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林妙楠從外邊衝了進來,擡腿一腳踹開了房門,冷聲呵斥道:“你們玩的開心啊!”
鄭泉伸着的手,漸漸停在半空中,那小丫頭連忙縮了縮脖子,從一旁跑了出去,她想逃離,逃離鄭泉。
只感覺眼前這個人,太恐怖了。
“師妹,你真是無趣,這麼好的地方,我做了十多年任務,就不能瀟灑瀟灑了嘛?”
鄭泉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道。
聽到鄭泉這番言論,林妙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掃視一眼屋子中的幾名姑娘,冷聲斥責道:“你們還不給我滾?”
衆女子哪裡知道這林妙楠什麼身份,只是看鄭泉的動作,語氣,變化之大,天差地別。
看見面前這突然闖入的女子,宛如耗子見到貓,那先前要搭救小丫頭的女子,也是在這秦淮河上生活了五六年時間。
那些懼內的達官貴人們,也不是沒有被母老虎抓到過。
暗中擺了擺手,帶着一衆女子邁着小碎步,不敢停留的快步走了出去。
“酒也喝了,姑娘也戲了,還要怎麼樣?回客棧歇着去!”林妙楠厲聲喊道,屋子外的客人,都跟着心中一顫。
紛紛將目光投放過來,一臉狐疑的打量着,這是誰家的母老虎,竟能如此兇猛。
這誰要是把她娶回去,還不得瘋啊。
只見這時,趙晨連忙上前兩步,扶住了鄭泉,昏昏沉沉的鄭泉,也不知爲何,只感覺頭昏腦漲,許是很久沒有吃過酒了,被林妙楠罵了一通,直接昏睡在趙晨的懷裡。
“要不,讓他在這裡過一夜?跟老媽子說一聲就好了。”
頓了頓,他這一次消費,也是十多兩銀子了,這房間留宿一夜,倒是不成問題的。
“你跟我來!”
林妙楠和鄭泉認識十多年了,對自己這個師兄的脾性還是瞭解的,見他這般模樣,那是鐵定了不願離開。
想起那黑衣人給他的信,索性給鄭泉留在這溫柔鄉里,也是不差,至少不會出去壞她的事情。
將鄭泉丟到牀上,關上房門跟着林妙楠走在船板上,林妙楠道:“剛纔有個人讓我把這個給你,你看完之後,直接燒了。不要留下罪證!”
林妙楠取出一封密信,丟給了趙晨,低聲提醒道。
目光一凝,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人給他送密信。
“是誰送的?白蓮教的事情嗎?”
拿着密信,趙晨那裡會在這種地方拆開,奈何心裡又對這信中內容充滿了好奇。
搖了搖頭,林妙楠道:“不知道,應該是吧。”
二人一前一後,正向船外岸邊走去時,忽的,一羣人迎面而來,足足十數人,只有走在最前邊的一人,衣着華貴,手中拿着一把摺扇,一副大家公子的妝容。
而在他的身後,二十餘人,一個個看上去,孔武有力,手中還拿着棍棒,更像是家丁護衛。
“好大的排場啊。”
擡頭望了一眼,他雖然沒來過秦淮河,但這裡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乃至今天自己親身經歷了,這裡邊或許達官顯貴不在少數。
但他都沒看見,而且裡邊也沒什麼家丁護衛,眼前這人,如此大的排場,顯然……
林妙楠翻了翻白眼道:“狗仗人勢罷了。”
只聽她話音未落,那跟在公子身旁的幾人,連忙上前一步,攔住了欲要登岸的趙晨和林妙楠。
“你們嘀嘀咕咕的,罵誰呢!”
領頭的護衛,手中捏着棍子,凶神惡煞的攔住了二人的去路,身後一羣人也是相繼跟上。
林妙楠道:“好狗不擋路,讓開!”
就面前這麼三瓜倆棗,還只是拿着棍棒,真不是林妙楠瞧不起他們。
真動起手來,她是完全可以招架得住。
“這年頭,見過撿錢的,見過撿食物的,也見過撿垃圾的,就是沒見過撿的!”
“駙馬都尉,不在府裡陪着公主,深更半夜的來這秦淮河瀟灑,果然瀟灑。”
林妙楠能招架的住這麼多人,可奈何,趙晨招架不住啊,這要是動起手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小子,知道是駙馬都尉的大駕,你還敢嘀嘀咕咕,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兩個狗男女,丟到秦淮河餵魚!”
那領頭的護衛一聽到趙晨曝出了駙馬都尉的名號,這駙馬都尉可是天家贅婿,那規矩自然也是很多的。
如果駙馬都尉去煙塵之地,鬧到了皇帝耳朵裡,那皇帝可是要殺人的!
這裡邊的,那都是達官顯貴,不會亂嚼舌根,但在他看來,趙晨……未必!
“把這一對狗男女沉河!”
那領頭的護衛高喊一聲,只聽身後身邊十數人紛紛動作,似乎真的要一起上手,將趙晨和林妙楠投河。
“周保,滾回來!”
歐陽倫臉色一黑,他是見過趙晨的,還不是一次兩次見過,安慶公主府就在涼國公府的隔壁,公主府的後院和國公府的後院,隔着一面高牆。
是背靠背的佈局。
而趙晨在萬壽節上,一直陪在朱元璋身邊,那滿朝文武,品級夠的,都見到過。
歐陽倫的話音剛落,周保舉起的棍棒,恨意難消,但面對歐陽倫的制止聲,只能悻悻的收了回去。
“駙馬都尉果然是大駕,這身邊的人,也非同凡響,也不知道,他們把多少人沉江投河了。”
“這以後要是有機會,那可得和聖上聊一聊歐陽駙馬的瀟灑事蹟!”
翻了翻白眼,就是這個傢伙,在萬壽節上獻了個什麼祥瑞之獸,弄了個白虎,險些把萬壽節的晚宴,變成江寧縣百姓的死期。
那白虎發起狂來,四五十人帶着刀,都按不住的兇獸,最終還是靠着錦衣衛填了十多具屍體,撐到軍隊抵達,靠着人數戰法,圍困捕殺的。
後來也不知道,因爲這件事,歐陽倫有沒有受罰。
“趙晨,你不要認爲有藍玉護着你,駙馬我就不敢碰你,今天我要是把你丟到河裡去,藍玉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歐陽倫心中惱火,自從看見趙晨的第一眼,就感覺這人和自己不對付,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本想着來秦淮河風流風流,這還沒登船,就遇到了他。
“喲呵,駙馬都尉的名號,果然響亮,我就是見太子大駕,也沒這麼大的架子,跟在太子身邊的人,也沒有跟在歐陽駙馬身邊的人這麼窮兇極惡。”
“有些人是人,有些人,不是人啊!”
趙晨確實不看好歐陽倫,也不知爲何,他就總感覺這個歐陽倫,陰沉的讓人升不起喜歡的感覺。
好像,他這個人就是生活在陰暗面,時間久了,自己也變得陰暗至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