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來到了仙居縣,巡視他的領地,也是來看他抓住的那個葡萄牙人和他們的夥伴的工作。
這裡,張強見到了被他發配過來的葡萄牙人弗朗西斯。
走進設立的武器工坊,滿地的材料,滿地的損壞的明軍火銃和葡萄牙火繩槍,還有一些弗朗機炮。
穿着紅褐色葡萄牙士兵軍裝,忙碌着的弗朗西斯趴在一臺自制的木質機牀上,仔細的調整着高度和角度,並且向身邊參與學習的一些青年講解着什麼。
周粥剛要讓弗朗西斯來拜見張強,張強就伸手製止了他,並且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弗朗西斯他們身後。
聽着弗朗西斯用已經很熟悉的漢語向那些大明學生們講解着一些機牀和火繩槍的相關知識。
聽到弗朗西斯那一口幾乎很純正的漢語,張強也有些臉紅,他前世學習英語,儘管很努力了,卻終無所成,變成了一個只會看英語,卻不會說英語的啞巴,人家這些外來的和尚,卻把中華的漢語還是帶着方言的漢語說的這麼溜,不能不讓人臉紅啊。
就在張強來到了他們身邊,那些學習的學生們看到了張強一身錦袍,一身大明總督的官服,馬上停下來,一下全跪在地上。
弗朗西斯掉轉頭,看到張強,連忙誠惶誠恐的跪下,大喊着,“微臣弗朗西斯,拜見總督大人。”
“起來吧,”張強平靜的說道。
“謝大人。”弗朗西斯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惶惶的向張強道:“總督大人,你讓微臣修理的十萬火繩槍,微臣沒有修理完,只是因爲,只是因爲……”他看向周粥。
周粥笑道:“大人,我們哪有那麼多火繩槍讓他修理,就算是一萬隻,也沒有那麼多,因此在他修理了三千支火繩槍以後,我看他無事可做,因此就讓他幫忙教授一些學生,目前他已經教授了五百學生,這些學生已經可以初步修理一些火繩槍了,並且替他打下手,在這個武器作坊,生產了一百支葡萄牙人水平的火繩槍,我看了,效果不錯。”
張強笑了起來,揮揮手,“好了,赦你無罪,這是周知府的安排,他的安排就是我的安排。”
弗朗西斯變得高興起來,馬上趁熱打鐵道:“大人,那什麼時候可以放我們這些人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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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強皺起了眉頭。
弗朗西斯看到張強陰下去的臉,馬上再次跪倒地上,用力的磕頭,“大人,小人該死,小人該死,請大人寬宏大量,不要和小人計較,就把小人當個屁,放了的了。”
張強斜眼看向周粥,周粥捂着嘴笑着道:“大人,這個弗朗西斯和周圍的百姓都學壞了,都會說俏皮話了。”
“哈哈哈”張強仰頭大笑。
笑完了,張強板着臉,對弗朗西斯道:“怎麼我這裡就留不住你嗎?”
“大人,小人願意留下。”弗朗西斯趕緊磕頭,額頭都冒出血來了。
張強看他一身葡萄牙紅褐色軍裝都像幾年沒有換的樣子,骯髒的不成樣子了。
心一軟,對周粥道:“給他幾身乾淨的軍裝,既然人家爲咱們工作,就不能虧待了人家。”
周粥在旁邊道:“是大人。”
張強對弗朗西斯道:“起來吧。”
弗朗西斯站了起來,額頭上流着血,卻不敢去擦,張強從身上掏出一方白色的手絹,輕輕的替他擦去額頭上的血水,聞聲細語的說道:“只要你肯爲我工作,我就不會虧待你,至於你想回家,那麼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你就可以回家了。”
弗朗西斯小聲道:“可是大人,你沒有那麼多壞了槍械供小人修理啊。”
張強道:“你不是造出了葡萄牙火繩槍嗎?”
張強將手絹交給他,讓他自己擦拭額頭,看着他道:“給我造火繩槍,造一杆頂修理兩杆壞的火繩槍,這樣行嗎?”
弗朗西斯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大人,這話可當真?”
張強拍着胸脯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是很精通漢語的,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弗朗西斯高興了一陣,馬上露出了難看的臉色,像吞了大便似的。
周粥不高興了,“怎麼大人的恩典,你不接受嗎?”
弗朗西斯爲難的說道:“不是啊,周大人,這裡一切都很落後,光憑我等這些人,就是十年也造不出五萬杆火繩槍啊,這麼一點人,一個月生產一根槍管,還不一定合格,這不是變相的囚禁我們這些人嗎?”
張強皺着眉頭,“什麼意思?”
張強就弄不懂了,那些穿越者那麼牛逼,區區五萬杆火繩槍一年不到就造出來了,到他這裡了,弄來一個葡萄牙人,還是曾經在槍械工廠工作過,同時也在陸軍和海軍服役過,還是鐵匠,這麼一個完全符合葡萄牙藍領技術工人的傢伙,怎們會爲區區五萬枝原始的火槍爲難?
需要知道在火槍發展史上,火繩槍可以算是最原始的火槍了,這是張強的記憶。
弗朗西斯走到剛纔的車牀跟前,“大人,你看,這些車牀,我得反覆調整,然後親自操作,在學生們的輔助之下,半年之內,才造出了一百杆火繩槍,這還是周大人你給小人調來這麼多學生和俘虜才使得小人得以一個月生產十七杆火繩槍,這已經算是快的了。”
“實際上,這些火繩槍都是我們這幾個人在做,精良的槍管都是我們這五個人生產出來的,大人,五萬杆火繩槍,一年二百杆,這樣的效率,得到什麼時候啊。”
“那麼你有沒有辦法提高產量?”張強問道。
弗朗西斯搖搖頭,“大人,毫無辦法,主要是這裡沒有熟練的技工,在葡萄牙,都是裝備齊全的大工廠在生產,那裡技工很多,工藝也很成熟,因此可以很快的生產,我以前只不過是做過一段時間技工,可不是那些真正的生產火槍的技工,也沒有進過大工廠,你讓小人做這些,可以說是趕鴨子上架,勉爲其難啊。”
張強看着他,摸着下巴,“這樣啊。”他回頭對周粥道:“我們不是又抓獲三十幾名炮兵,一百名葡萄牙人的俘虜嗎?”
周粥道:“是的,大人,上個月已經從福建全部送來了,皇上不需要這些人,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他們。”
“都調來,配給弗朗西斯,”
張強覺得,既然大明人不行,知識和技術素養很差,那麼用你們葡萄牙人不就可以了?
弗朗西斯卻道:“大人,有了這些人也不一定能提高產量,這些人可只是士兵,而不是技工。也許他們還不如我現在教的大明學生。”
原來如此,說了半天是受制於生產力啊,這好辦。