都已經到了,自然以孫登峰爲首了。
孫登峰皺皺眉頭,答道:“現在闖軍兵力雄厚,雖然遭遇了一場敗績,實力依舊不容小覷,咱們絕對不能死守彰德城,那樣的話太被動了,楊文嶽等人之所以被殲滅,就是因爲,各部聯繫不緊密,各自爲戰,現在我們絕對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新軍、天雄軍以及長江水師必須要統一行動,互爲犄角,相互支援,方纔能夠頂住闖軍的進攻,不然的話,咱們最後還是要吃大虧的……”
孫登峰說的着實在理,楊文嶽與劉澤清在的時候,單單是他們兩個手下的兵力加在一起就超過了四萬人,再加上天雄軍與新軍,總兵力達到了八萬人,又有彰德城作爲依託,如果不是各自爲戰,絕對不會輸得這麼慘的。
盧定國雖然能夠指揮的了天雄軍與新軍,那是因爲天雄軍就是他老爸一手創立的,自然會聽自家公子的命令;但是終究盧定國資歷太淺,不管是劉澤清是資深的總兵,楊文嶽更是保定巡撫兼任的保定鎮總兵,兩個人位高權重,如何能夠聽盧定國的擺弄,即便是兩個人都互相不服氣,各自爲戰,兵敗那是必然的事情,人家闖營中的將領又不是傻子,難道不知道各個擊破?
盧定國笑道:“登峰大哥,你可是我們的教官,長江水師現在都在你的轄制之下,誰還能不聽你的?天雄軍?他們都聽我的,聽我的,不就是聽你的?你只管負責部署就是!”
孫登峰搖搖頭,答道:“哪裡那麼容易?你真的把我當成神仙了?也許打仗我是把好手,可是要指揮千軍萬馬,運籌帷幄,我可是差着一大截,不要以爲李自成手底下沒有能人,沒有能人的話,他能夠擊敗跟你爹齊名的孫傳庭?我可是還沒有自信到那個地步……”
盧定國心頭一沉,也是啊,李自成這次兵敗,完全就是輕敵所致,他手底下謀臣武將不計其數,一旦沉下心思,那可是難對付的很,登峰大哥自認不如,那自己就行?自己還嫩的很呢……
“好了,那就別說那麼多了,反正你們倆怎麼也比我強不是?登峰大哥,你就下令部署吧,我就不相信了,他李自成還能夠逆了天?實在不行,咱們頂不住的時候,身後那不是還有師父呢嗎?早晚他都得出來!”
幾個人正在商量的時候,一個騎兵飛快的跑了過來,飛身下馬,跪倒在地:“啓稟將軍,朝廷的使節到了!”
盧定國等人眉頭一揚,說曹操曹操到啊,不用說,肯定是師父,或者是盧尚書的命令到了啊……
騎兵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各位將軍,情況好像有點不對,來的使者全身戴孝……”
盧定國聞言,心頭咯噔一下!
其他人可能不太清楚,他是他最清楚不過,太子殿下爲什麼歸京?還不是因爲皇上不行了?現在使者全身戴孝,只怕皇上……
“登峰大哥,各位將軍,立即收縮陣線,大軍暫時駐守在城下,咱們一同入城接旨!”
孫登峰點點頭,答道:“好,那我就僭越了,傳令,天雄軍與長江水師步兵佔據彰德府城南正面戰場,立即構築陣地,埋設鹿角,謹防闖軍偷襲我們的正面;新軍退回彰德府,暫時休整;長江水師騎兵與天雄軍騎兵分別扼住東西兩翼,防止闖軍騎兵從側翼發動突擊!柯哥,你跟從義、鄒克定將軍留在城外負責各部防務;昌浩、定國,咱們甩行軍立即入城接旨!”
幾個人帶着行軍急匆匆的返回了彰德府,回到衙門之中,果然其然,傳旨太監滿身戴孝,看到盧定國等人進來,連忙說道:“聖旨下,請盧將軍、孫將軍接旨!”
衆人紛紛跪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蒼天殞淚,山河崩摧,先皇崇禎孝烈皇帝於十月初七日龍馭賓天,舉國痛悼;朕受遺旨與危難,登大寳與京師,外有強虜,內有流叛,念祖宗之創業不易,朕才庸之不堪,惶然不已。惟賴忠臣良將,守護山河。及此,封大名新軍爲京師御營,盧定國爲京師御營總兵,都指揮使,總攬前方戰事,各部軍兵悉聽調遣,不可違誤,欽此!”
衙門之中,一片寂靜無聲——崇禎皇帝,真的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