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丘八,他除了惹禍,還能做什麼!這關蝶上寫的清清楚楚,還有這個東西,這是……”
依駒將關蝶丟到了一旁,擡腿踢了踢陳生貴帶來的包袱,只見包袱裡飛出來一枚金牌,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大當家的,我看,如果讓小八去的話,他那驢脾氣,萬一再把禍事搞大,反而不好收拾,依我看,大當家現在便去,直接將他們打發了,讓人送下山去。”
“免得真將朝廷圍剿大軍引來……”
朱儁手中拿着那塊金牌,雙手抖了片刻,這上邊清晰的雕琢着兩行小字,字跡清晰,根本無須細琢便能知其來歷。
“你是怕小八會……”
說到這裡,依駒心中猛地一緊,連忙邁步追了出去。
而此時,遠在百里外的銅陵城。
“這要上哪去找啊,銅陵這麼大,他們還騎着快馬……”徐增壽穿着一身白衫,仰望天空,長聲哀嘆道。
“你姐跑了,你都不知道,你這個弟弟真的是,這要是讓你大哥知道了,還不扒你皮!”
陸結拖着疲憊的身軀,牽着馬走在大街上,他在錦衣衛衙門等了半日,也沒見到趙晨的身影,直到今日清晨,又一次去涼國公府。
得到的消息還是未歸,心中擔憂之下,陸結當即將消息送到了宮裡,然後便帶着三百提緝,出京搜尋。
和徐增壽在城外偶遇,原本以爲趙晨是遭遇不測的陸結,在得知徐妙錦偷了家中幾百兩銀子,偷走了一匹汗血寶馬後,失蹤不見。
懸着的心,這纔算放了下來。
可雖然知道趙晨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這天南地北的,大明的疆域南北縱橫數千裡,東臨大海,西至崑崙。
即便是錦衣衛,想要在這人海茫茫中,找一個大活人,那也無異於大海撈針,困難依舊存在。
“誰能知道她說出去溜達一圈,這一走就不回來了,三哥在家都急瘋了,這要是讓大哥知道了,怕是她真的要去當尼姑了。”
“有辱門風!”
徐增壽也是嘆息一聲,如果徐妙錦不是他的姐姐,或許他還要羨慕一下,這姑娘爲了追求情愛,敢於反抗,可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又完全不是那回事。
“都散去吧,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打聽,詢問,他們離開這麼長時間,肯定是要有地方吃飯的。”
進了銅陵城不久,陸結揮了揮手,招呼身後的錦衣衛,向着四周散去,只是很快,數百名錦衣衛便消失在人海中,向着每一家鋪子衝去。
沒有天眼,沒有網絡,沒有手機,沒有衛星,想要找一個人,最簡單的辦法,最好用的辦法,就是人海戰術。
強行拉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匯聚起來。
就在徐增壽和陸結抱怨,自己在家中被罰面壁思過的苦悶生活時,忽的,一名穿着布甲的男子靠了上來。
“將軍……”
那穿着布甲的中年男子,朝着陸結躬身作揖道。
穿着一身飛魚服,腰間掛着繡春刀,馬背上馱着火銃,火繩槍,陸結出京的配置,也是相當齊全了。
就這身配置,便是整個銅陵城,也找不出來一個,一瞬間城內涌進來這麼多錦衣衛,自然會讓人心生恐懼。
是不是那個大老爺,犯了什麼事情,皇帝派人來抓了。
“你是這銅陵的守城兵?有見過這個人沒有?”
陸結只是一眼便認出了這人的身份,明初時期,等級森嚴,而那個宮裡的皇帝,爲了嚴明典型,每個等級,穿的衣服,什麼職位,穿的衣服,都有着嚴格的規章制度。
這個靈感,也是隨着州府縣學的生員校服帶來的靈感。
手中拿着一張畫像,在守城的將士面前張開,沉聲詢問道。
“回將軍的話,小的昨天晌午的時候,在城門值守,確實看見了這個人,他牽着一匹好俊俏的馬,還跟着一個又兇又狠的女人。”
向着那邊有一家陳記陽春麪館去了。
聽到這守城將士的回答,陸結和徐增壽對視一眼,只見徐增壽從懷裡取出一張畫像,那畫像上正是徐妙錦的模樣,展開放在守城將士的面前,開口詢問道:“你說的那個又兇又狠的女人,是不是長這樣?”
“哎,是,是!”
守城的士卒毫不猶豫,連連點頭道。
陸結從馬背上取出一枚信號彈,朝着空中放去,只見煙花在空中綻放,傳出的爆炸聲,剛剛還在城內四處問詢的錦衣衛,迅速收攏返回。
衆人動作出奇的一致,陸結翻身上馬,不待錦衣衛提緝集合,對着那守城的將士說道:“前邊帶路!”
“喏~”
只見那守城的士卒手腳麻利的上前牽着繮繩,引着陸結向外城走去。
......
當天夜裡,八百里峻嶺。
冉峰寨。
依駒坐在大椅子上,一腳搭在長桌上,面色沉重道;“怎麼了,那兩個人還不走?”
“那個女的是要走的,但那個男的,說什麼也不走,還說要在這裡落葉歸根,大當家的,您看……”
陳生貴低着頭,他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可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趙晨知道這些山匪不敢把自己和徐妙錦怎麼樣。
如果從這裡離開了,又要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徐妙錦這一路跑,鬼知道她能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
還不如留在這山寨,好虎架不住羣狼,只要等到家裡的人反應過來,肯定會有人出來找他的。
砰。
依駒用力一拍桌子,猛地跳了起來道:“他還真當我依駒不敢殺人了,大不了……”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
忽然間,外邊一名山匪,急衝衝的跑了進來,神色匆匆,一臉惶恐的衝到大堂內,驚聲呼喊道。
“怎麼了,毛毛躁躁的!”
依駒只感覺近年來,流年不利,一聽到下邊的弟兄這般喊聲,心中便是怒氣迭起。
“錦,錦,錦衣衛,錦衣衛的人已經查到銅陵城了,他們在銅陵城,拿着畫像,到處問詢那兩個人的下落。”
“錦……錦衣衛……他們在銅陵城多少人?”
“看不清楚,很多很多,至少,至少不低於五百人……”
撲通一聲,依駒只感覺七竅冒出去了六個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